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秦念是秦望舒的妹妹,都是一家人,祖宗不會過多計較的。」
宗親們麵麵相覷,最終長嘆一口氣,算是答應秦念的提議。
「姐姐,沒想到鍾嶼陽也會站在我這邊,孤立無援的滋味,不好受吧,我說過,你這輩子都鬥不過我!」
秦念笑容甜美,如同嬌艷欲滴的玫瑰。
令人忍不住靠近,一旦沾上卻是無可救藥的毒。
她壓低聲音向秦望舒宣誓主權,低沉的語氣壓不住她洋洋得意的情緒。
秦望舒默不作聲退到一旁,看著秦念如願以償陪同鍾嶼晨一起上香。
「鍾嶼陽,你到底什麼意思?」
她故意站在鍾嶼陽身邊,趁著眾人的目光都放在祭祖大典上,忍不住質問對方。
今日,他一再想讓她陷入難堪的境地,是出於對她的不滿?
秦望舒無法揣摩這個男人的心思,借著鬱結在胸口那團怨氣,開了這個口。
鍾嶼陽瞥了眼秦望舒,視線直視前往,淡淡拋出一句回答。
「看到你站在鍾嶼晨身邊,我突然覺得很礙眼。」
秦望舒設想過各種答案,就是沒預料到鍾嶼陽會說出這種話。
她一頭霧水盯著鍾嶼陽的側臉,思緒像是被揉成一團毛線,理不出任何頭緒。
秦望舒的腦海不斷重現那晚在別墅,鍾嶼陽對她步步為營的輕浮,不由脫口而出。
「無藥可救的瘋子。」
兩兄弟都不是什麼好鳥。
她意識到自己當麵蛐蛐正主,立馬心虛得低著頭,不敢看鍾嶼陽的臉色。
在祭祖大典上,秦念高傲地揚起下巴。
她這幅睥睨的態度,足以俯視一切。
能和鍾嶼晨祭祖,以後必然是可以和他成雙入對地同進同出,左右,其他人又不會管這些。
秦望舒對此有所察覺,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人,隻見秦念這周身氣場強大到,感覺她才真像女主人。
她不以為意,也相信這幅架勢自然在其他人心中。
秦望舒垂下眼眸,靜靜地看著秦念,一言不發。
眾人手裡握著香,以鍾嶼晨為中心,她們所有人把香插上去。
因為秦念並非鍾家人,她能來,也是給了她是秦望舒妹妹的麵子,所以在各位叔父之後,她才開始插上香。
在插上香的那一瞬間,秦念的香忽然斷裂了。
秦望舒冷笑一聲,看著麵前的儀式,溫聲開口:「都是我的錯,現在恐怕是祖宗顯靈,因為我帶了一個外人來,不樂意了,所以這香才會斷。」
此話一出,所有人把目光挪在秦念身上。
秦望舒的眼裡帶有嘲弄,明顯是在看秦念笑話的意思。
秦念笑容凝固在臉上,原本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忽然眼裡帶有急切。
「怎麼可能?」
她嗓音尖銳,有些刺耳。
其他人麵麵相覷。
秦念生怕丟人現眼,緊急甩鍋,指著秦望舒的鼻子就怒罵:「姐姐,肯定是你搞得鬼,你不高興我來參加祭祖,所以才會故意讓我的香斷了……不然怎麼會這樣?」
這話一出,鍾嶼晨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的眼裡就像淬了寒冰,直勾勾地盯著秦念,冷聲開口:「住嘴。」
秦念被他這麼一喝止,瞬間閉上了嘴,又直勾勾地看著鍾嶼晨,察覺到了她麵上肉眼可見的厭惡。
秦念這未免也太沒腦子。
這麼重要的場合,還是在鍾家,她口無遮攔什麼?
鍾嶼晨有所不滿,其他人也都看在眼裡。
叔父們對秦念沒什麼好臉色,秦望舒原本起先那句話,是有開玩笑的意思,沒什麼人放在心上,但這般上綱上線,就是不對。
這一切也自然落在鍾嶼陽的眼中。
他凝視著秦念,不聲不響地吐出來了一句:「腦子撞壞了嗎,剛才不是你自己想要祭祖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向著秦望舒。
秦念淚意上湧,眼淚落下,哭哭啼啼地讓人看了更煩。
但宗族裡的其他人,也更因此看出了端倪。
恐怕秦家姐妹不對付。
不過豪門之間,不對付的姐妹也比比皆是,至於秦念為什麼能來,這意味有待琢磨。
氣氛尷尬冷硬下來,為首的一個鍾家叔伯,出來打圓場,露出了和事佬的笑。
「大家誤會了,這畢竟香放久了,所以容易斷,也是正常的,不至於牽扯到神啊鬼啊,我們祖宗這麼大方,讓一個小女孩來拜拜罷了。而且也是心誠,必然不會惹到祖宗生氣的。」
他說完,又朝著底下招了招手:「快來個人,重新拿香!」
秦念的眼淚還掛在眼睫上,看著楚楚可憐。
她接過了新拿的香,主動上前燃上蠟油,點燃了它。
下一秒,她手上的香就被人用力過猛,奪了過去。
隨後是厲聲喝止:「你在乾什麼!一個小女孩怎麼這麼沒規矩?」
秦念一頭霧水,被推搡了一把。
她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麵前跟她說話的,是另一個人。
不過也是宗族之中為首的人。
她委屈地掉下眼淚,不明所以。
「你們在說什麼?是香自己掉了,為什麼說我沒規矩?」
她委屈地彎下腰,覺得所有人欺負她。
如果換做平時,她早就靠在鍾嶼晨的身上,求他庇護。
可現在鍾嶼晨卻也眼眸冷冽,像要把她紮傷。
剛剛打圓場的叔伯示意凶秦念的大哥閉上了嘴。
隨後為首的趙管家出來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剛剛手底下的人乾活不麻利,拿錯香了。」
趙管家說完,附下身,朝著祖宗們連忙拜了拜,以示道歉。
這麼一鬧,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
「拿錯什麼香了?」
秦念小聲詢問,她覺得不甘心。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趙管家聽到她有疑惑,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鍾嶼晨,隻好溫聲回答:「秦二小姐,這的確是我們的失誤。我沒看清楚,才讓下人拿錯了,這是斷魂香,上麵有祭祀文,是我們做法事用的,但不仔細看確實看不出來,這才拿混了,也不怪秦二小姐。」
祭祀文?這三個字吸引了秦望舒的注意。
秦望舒上前,撿起已經被踩斷,即將要被拿走處理的香。
她的表情當即冷下來。
這不是和上次祭拜母親時,出現的香好像一樣嗎?
她心已經涼了一截。
想到上次她隻離開了一會兒,香就被莫名其妙地替換掉。
「斷魂香」,聽起來就不是個好名字。
她看向一旁小心翼翼解釋的趙管家,刨根問底地詢問著:「要是用了斷魂香,會怎麼樣?」
她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