「爸媽，今天咱們出去吃，慶祝一下喬遷之喜！」陸明塵站在新房的落地窗前，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蘇婉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嶄新的廚房台麵，聞言立刻搖頭：「外頭多貴啊，媽去買菜，咱們在家吃，這廚房這麼漂亮，不用多可惜。」
陸建國坐在真皮沙發上，身體僵硬得像塊木板，生怕弄髒了嶄新的沙發套：「是啊兒子，省著點花，這房子雖然說是公司獎勵的，可往後物業費、水電費都得自己出...」
陸明塵走過去，輕輕按住父親的肩膀：「爸，您就放心吧。那個項目獎金不少，夠咱們花一陣子的。」
他掏出手機晃了晃，「再說了，今天可是個大喜日子，咱們一家三口多少年沒下過館子了？」
蘇婉和陸建國對視一眼，終於被兒子說動，蘇婉匆匆走進臥室，翻出壓在箱底的那件藏青色連衣裙——那是她五年前參加親戚婚禮時買的，一直舍不得穿。
「媽，您穿這個。」陸明塵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嶄新的墨綠色真絲旗袍，是他昨天特意為母親挑選的。
蘇婉摸著光滑的麵料，手指微微發抖：「這得多少錢啊...」
「商場打折，很劃算的。」陸明塵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實際上這件旗袍花了近七千元，實際價格為6888元，「您試試合不合身。」
當蘇婉換好旗袍走出來時，陸建國的眼睛都直了，他記憶中的妻子還是三十年前那個紮著麻花辮的姑娘，如今雖然添了白發和皺紋，但穿上旗袍後，那種溫婉的氣質又回來了。
「老陸，你也換身衣服。」蘇婉紅著臉，從袋子裡拿出一套深灰色西裝。
陸建國像捧著定時炸彈一般捧著那套西裝，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我這粗手粗腳的，穿這個糟蹋了……」
「爸，我幫您。」陸明塵耐心地幫父親穿上西裝，打上領帶。
當看到鏡子裡煥然一新的父親時，他鼻子一酸，父親才五十多歲，背已經有些駝了，那是常年彎腰乾活留下的痕跡。
一家三口收拾妥當，陸明塵用手機叫了輛專車。
「咱們去哪吃啊？」蘇婉緊張地整理著衣角。
陸明塵神秘地笑了笑：「雲頂餐廳。」
「什麼？」陸建國差點跳起來，「那不是電視上說的那個……那個旋轉餐廳嗎？人均消費好幾千的地方？」
「今天情況特殊嘛。」陸明塵安撫道，「再說了，您兒子現在有能力讓您二老享享福了。」
……
……
車子駛入市中心，高樓大廈從車窗兩側掠過。
蘇婉緊貼著窗戶，像個第一次進城的孩童般好奇張望；陸建國則正襟危坐，生怕弄皺了新衣服。
雲頂餐廳位於市中心最高建築的68層，是全市最負盛名的高檔餐廳之一。
「你好，我們有預約，姓陸。」陸明塵主動上前說道。
門童李小明臉上掛著標準但略顯疏離的職業微笑，目光快速掃過陸明塵一家三口。
陸建國身上嶄新的西裝掩蓋不住一絲不自在，蘇婉的旗袍雖然漂亮，但眼神中的緊張和腳上那雙明顯有些年頭的皮鞋，都透露出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的氣息。
最關鍵的是，他們是打車來的，這在雲頂餐廳的客人中極其罕見。
「先生您好。」
李小明的笑容淡了些，語氣保持著禮貌但多了一絲公事公辦的審視，「麻煩出示一下會員信息或者預約憑證，我們這裡是會員製餐廳，需要對預約進行核實確認。」
陸建國聞言立刻拽了拽兒子的袖子：「兒子，要不……咱們換個地方？這裡看著就……」他後麵的話沒說出口，但臉上的不安顯而易見。
蘇婉也緊張地攥緊了手包，下意識地想把兒子往後拉。
陸明塵感受到父母的局促，心中微微一嘆，但麵上絲毫不顯，他輕輕地拍了拍父親緊繃的手臂，隨即從容地從錢包裡抽出一張通體漆黑、沒有任何銀行標識、隻在角落有一個極其微小銀色徽記的卡片——這正是係統生成的那張私人銀行卡片，「預約信息應該關聯在這張卡上。」
李小明原本帶著點審視的目光，在接觸到那張卡片的瞬間凝固了，作為雲頂餐廳的門童，他受過嚴格的訓練，認得本市乃至全國最頂尖的那一小撮金融工具，這種材質的黑卡，那個幾乎肉眼難辨的銀色徽記，他隻在上崗培訓的資料圖片裡見過一次！傳聞中，這是某個頂級銀行為其最尊貴客戶定製的身份象征，存款門檻根本不是八位數能企及的，更代表著難以想象的社會地位和能量！
他的職業微笑瞬間僵在臉上，後背「唰」地一下冒出一層冷汗，拿著卡片的手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他幾乎手忙腳亂地將卡片貼近手中的平板電腦感應區。
「滴！」
一聲輕響，平板上瞬間跳出預約信息，同時屏幕頂端赫然出現一個刺眼的、他從未見過的最高級別紅色警示標識！旁邊還有一行小字提示：「尊享級貴賓，權限：S級。」
李小明的臉色「唰」地變得慘白，拿著平板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這種級別的客人，他的任何一絲怠慢都可能會給自己和餐廳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陸……陸先生！非……非常抱歉！是我工作疏忽，耽誤了您的寶貴時間！」李小明猛地一個九十度深鞠躬，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而發顫，「陸先生，您這邊請！快請進！」
他慌不迭地側身讓開通路，腰彎得更低了，恨不得整個人貼到地上。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考究西裝、胸牌上寫著「大堂經理-張鬆」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隨即，臉上瞬間堆起無可挑剔的、帶著十二分恭敬的熱情笑容，親自迎向陸明塵一家：「陸先生！非常抱歉讓您久等了！歡迎光臨雲頂餐廳！」
他完全無視了還保持著鞠躬姿勢、抖如篩糠的李小明，仿佛那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他姿態放得極低，語氣殷勤備至：「陸先生，您和伯父伯母請走這邊專屬通道，電梯已經為您預留好了。」
陸明塵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仿佛剛才那點小小的插曲從未發生過，他甚至沒有再看李小明一眼，仿佛對方根本不值得他浪費一絲情緒。
他一手輕輕扶著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母親蘇婉，一手自然地搭在父親陸建國的後腰，溫聲道：「爸，媽，我們進去吧。」
蘇婉被這突如其來的恭敬弄得有些懵，茫然地被兒子扶著往裡走。
陸建國則深深看了一眼兒子平靜的側臉，又瞥了一眼那個還僵在原地、麵無人色的門童，以及殷勤備至、如履薄冰的大堂經理，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光芒，兒子似乎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電梯直達68層，門一開，眼前豁然開朗，整個餐廳呈環形，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全景，夕陽將雲層染成金紅色，美得令人窒息。
「天哪！」蘇婉捂住嘴，眼中閃爍著淚光。
一位穿著考究的女領班迎上來：「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陸明塵？真巧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明塵轉頭看去，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正用戲謔的目光打量著他。
陸明塵心頭一沉——陳誌豪，他任職公司的創意總監，正是那個當眾把他的設計方案甩在他臉上的家夥。
作為公司創意總監，陳誌豪向來以言辭犀利著稱，此刻他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帶父母來用餐？雲頂的消費可不低啊。」
「偶爾奢侈一次。」陸明塵平靜地回應。
陳誌豪的目光在陸建國略顯拘謹的站姿上停留了一秒：「聽說你最近買了房？」他抿了口香檳，「龍湖家園項目的獎金發得這麼快嗎？」他環顧了一下奢華的餐廳環境，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道：「對了，今天集團高層聚餐，你……也是來參加高層聚餐的？」
陸明塵眼神一凝。
龍湖家園項目明明是張浩負責的，陳誌豪這時說這些，分明就是在挖苦自己。
「陳總監真是貴人多忘事。」陸明塵不動聲色，「龍湖家園項目是張浩負責的。嗬嗬，我看陳總監可能記性不太好，項目歸屬都搞不清，難怪高層聚餐時，你隻能從旁端茶倒水。「
陳誌豪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冷了幾分：「是嗎？我記得那個方案很...完美。」他轉向陸建國，「陸老先生，您兒子在公司的表現一直很……穩定。」
陸建國聽出了弦外之音，臉色有些難看。
陸明塵輕輕按住父親的肩膀：「陳總監，真正的好設計，即使被埋沒一時，也終會發光，不像有些人，表麵光鮮，內裡卻……」
陳誌豪冷冷一笑，仿佛沒聽到他的挖苦，目光在陸明塵父母身上掃過，特別是在蘇婉洗得發白的皮鞋上停留了幾秒，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故意提高音量，「雲頂餐廳最便宜的套餐也要5888一位，你確定你負擔得起？」
周圍的客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蘇婉窘迫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陸明塵感到怒火直沖頭頂。
他深吸一口氣，直視陳誌豪的眼睛：「陳總監多慮了。」
說罷，不再搭理陳總監，轉向領班，「麻煩給我們安排個靠窗的位置，要最好的。」
領班有些為難：「先生，靠窗的位置預定的人比較多，所以……」
「三位8888的套餐。」陸明塵淡淡的說道。
這個數字頓時讓周圍響起一片低低的驚呼。
陳誌豪冷冷的說道：「不過了？還是中彩票了？該不會是偷了公司的……」
「陳總監！」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了他。
一位頭發花白、氣度不凡的老者從包廂裡走了出來，「大庭廣眾之下，注意形象。」
陳誌豪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周董，我隻是擔心我們公司的員工一時想不開走上歪路……」
被稱作周董的老者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陸明塵麵前，和藹地問：「小夥子，你是叫陸明塵吧？我看過你設計的'城市綠洲'係列海報，很有想法。」
陸明塵驚訝地看著眼前的老者，認出這是周氏集團的創始人周正國，業內赫赫有名的商業大亨。
「周董過獎了，那隻是學生時代的習作。」陸明塵謙虛地說。
周正國笑著搖頭：「年輕人謙虛是好事，但過分謙虛就是虛偽了。」他瞥了一眼僵在一旁的陳誌豪，隨即對陸明塵說道：「公司最近在籌備一個新項目，有興趣聊聊嗎？」
陸明塵受寵若驚道：「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好，那你先陪父母用餐。」周正國遞過一張燙金名片，「明早八點，到我辦公室詳談。」
陳誌豪的臉色難看得像吞了隻蒼蠅，灰溜溜地躲回了自己的座位。
領班此刻已經換上了最熱情的笑容：「陸先生，這邊請！我們剛好有個VIP包廂空出來，視野是最好的！」
陸明塵攙著父母跟隨領班走向包廂，路過陳誌豪的桌子時，他故意停下腳步：「陳總監，感謝您這幾年的'栽培'，要不是您的時時鞭策，我也不會遇到如今日這般的機遇。」
他晃了晃周正國的名片，「對了，您剛才想問我的收入來源？」他湊近陳誌豪耳邊，壓低聲音，「嗯……算了……還是不說了吧，要不你找關係去調查一下？」
陳誌豪的臉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精彩極了。
進入包廂後，蘇婉緊緊抓住兒子的手：「那個周……周什麼的是大人物吧？他找你做什麼？」
「周氏集團的創始人，建築、設計界的泰鬥。」陸明塵小心地將名片收好，心跳微微加速。
陸建國則憂心忡忡：「兒子，你可不能為了錢做違法的事啊！」
這不僅是個機會，更可能是他揭露張浩剽竊行為的突破口。
陸明塵笑著搖頭：「爸，您放心，就像我跟你說的那樣，我做的一個設計被公司看中了，買斷了版權，所以公司才獎勵了我一套房子。」這是他想好的解釋，「周董可能是看中了我的設計能力吧。」
侍者開始上菜，一道道精致的菜餚擺滿餐桌。
蘇婉看著麵前小巧的餐盤和繁多的刀叉，手足無措。
陸明塵體貼地為母親講解每道菜的吃法，耐心至極。
當那道招牌的火焰牛排被推上來時，廚師在桌邊現場烹製，藍色的火焰騰空而起，嚇得蘇婉驚叫一聲。
陸明塵立刻握住母親的手：「媽，別怕，這是表演。」
火焰熄滅後，蘇婉不好意思地笑了：「媽沒見過這些，給你丟臉了。」
「怎麼會。」陸明塵切下一塊牛排放到母親盤中，「您和爸把我養大，供我讀書，吃了多少苦，現在兒子有能力了，就想讓您二老嘗嘗沒吃過的東西，看看沒見過的風景。」
陸建國的眼眶紅了，他低頭猛扒了幾口菜，掩飾自己的情緒波動。
用餐過半，陸明塵去洗手間。
回來時，路過一個半開放的包廂，聽到裡麵傳來陳誌豪的聲音：「那小子肯定有問題！他哪來的錢？我查過了，他父母就是普通工人……」
「陳總監，」周正國的聲音不怒自威，「在這個行業摸爬滾打幾十年，我學會了一件事，不要以貌取人，陸明塵那孩子眼中有光，是塊好料子，至於錢怎麼來的，隻要合法，與你何乾？」
陸明塵心頭一暖，悄悄離開。
回到包廂，父母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蘇婉正小心翼翼地用手機拍照，說要回去給老姐妹們看看。
陸建國則對著窗外的夜景發呆，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爸，想什麼呢？」陸明塵問。
陸建國回過神，笑了笑：「爸就是在想，這輩子還能看到這樣的夜景，值了。」
結賬時，賬單顯示26664元。陸明塵眼睛都沒眨就刷了卡。
【孝心消費：26，644元】
【返利×10：266，440元已到賬】
【特別獎勵：父母幸福感爆棚，額外獎勵100，000元】
走出餐廳時，夜已深了。
陸明塵叫了輛豪華專車送父母回家。
車上，蘇婉靠在兒子肩頭睡著了，嘴角還帶著滿足的微笑。
陸建國望著窗外飛逝的燈光，突然說：「兒子，爸知道你孝順，但爸更希望你別太累，錢夠用就行。」
陸明塵點點頭，心中卻已有了新的計劃。
周正國的出現像一束光照進他的生活。
明天去見周董，將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他看著母親安寧的睡顏，暗暗發誓：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機會，讓父母過上真正無憂無慮的晚年生活。
……
……
夜深人靜時，陸明塵打開手機銀行，查詢了一下餘額。
他拇指劃過屏幕，銀行APP的啟動界麵在黑夜裡泛著冷光。
餘額顯示：
「可用餘額：¥737832.78元」
這串數字像一道閃電劈開他混沌的思緒，七十三萬七千八百三十二元七角八分，比他過去五年攢下的全部積蓄還多出三十幾倍。
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微微發顫，仿佛那不是一串數字，而是一把能斬斷貧困枷鎖的利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