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咂了咂舌,緩緩看向秦望舒,無奈地笑了笑:「別啊,姐姐,我給你提供了這麼大的線索,那你這所謂的證據,和你媽媽的遺物相比,不值一提吧。」
說完,在秦望舒發呆的間隙,她手上稍一用力,便拿走了u盤。
她要馬不停蹄地把證據毀壞!
「姐姐別看了,我把照片發給你。」
秦念拍了拍秦望舒的肩膀,說完,直接把照片傳送給秦望舒。
秦望舒收到照片,心情復雜。
這一線索是用小橘的命換來的,可真正換來的,卻隻是線索。
秦望舒整理好心情,開始查閱圖案。
在仔細看過後,發現這條手鏈確實像媽媽的遺物。
可她之前沒有聽說過媽媽之前有什麼手鏈設計。
但她入行這麼多年,做過的精品數不勝數,唯獨留給她的東西少。
如果能拿到,她怎麼都是值得的。
秦望舒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開始調查設計款的消息。
她先從拍賣會下手,打算看看這次拍賣會展出的商品,但因為過於私密,所以隻有基礎拍賣品信息。
秦念在這一點上沒說謊,這一拍賣品真的存在,而且起價在五百萬,是不菲的價格。
她打算進一步查詢,看看被誰拍走了,但無論怎麼搜索,都查不出來那人的信息。
原本這一拍賣會就足夠高級,不是所有人都能去,況且拍賣的人身份地位尊貴,涉及到隱私,無法公開。
秦望舒的調查陷入了僵局。
但聽秦念的意思,可以基本排除落在了鍾嶼晨和秦念的手上。
倘若她去問,秦念不僅不會說,還會助長她的囂張氣焰。
秦望舒垂下眼眸,轉眼,她又想到了一個人。
鍾嶼陽。
或許他會跟自己說些什麼。
但秦望舒沒有他的聯係方式,不過可以要等去老宅的時候,有機會問問。
思及此,秦望舒像是抓到了些許希望。
又是一夜失眠。
次日一早,秦望舒頂著黑眼圈下了樓,發現鍾嶼晨坐在餐桌旁,慢條斯理地吃早餐。
他姿態優雅,高高在上,又周身散發著他人不可輕易接觸的氣息。
見到秦望舒過來,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冷聲開了口:「爺爺今天出院,剛剛爸媽打來電話,要我們去接。」
秦望舒怔愣一瞬。
又要在鍾老爺子麵前跟鍾嶼晨演戲了嗎?
不等秦望舒回復,他就又補充著:「我今天忙,你自己去吧。」
聽到這裡,秦望舒不免鬆了口氣。
隻要不和鍾嶼晨演戲,不必承受他的冷臉,跟他劃清界限,秦望舒就能接受。
「好。」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她也沒了胃口,簡單塞了幾口麵包,就去換了衣服,前往醫院。
在秦望舒到達醫院的時候,鍾老爺子的行李已經收拾的差不多,鍾嶼陽也在。
他和上次見麵判若兩人,推著鍾老爺子的輪椅,和他耳語聊天。
見到秦望舒過來,他緩緩抬眼,對她禮貌客氣地打了招呼。
「嫂嫂。」
秦望舒淺淺應了一聲,但她能發現,鍾嶼陽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
她落落大方地上前,和鍾老爺子打招呼。
幾日不見,鍾老爺子恢復的很快,和之前相比,一樣身體硬朗。
他一見到秦望舒,就把她拉過去,關心她和鍾嶼晨的婚姻:「望舒,怎麼樣?最近和嶼晨還好吧?他今天怎麼沒來?」
她對於鍾老爺子如此之類的問題早有準備,笑了笑後溫柔回應:「爺爺,我和嶼晨好著呢,他今天公司有事,我來接爺爺出院。」
聽到這話,鍾老爺子很滿意,正要說些什麼時,卻聽鍾嶼陽道:「嫂嫂,腳不痛嗎?」
老爺子一愣。
這小孫子平日清心寡欲的,難得對事上心,今天有貓膩啊。
他沉吟著不語,和秦望舒一同低頭看去。
原是早上走的急,踩了個十厘米的高跟鞋,平日裡她從不穿的。
她斂了斂眼神,莞爾一笑:「多謝提醒,我平衡力不錯,這鞋好穿的。」
輪椅上,老爺子下意識的觀察了一下,發現自家小孫子慵懶的支著下頜,整個頭都低著,令人看不清神情。
但老爺子心中卻不免驚濤駭浪。
大家都覺得鍾嶼陽是個好相處的,但實則了解下來就知道,這斯其實就是個六親緣淺的人。
他可是很少對一個人關注度那麼高!
老爺子想了一下,說道:「望舒啊,我的出院手續還沒辦,你和嶼陽一起去吧。」
秦望舒應了一聲,和鍾嶼陽前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繳費處,期間卻一言不發。
鍾嶼陽看起來不是個好接近的人,他周身氣場冷硬,和鍾嶼晨不大一樣,但卻也讓秦望舒不願過多接近。
或許他看出來了,沒有主動找話題。
在繳費時,秦望舒主動上前,「我來吧。」
鍾嶼陽沒有和她爭執。
在等候的間隙,秦望舒隻覺得兩眼發昏,站不穩。
她意識到,或許因為最近沒休息好,導致低血壓和低血糖同時發作。
她剛想去做些什麼,但卻一個踉蹌,兩眼一黑,徹底暈倒在地。
鍾嶼陽見狀,上前一個箭步沖到秦望舒身邊,看她嘴唇發紫,臉色發白,都休克了。
「快,大夫!」
鍾嶼陽十萬火急叫來醫生,把秦望舒送到急診室。
在病房裡,醫生為秦望舒注射藥物,將她從麻醉中吊醒過來。
秦望舒的意識朦朧,麵前刺眼的燈光讓她感到恐懼。
「小姐,現在你的情況危急,需要聯係直係親屬簽字,麻煩您聯絡一下。」
秦望舒想到了鍾嶼晨。
這是和她關係最親密的人。
她搖搖頭,冷汗已經打濕了頭發,嗓音虛弱嘶啞:「我自己的身體,難道我不能自己做主嗎?我可以自己簽字。」
醫生的話冷漠無情地打消了她的念頭:「抱歉小姐,為了家屬不鬧事,我們隻能公事公辦。」
秦望舒能感受到自己心率很快。
原來一個人病重危急,是這樣的。
她在護士的幫忙下,撥通了鍾嶼晨的電話。
電話對麵的鍾嶼晨響鈴很久之後才接,等待的時間也被無限拉長。
秦望舒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她奄奄一息的虛弱,也同樣能感受到。
鍾嶼晨接聽後,無情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秦望舒,你接到爺爺出院了嗎?」
秦望舒虛弱,說出的話極其嘶啞,幾乎是氣音。
「鍾嶼晨,我在醫院,幫我來簽字……」
她已經無法組織成完整的語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