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懸空感,讓鍾嶼晨醒了過來。
他的眼神懵了一瞬,隨後分辨出來麵前是秦望舒,帶有警告地看著她:「秦望舒,這裡不是鍾家,是宗族,你這麼做,要是傳了出去,是想讓我們被人恥笑嗎?」
醉酒了還能拿出這一套壓製的話,秦望舒冷笑了一聲。
「有什麼好恥笑的?難道房間裡有監控嗎?你可以打地鋪。」
她被鍾嶼晨打擾了睡覺,本就有起床氣,現在看到他這幅模樣,更氣不打一處來。
但他現在醉酒了,不管說什麼,都軟綿綿的,沒有力道。
他湊上前來,跪坐在床前,在秦望舒腿邊,溫聲吐出來了一句:「你是我老婆。」
這句話讓秦望舒心頭一顫。
他的語氣很溫柔,像是真心實意的。
她心頭一緊,很想就這麼原諒了鍾嶼晨,又或者沉迷其中,在這一刻好好對他。
但轉瞬,她就想起來了這麼多年鍾嶼晨對她的所作所為。
這隻是他喝醉了的假象,等他醒來,就又會說出很多難聽的話,讓人心寒。
原諒他?他最不值得原諒了。
秦望舒的表情恢復冷冽,繼續伸手,推搡鍾嶼晨。
「老婆,讓我上來好不好?」
他的醉眼迷離,像紙老虎。
秦望舒的頭發披散在肩頭,皮膚白皙,看起來像瓷娃娃。
但說出的話卻很不客氣。
「鍾嶼晨,你睡的女人那麼多,想上我的床,得拿出體檢報告來。」
鍾嶼晨的臉上明顯帶有慍怒,皺起眉頭,義正言辭地糾正:「我沒有。」
他作勢就要攬過秦望舒,但卻被她一把推倒,不費吹灰之力。
「有沒有的,我不關心,你今天不許上我的床。」
她把枕頭和被褥,一並推到了地上,示意鍾嶼晨去睡。
他醉意上來,不和秦望舒計較,隻好把被子一蓋,睡在地上。
秦望舒看他這幅模樣,冷笑了一聲,不以為意。
翌日,秦念下定決心實施計劃。
她趁著四下無人,鬼鬼祟祟進入廚房,嚇得正在盛湯的傭人,差點把鍋打飯在地。
「秦二小姐,您這是?」
她心有餘悸拍拍胸脯,硬著頭皮詢問。
「你就這點膽量。」
秦念一臉嫌棄往後退了一步,飛濺出來的湯,險些要撒到她的鞋麵上。
「等會幫我做件事,事成後,絕對不會虧待你。」
傭人盯著秦念滿臉算計的表情,不知為何,隱約感到不安。
她在老宅勤勤懇懇工作,就怕一不小心就被辭退。
畢竟,這份鐵飯碗工作來之不易。
「秦二小姐,眼看快到飯點了,我還要忙。」
傭人下意識拒絕秦念的提議,她並不了解這位客人的脾氣,也不想有過多交涉。
這個蠢貨,有錢還不賺。
秦念擠出一抹笑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強行塞到她的手裡。
「你整日勤懇工作,一個月能賺幾個錢?隻要你答應幫我做件事,這張支票夠你揮霍好幾年了。」
傭人緩緩攤開塞在掌心的支票,滿是愕然地盯著秦念。
飯桌上,秦望舒坐在鍾嶼晨對麵,冷眼旁觀秦念跟自己的丈夫膩歪。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秦望舒嗤之以鼻,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塞嘴裡。
傭人端著精心熬製的羹湯走進前廳。
她第一次做這種虧心事,在路過秦念旁邊時,一不小心崴了腳,差點鬆開拿在手裡的托盤。
「蠢貨。」
秦念一眼看穿傭人緊張的心思,暗自吐槽。
這秦二小姐左右邊都坐著男人,到底哪一位才是鍾嶼晨?
由於兩兄弟長得有三分像,乍一看還真不易分辨出兩人。
傭人小心翼翼打量著兩人,恰好跟其中一位對視一眼,慌亂中把那碗加了料的湯,端在那人跟前。
算了,賭一把。
她深吸一口氣,索性破罐子破摔,一一發完羹湯,轉身匆匆離開前廳。
秦念親眼目睹鍾嶼晨喝完那一碗羹湯,流露出越發燦爛的笑意。
辣子雞的味道著實嗆鼻,鍾嶼陽沒吃幾口,整個口腔充斥著辣味。
他拿起勺子,連忙喝了幾口湯,緩解辣意。
等他回味起湯的味道,丹鳳眼微微眯起,似乎知道了什麼。
一股燥熱在體內四處亂竄。
鍾嶼陽煩悶地扯開領帶,猛然起身時,椅子在地上拖動,發出刺耳的聲響。
秦望舒疑惑抬頭,發現鍾嶼陽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分耐人尋味的占有欲。
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匆忙移開交匯的視線,不給尷尬留有空間發展的餘地。
老宅的夥食一向不錯,即使有秦念這種難以下咽的東西在,她還是能吃完一碗飯。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秦望舒拿著紙巾慢條斯理擦拭嘴角,故意加重最後幾個字的讀音,留給秦念和鍾嶼晨足夠的私人空間。
鍾嶼晨坐在對麵,正聚精會神給秦念剝蝦,沒一會功夫,已經剝了一大盤。
秦念一臉享受鍾嶼晨的投餵,這頓飯是她吃得最舒心的一次。
一想到等會發生的事,她臉頰微微泛起紅暈,難以掩飾的嬌羞。
她走出前廳,沿著長廊一路向前,欣賞窗外後花園花團錦簇的美景。
經過拐角處時,秦望舒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猛得往後一扯。
她來不及做出反應,伴隨一聲驚呼,秦望舒雙手被對方單手緊扣,越過腦袋,死死抵在牆上。
她後背狠狠撞向牆旁,頓時疼得呲牙咧嘴。
「鍾嶼晨,你是不是有病?」
秦望舒緩過神,待看清對方的容貌,氣得破口大罵。
前一秒還在前廳跟秦念卿卿我我,後一秒直接閃現出現,扣著她的胳膊不放。
這究竟是什麼操作?
「每次,你好像,都會認錯。」
秦望舒心一沉,錯亂的記憶碎片一閃而過,她卻怎麼都抓不住。
她留意到鍾嶼晨青筋爆起,似乎是在努力克製什麼,滿頭大汗的臉龐,臉頰卻紅撲撲的,很是奇怪。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秦望舒試探性詢問,想伸手試溫,卻發覺自己的手還被對方緊扣著。
「嫂嫂,是……是我。」
鍾嶼陽解開衣領的扣子,汗水浸濕的襯衫,腹肌若隱若現。
秦望舒定情一看,眼前這個男人,的確不是渣男鍾嶼晨。
「放開我!」
她試圖掙脫鍾嶼陽的束縛,發覺她越掙紮,鍾嶼陽握著她手腕的掌心,力道越大。
似乎暗暗跟她較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