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城大道是濟城最古老的商業大道，據說從百年前開始就是濟城最負盛名的商賈林立之所。
時至今日，這條街已經改成僅允許公交車東來西往的半步行街，兩側各式各樣的商場、門店、專賣店一家挨著一家，繁華且繁盛。
一輛公交車緩緩開到濟城大道偏西路段的站牌上停了下來。
江致遠和米川夾在人流之中下了車，一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順意珠寶行」的招牌。
那是韓淼小姨的店。
但他們倆今天過來，最不想沾的就是這家店。
對視一眼之後，極有默契的朝著遠離順意珠寶行的方向邁開腳步。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濟城大道兩側燈紅酒綠的霓虹燈已經亮起。
街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穿著打扮不一的男男女女們或孤身，或呼朋喚友，來往於街頭，逛遊逛遊，逛吃逛吃。
恰好有一對挽著胳膊的青年男女經過，男人衣著光鮮，女人打扮時尚，手裡還捏著一串烤魷魚，香味四溢。
江致遠下意識的把目光轉向他們的背後，想要看看哪兒有賣烤魷魚的。
而即便是日常摳摳搜搜的米川，也忍不住有點感慨油然而生：「咱們畢業以後要是也能留在濟城生活就好了。」
「那還不簡單？在濟城買個房子住下來不就是了。」
「說的輕巧！你知道濟城房子現在多少錢嗎？」
「多少錢？」
兩人說話間，背後忽然猛地一亮。
轉頭望去，卻是一個巨大的臨街廣告燈箱開啟了燈光。
那是個房產廣告，畫麵設計精美，廣告詞十分誘人——「給你在濟城安一個家」。
廣告燈箱旁邊，幾個穿了該房產統一樣式T恤的男男女女抱著一遝遝的宣傳彩頁沒入人群，見人就發。
其中有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沿路走到了江致遠和米川的麵前。
江致遠下意識的伸出手，準備接她一張宣傳彩頁看看。
對方看他一眼，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就像完全沒看見他一樣，捏著宣傳彩頁從他和米川身邊繞了過去。
「？」
江致遠黑臉：「這什麼意思？看著咱倆不像是能買得起房子的人，發咱們一張宣傳彩頁都嫌浪費紙？」
米川聳聳肩膀，指了指路邊的廣告燈箱：「可不就是的！她這個樓盤一平要3000多，買個100平的房子，得要30幾萬，咱們哪兒能買得起？」
江致遠沉默了一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等我把這倆花瓶賣了，買她個100平絕對沒問題！」
米川愣愣神：「不夠吧？你銀行卡裡有15萬不假，但是那倆花瓶最多也就能賣幾萬塊的樣子，加起來根本不夠30萬啊！」
「……」
江致遠張了張嘴，沒有吭聲。
有個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卡裡隻有15萬不假，倆花瓶隻能賣幾萬塊也沒錯，可我手裡還握著9萬多塊的現金呢！
「不對！」
米川忽然眼神一亮：「你要是再把那顆孔克珠賣掉，別說買房子的錢了，裝修買家具的錢都有了！」
江致遠呲牙一樂：「對啊！」
這時，剛剛不發宣傳彩頁給他的那個女孩又繞了回來。
他唬著臉伸出手去：「給我一張！」
「？！」
那個女孩被他這架勢嚇一跳，下意識的遞了一張過去。
隨後才反應過來，兩個穿著打扮還沒我好的窮打工的，凶什麼凶？就跟你們要了宣傳彩頁，就能買得起房子一樣！
卻見江致遠接過宣傳彩頁，看都沒看，信手疊成一個紙飛機，在那女孩瞪圓了的眼睛裡拋了出去。
嗖！
紙飛機在空中打了個轉轉，一頭紮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房子蓋的怎麼樣不知道，這宣傳彩頁疊飛機是真不行啊！」
「確實不行……」
米川挽起江致遠的胳膊，倆人跟得勝歸來的二傻子一樣，邁開大步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家首飾店。
那女孩氣得臉都綠了，恨恨的罵了一聲「神經病」。
首飾店畢竟屬於高消費，店裡隻有一對小情侶在一名店員的陪同下挑選金戒指。
店麵一角，擺著一張茶台，後麵坐著個穿西裝的小青年，是不是老板不好說，看著至少是個管事的。
「黃金啊？收！80元一克！」
「這麼便宜？」
問小青年打聽了一下價格，米川謹表無法接受：「我怎麼看著報紙上說，黃金現在90多元錢一克呢？」
「90是賣出價，我這裡是回收價，能一樣嗎？」
小青年嘩啦啦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斜眼打量了一下江致遠和米川：「再說了，80元這個價格能不能給，還要具體看你們的黃金什麼品質。如果品質不錯，可以再給你們漲漲，如果夠不上我們的收購標準，可能還給不到80元呢！」
「合著就是隨便開價唄？」
「小妹妹這麼說就不對了，價格哪能隨便開？我這開店做生意，總不能賠本賺吆喝不是？你們黃金帶著沒有？要是真想賣的話，可以給我先看一眼。」
米川不想給他看。
她覺得這人嘴裡沒句實話，東西賣給他肯定吃虧，而且他還有的是理。
江致遠略微想了一下，最終還是從背包裡取出一個假古董花瓶，送到了小青年的麵前。
這是他第一次交易黃金，什麼都不懂。
所以雖然他也打定主意不可能在這家店裡賣掉這倆花瓶，但並不妨礙聽聽小青年究竟會放個什麼屁。
權當了解了解情況，漲點見識。
「謔！大家夥呀！」
小青年接過花瓶先在手裡掂了掂份量，又湊到眼前瞄了兩眼：「小兄弟，你這玩意我們這兒不收。真想賣的話，出門左拐走兩步，進隔壁那個小胡同，找裡邊蹬三輪的老梁頭，10元錢一斤。」
「？？？」
江致遠有點暈，剛才好歹張嘴還是80呢，怎麼轉彎就成10元了？還一斤10元？
「什麼意思？」
小青年甩手把花瓶扔回到他懷裡：「小兄弟，我這家店開了好幾年了，你是第一個拿著銅花瓶想賣個黃金價的！你說我什麼意思？趕緊走吧！小心老梁頭天黑回家了，你連10元錢也賣不上。」
米川勃然大怒：「這明明是金的，你到底識不識貨啊你？遠兒，我們甭跟他廢話！走！」
PS：讓孩子緩緩，晚上22:00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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