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家猶豫了一會兒,小聲跟她解釋著:「太太,這香不好,要是點了這個,是讓人魂魄永世不能翻身,不能投胎轉世的。尤其是在祭祖的時候,這可是大忌諱。」
聽到這番話,秦望舒兩眼一黑,腳步踉蹌了一番。
趙管家當即上前,把她扶住。
秦望舒已經難以保持姿態。
她心已經極速墜到了穀底,注意力壓根不在麵前的這儀式上,表現的略微失態。
所以到底是誰想要害她的母親,是房英嗎?
隻有房英才會這麼恨母親吧。
想到這裡,秦望舒對秦念的恨意更深了。
她們兩個母女,根本不想讓她安生。
秦望舒連帶著,對秦念的恨意也更重了。
當下所有人眼觀鼻鼻觀心,除了剛才的鬧劇。現在秦望舒的反應也讓人意味深長。
鍾嶼晨也自然把身邊人的表現全部收入眼底。
秦望舒為什麼會好端端地失態成這樣?
他眼眸冷冽,一時不知道她想什麼。
秦念也覺得莫名其妙,她秦望舒為什麼看向自己時,突然眼神鋒利,像一把尖刀,要插入她心髒。
「夫人,你還好嗎?」
是趙管家關心的聲音,喚回了秦望舒的思緒。
她現在還在鍾家這麼重大的場合之上,有這麼多人在看著,的確不能出現岔子。
她強行製止自己沒有再繼續深思,但那件事就像一把刀子,直接插入了她的心髒。
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我沒事,就是剛才頭有點暈,或許是因為太陽太大了。」
秦望舒強顏歡笑,找了個借口,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沒有那麼重大的變化。
其他人沒有在意這一小插曲,祭祖的流程也在正常進行。
鍾嶼晨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但沒有去說些更多。
直到流程結束,秦望舒已經又困又累,睜不開眼。
這次的行程她並不順利,除了生病就是奔波。
她端了一天的架子,在儀式結束的那一刻鬆懈下來。
不過恢復日常的秦望舒,她更鬆弛,而且美艷又有氣質,也是其他幾個豪門太太可望而不可即的對象。
她們看向秦望舒的眼神,五味雜陳。
天色暗下來,趙管家前來跟鍾嶼晨說明邀約。
他今日穿了一身中式的衣裳,整體采用手工裁剪和量身定製,身上有鬆柏的暗紋,加之他立體深邃的五官,舉手投足間貴氣不已。
「大少,今晚有宴會,就設置在老宅,大叔伯說要等你過來。」
這麼幾天下來,秦望舒也看出來了,大家都比較重視鍾嶼晨。
他們似乎要把鍾嶼晨捧在手心裡,甚至他稍微動作一番,就有人要重視起來。
相比之下,鍾嶼陽就鬆弛自在許多。
沒什麼人在意他,好像把他視為空氣,除了必要的麵子上過得去,幾乎不會有人把他掛在嘴邊。
秦望舒略微出神。
她對此很好奇,明明是雙胞胎,為什麼待遇天差地別?
而且看著鍾嶼晨的意思,他似乎很討厭這個弟弟。
她垂下眼眸,不敢多問。
「可以。」
隻聽到鍾嶼晨順勢答應下來。
今晚還有宴會,秦望舒不知自己是否要出席,但她能感覺到,無論是否自己要出席,隻要在這一天,都不會真正放鬆下來。
下一瞬,有人推門而入。
秦望舒抬眼望去,發現是盡早幫著打圓場的叔伯。
對方慈眉善目,看著是個好人。
「嶼晨,難得你回來一趟,恰好我今天晚上也想著,要把最近的事跟你交代一下。」
對方說完,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秦望舒和秦念。
「三叔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
鍾嶼晨淡聲開口。
「不過這件事事關比較大,雖然我沒什麼意見,但要是傳出去了,恐怕不太好聽。」
三叔笑著,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兩個女孩。
秦望舒感覺到了,他這言外之意都是讓除了鍾嶼晨之外的所有人回避。
鍾嶼晨抬眼,順著他的目光,落在了兩個人的身上,輕描淡寫地開口:「難為三叔還要親自跑過來一趟。」
兩個人這麼半推半就,遲遲不說正事,秦望舒一下子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
不過本來也是,他們鍾家人,很喜歡拿別人當外人。
秦望舒緩緩抬眼,拉著身旁的秦念,好心勸說:「既然三叔和嶼晨有話要說,那我們還是走吧。」
秦念看了一眼秦望舒,像是有意在譏諷。
她明擺著是要拒絕了。
「有什麼話當然可以直接說,我們又不是什麼外人。況且我們也會保守秘密的,伯伯,你這除非話裡內容讓人聽不過去啊。」
秦念笑眯眯的,雖然話裡沒什麼惡毒意味,但滿心滿意都足以勸退人。
她這明擺著是沒懂三叔的意思。
三叔立在這兒,遲遲不語,臉色尷尬。
秦望舒見狀,隻好出聲提醒,「這是分寸感的問題,況且再怎麼樣,也是個人。當然不好直接說些什麼了。」
秦望舒本不想這麼直接勸說秦念。
她怎麼樣,按理來說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才對。
但她也不忍心硬生生地看著別人尷尬。
秦望舒此話一出,秦念當即炸了毛。
「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是不想讓我跟姐夫待在一起,可以直說,倒也沒有必要拿著這位伯伯作為借口。」
秦念眼裡的囂張都快要溢出來了。
在她看來,秦望舒對於自己和鍾嶼晨的關係氣急敗壞,所以自然而然,認為她是在找借口。
聽到這句話,原本尷尬的三叔臉色黑下來,把目光挪到了鍾嶼晨身上。
全然沒想到,她和鍾嶼晨之間的關係竟然這麼微妙。
鍾嶼晨也竟然和妹妹的關係理不清楚,這簡直是丟人現眼至極。
鍾嶼晨忍無可忍,冷聲開口:「別說那些了。」
聞言,秦念的臉色變了變。
這幾天鍾嶼晨對她冷臉的次數,比之前還要多,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該來祭祖。
她氣息地跺了跺腳,眼眶裡有眼淚滑落,隨後抱住了鍾嶼晨的胳膊,想求情,卻被他掙脫。
「我都已經說了,和三叔還有事要談,所以別找這些不痛快了。」
秦念聽到鍾嶼晨這麼說,隻好不情不願地離開。
她出去後,看到了早早遠離的秦望舒。
即便秦望舒剛才沒有目睹裡麵發生的一切,秦念還是覺得丟人現眼。
因為她確實無法接受,鍾嶼晨竟然會有一天不維護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