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見狀,幫她接過話:「先生你好,你的妻子現在正在醫院急救,沒問題的話麻煩您來簽個字。」
「姐夫,你打什麼電話呢?不是說好今天不處理公務了嗎?」
電話那邊的秦念語調百轉千回的聲音傳了過來,像要刺破秦望舒的耳膜,也像在折磨她的心。
不等鍾嶼晨答應,電話被直接掛斷。
秦望舒咽下絕望的苦水,眼淚不自覺從眼角滑落。
「求你們,幫幫我……」
她央求護士。
護士能猜到大概,將這一情況跟主治醫生匯報。
直到醫生從門口走出,拉下口罩,跟鍾嶼陽開口。
「病人現在情況危急,因為休克,有生命危險,需要注射大量的注射液,需要直係親屬簽字,你是直係親屬嗎?」
鍾嶼陽垂眸:「是。」
他沉吟一瞬,主動上前,在紙上寫下龍飛鳳舞的名字。
簽字,寓意著他要擔下這次秦望舒所有的責任。
醫生拿到結果後,繼續去進行手術。
在等待的間隙,鍾嶼陽寸步不離地陪著。
鍾老爺子得知此事也頗為擔憂,想一起跟著來等秦望舒的手術結果。
「嫂嫂這裡有我,爺爺放心。」
老爺子狐疑的看著他:「你不對勁,你別忘了那可是你的嫂嫂!」
他真值得?
鍾嶼陽挑了挑眉:「各憑本事,爺爺就別擔心了。」
約莫兩個小時後,醫生宣告搶救成功,鍾嶼晨和這一消息一起出現。
他微微頷首,麵容清俊,一雙黑色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一絲情緒。
鍾嶼晨並未和鍾嶼陽打招呼,兄弟二人一言不發。
秦望舒從急救室推出來,轉到了高級病房中。
她麻藥褪去,漸漸清醒,鍾嶼晨也開口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叔嫂不避嫌,到時候讓外人怎麼想?傳出去難道會好聽?丟的還不是鍾家人的臉?」
鍾嶼晨質問的聲音擲地有聲,儼然像是要將鍾嶼陽和秦望舒羞辱了個遍。
鍾嶼陽沒有回答,不過唇角似乎翹了翹,挺微妙的。
秦望舒的眼眶發紅,想到了自己在急救室給他打的那通電話。
她心碎成一片,眼眶猩紅,咬牙切齒地反駁:「那你和秦念呢?搞上熱搜,不丟臉嗎?」
她用一隻手,強行支撐自己在病床上能和鍾嶼晨對話,看得出極其虛弱,但無人在意她。
「秦念本來就是要嫁給我的,你不過是個替嫁的而已。你身為鍾夫人,勾引其他人,丟人現眼。」
秦望舒無力反駁。
他說什麼都對。
秦望舒麵無血色。
鍾嶼陽在一旁聽著,卻並未開口說出半句維護她的話。
鍾嶼晨懶得理會她,直接離開。
看他離開的身影,秦望舒既覺得解脫,心也空了。
她躺在床上,目光空洞。
「嫂子,病房裡就隻剩下我們了。」
鍾嶼陽再次開口。
他的話有意無意地提醒,秦望舒轉過頭去,不再接話。
鍾嶼陽輕笑一聲,目光掃過秦望舒,吩咐護工將她送回別墅,還有她的一係列的藥。
秦望舒在別墅裡休息了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看朋友圈,秦念和鍾嶼晨似乎是出去旅遊了,所以她難得落得清靜。
眼看著快到母親祭日,秦望舒強打精神,出門回了家,準備去看看母親。
她在清晨趕到母親墓地,看到墓碑上的照片,秦望舒眼眶一酸。
「媽,我好想你。」
秦望舒伸出手,手指在墓碑上摩挲,卻隻能摸到冰冷的碑。
她紮了低馬尾,頭上戴著白色絲帶,身上是灰色的寬鬆T恤,下麵是白色半身裙。
看著像一朵溫和的花,溫柔又優雅。
她不和母親提起任何跟鍾嶼晨有關的話,隻說經歷。
中午,秦望舒想到了母親生前愛吃的水果,她決定買一些,給她帶來。
早上她來的太匆忙,將這些忘記。
等她買來後,正將水果擺好,卻發現自己的香被扔進了垃圾桶,換上了別的香。
她擺放水果的手頓住,素淨的臉上帶有不悅。
為了確定是自己的香被扔了,她特意湊近,看了一眼靈台上新換的香。
她確定,這個香不是她帶來的。
而且香的款式看上去很特別,還有一股特別的味道,讓人聞著很不適。
秦望舒皺起眉頭,發現香上還有一行小字,好像是祭祀文。
她想細看,查詢具體的內容,但被遠處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
「喲,這不是那誰嗎?怎麼來了?」
是繼母房英的聲音。
她打扮的闊氣,但向來是這幅暴發戶的架勢。
房英身旁還跟著秦東海,秦東海年紀大了,已經兩鬢斑白,但威嚴仍在。
前者沖上前,情緒高昂,滿是厭惡,一把奪過了秦望舒手上的香。
香灰落在她手上,燙的她一個瑟縮。
「你也配來上香?不過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有其母必有其女。」
房英的話充斥著奚落,似乎在有意掩蓋什麼。
秦望舒抬眼,看向房英,不客氣地回應道:「這是我媽的墓地,你們生前這麼不待見她,又為什麼要來?」
被懟的房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秦望舒想奪過她手裡的香細看,但卻被房英一把收起,直接扔進了不遠處正在焚燒的燒紙坑裡。
「用得著你管?」
秦望舒剛想繼續說,一旁的秦東海開了口:「望舒,適可而止。」
他這句話,打斷了她的困惑。
秦望舒想不通,明明她也是父親的女兒,為什麼父親總是偏袒第二個女兒,她就不被喜歡?
明明之前她父親很疼自己,從什麼時候變得呢,好像是媽媽去世之後。
可她失去了媽媽,才是最該被可憐的人。
秦望舒心底泛起心酸,想到拍賣會。
「爸,我媽生前有那麼多設計品,現在已經成為了她的遺物,現在都去哪兒了?是不是已經被拍賣了?」
秦望舒頓了頓,繼續補充道:「我前幾天在上看到了一件手鏈,是不是母親的?」
見她轉移話題,房英不自覺鬆了口氣。
提起亡妻的遺物,秦東海的臉色微微發生變化,語調意味深長。
「自從你母親走後,遺物就失散各地,她先前許多好友,也都有珍藏她的設計品。」
雖然秦東海的回答模棱兩可,但秦望舒確認了,或許那拍賣會上的遺物,就是母親的。
秦望舒回過頭,看向母親的遺像,雙手握拳,指甲要嵌入了掌心。
她打算找個私家偵探調查一下,畢竟專業的事給專業的人。
或許這不僅僅能得到母親生前的東西,更能知道她當年大火的真相。
風將秦望舒的發絲吹起,更顯得她哀婉清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