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解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柳蘇那雙精心描繪的眼睛瞪得極大。
「鄭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柳蘇的聲音尖利得刺耳，「表麵上裝清高，背地裡勾引別人老公，你……」
「柳蘇！」顧凡辛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踉蹌了一下，「這裡是派出所！」
鄭言冷眼看著這對夫妻拉扯，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她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對民警說，「警官，既然對方拒絕道歉，我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民警無奈地搖頭，「柳女士，您再這樣鬧下去，我們隻能按擾亂公共秩序處理了。」
柳蘇的胸口劇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發因為剛才的拉扯有些淩亂。
她突然轉向顧凡辛，聲音裡帶著哭腔，「你為什麼護著她？你是不是還想著她？我肚子裡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就這樣對我？」
顧凡辛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壓低聲音，「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回家再說。」
「回家？」柳蘇冷笑，「顧凡辛，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沒完！」
鄭言拿起桌上的包，對民警點頭致意。
「辛苦您了，我先走了。」她轉身前最後看了顧凡辛一眼，聲音平靜得可怕，「管好自己的女人，再有下次，我不會這麼客氣。」
走出調解室，夏夜的熱浪撲麵而來。
鄭言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胸口的鬱結。她剛走到警局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從夜色中大步走來。
「言言！」申旻寒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她麵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你沒事吧？我剛開完會就接到小林電話。」
路燈下，申旻寒的眉頭緊鎖，眼中是掩不住的擔憂，他穿著開會時的深灰色西裝，領帶微微鬆開，顯然是匆忙趕來的。
鄭言心頭一暖，搖搖頭，「我沒事，就是被瘋狗咬了一口。」
申旻寒的目光越過她，看向警局門口。
顧凡辛正半拖半抱著柳蘇走出來，柳蘇還在不依不饒地哭鬧，申旻寒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又是他們找你麻煩？」他的聲音低沉得危險。
鄭言拉住他的手，「別管他們了，我們走吧。」
上了車，申旻寒仍不放心，「我安排兩個保鏢跟著你吧，最近你出差多，我不放心。」
「不用。」鄭言係好安全帶，笑著看他，「申總這是要把我當國寶保護起來？」
申旻寒捏了捏她的鼻尖，「誰你這麼招人惦記。」
車子駛入夜色，鄭言靠在車窗上，看著城市燈火在眼前流轉。
這段時間為了開拓新市場，她幾乎每周都要飛不同的城市，確實有些疲憊，但工作室剛剛步入正軌，她不能有絲毫鬆懈。
「下周要去杭州？」申旻寒突然問。
鄭言點頭，「嗯，有個麵料供應商想合作，我得親自去看看。」
申旻寒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那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鄭言心頭一軟，伸手覆上他的手背，「好。」
回到工作室，鄭言交接好工作，便收拾行李趕往機場。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在杭州的各個角落穿梭，一天一頓飯，還是邊工作邊吃的，幾天下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手機的對話框裡還躺著幾條申旻寒發來的信息她也一直沒回復。
周五晚上，鄭言在酒店房間剛洗完澡，門鈴就響了，她擦著頭發打開門，看到來人愣在原地。
申旻寒站在門外，手裡還拎著兩盒宵夜。
「你…怎麼來了？」
他一把將人擁進懷裡，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當然是來陪你的」
這一刻，鄭言頓時覺得這幾天的疲憊都煙消雲散。
她推開申旻寒，挑眉，「申總這時查崗？」
「是想你了。」申旻寒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我們已經兩周沒好好在一起了。」
鄭言臉一熱，推開他，小聲呢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黏人了？」
申旻寒輕笑一聲，抬起胳膊，「杭州特色小吃，趁熱吃。」
申旻寒脫下西裝外套，鬆了鬆領帶，將袋子裡的飯盒一一擺在桌上。
「這幾天又沒好好吃飯吧？看著都瘦了。」
鄭言撇嘴，拿起筷子，「這幾天太忙了。」
「在忙也要吃飯啊。」申旻寒默默替她紮起頭發「先吃東西，然後我給你吹頭發。」
兩人吃過宵夜後，申旻寒嫻熟的替她吹乾頭發，鄭言像隻小貓一樣，乖乖等著。
「附近有個夜市，要不要去逛逛？」申旻寒提議，「聽說有很多設計師小店。」
鄭言眼前一亮，「好啊！」
夜晚的杭州比白天涼爽許多，夜市人聲鼎沸，各色小吃香氣交織。
鄭言挽著申旻寒的手臂，興致勃勃地逛著一個個攤位。
「這個耳環很適合你。」申旻寒在一個手工飾品攤前停下，拿起一對珍珠耳墜在她耳邊比劃。
鄭言剛要說話，一個清脆的女聲插了進來，「帥哥，能加個微信嗎？」
兩人轉頭，看到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孩，正紅著臉看申旻寒。
女孩身後還有幾個同伴，都在偷笑。
申旻寒愣了一下，隨即禮貌地搖頭，「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他說著，摟緊了鄭言的腰。
女孩這才注意到鄭言，頓時窘迫不已，「啊，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很般配！」說完就拉著同伴跑開了。
鄭言憋著笑，「申總魅力不減啊。」
申旻寒無奈地捏她的臉，「還笑。」
兩人繼續逛著，鄭言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掏出來一看，是醫院打來的。
「餵？」
「鄭小姐，我是精神科醫生，方女士病情突然惡化，現在吵著要見您。」
鄭言心頭一緊，「她現在怎麼樣？」
「暫時穩定了，但情況不樂觀，她說有重要的事情必須當麵告訴您。」
鄭言和申旻寒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會意，「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
掛斷電話，鄭言陷入沉思，方小雅知道些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當麵說？
「別想太多。」申旻寒握住她的手，「明天見到她就知道了。」
鄭言點頭，但心頭的不安卻揮之不去。夜市的熱鬧仿佛一下子遠去了，她隻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回酒店的路上，鄭言一直沉默，申旻寒察覺到她的情緒，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在想什麼？」
「我在想...方小雅會知道些什麼。」鄭言抬頭看他，「她之前就暗示過有人針對我，但沒說清楚。」
申旻寒眉頭微蹙，，「不管是什麼，我們一起麵對。」
回到酒店房間，鄭言立刻開始收拾行李。
申旻寒則打電話改簽機票，安排最早的航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