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還真是捅了個天大的簍子。
回過神來的曹知府再也沒了先前的得意,反倒是滿臉的恭敬,那笑的簡直比哭還要難看幾步,湊到了蕭與鄢的跟前。
「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隻聽信了他們的一麵之詞,便將幾位當做是販賣私鹽的罪人給帶了回來。實在是不該。」
曹知府說著更是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
可這遲來的討好,落在對方的眼裡卻是一文不值,反倒是讓蕭與鄢更為看不起。
「牆頭草我見的多了,像你這樣的也真是少見,剛剛不是還說我們是朝廷的重犯,要先觀後什麼。」
此刻,蕭與鄢說的每一個字都叫曹知府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進去。
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的不行。
而楚玉瑤這會兒也是裝都不裝了,既然這身份藏不住,倒不如正大光明的直接擺在明麵上,正好也將那楊天龍抓回來一並審問。
「是誰舉報的?我想你應該心裡有數對方與我們為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要是有些眼色。能將此人供出來,我們還能算你帶罪立功,要不然……」
後麵的話楚玉瑤沒再多說,但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了。
若是放在之前,曹知府還能看在金錢的份上,暗中幫對方一把。
可現在太子都在麵前了,自己得罪的可是未來的一國之主。
再搞那些鬼把戲,那不是自己主動作死嗎?
曹知府這會兒已經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趕緊將楊天龍的事兒一並全說了出來,更是將自己受賄的那些銀兩一並奉上。
如今自己的官位肯定是做不長的,能不能保全性命都不好說呢,可不是能交代的就得全部交代出來嗎?
很快楊天龍就被一同帶了過來,在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一直刁難的人竟然是太子時,楊天龍心裡頓時一驚。
難怪前些日子兄長特地送來了消息,說是叫自己趕緊撤回。
原本以為是兄長擔心自己這些日子賺的錢太多,搶了他這個長子的位置,楊天龍還暗自抱怨來著。
沒想到竟然是這般情景。
在進門時,楊天龍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反倒是把頭埋的低低的。
「楊天龍你到底怎麼回事?連太子都不敢動。」
現在的曹知府巴不得能把自己一身的泥濘全都甩在楊天龍的身上。
這會兒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冷了一大截。
楊天龍心中暗叫不妙,卻也隻能盡可能的為自己推脫著。
「這些人一上來就調查關於買賣私鹽的事情,行跡還這麼可疑,實在不像是尋常的商人,我這不也是為了朝廷的日後考慮,所以才……」
曹知府見楊天龍這會兒已經編出了一個不錯的解釋,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隻要楊天龍一口咬住不知者不怪,說不定自己也能被寬恕。
誰知楚玉瑤等人早就已經猜透了這些人的心思。
想要借此機會洗脫罪名那是不可能的。
「曹知府,這黑龍堂的事情,你應該多多少少也聽說過一些吧。」
楚玉瑤這一句話就等同於是朝對方的懷裡丟了一記炸雷。
對方頓時呆愣在原地,嘴唇顫著竟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前幾天我們原本是在黑龍堂地下的黑市內調查著販賣私鹽的事兒,你的人來的可真是夠巧的,才剛剛要有一點消息就過來從中破壞?」
曹知府此刻額頭上已經滲滿了汗水,卻還是一口咬定。
「當時我也是擔心這黑市裡麵鬧出大事,所以才會叫人去檢查,不是刻意和你們為難的。」
誰知楚玉瑤早就已經做足了兩手準備,像是一早便猜到曹知府會借此機會瘋狂推脫一樣。
「你將我們幾人抓來,我可以不怪罪,可是大牢裡哪有靠銀兩便能隨意進出的道理?」
曹知府的眼睛突然瞪大。
楚玉瑤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都能在曹知府的身上敲定一項罪名。
「你們的牙醫膽子可真夠大的,隻要銀兩給的足夠多,就可以隨便的放犯人離開,這金陵城內有這樣的規矩嗎?」
曹知府頓時感覺從頭冷到了腳趕緊跪在地上,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著。
「饒命饒命,我實在……」
眼看曹知府這會兒已經壓不住事兒了,楊天龍還想要辯解,而楚玉瑤則是一個白眼直接丟了過去。
楚玉瑤的眸子冷得嚇人,仿佛能飛出小刀子一樣。
「還有你,你的黑市裡麵究竟做了些什麼生意?還需要我多說嗎?上麵的賭場遮掩的倒是不錯啊,這上麵的生意究竟是何人所為,隻要耐心下來好好的查查就全知道了。」
楊天龍終究還是涉世未深,麵對楚玉瑤的這一番詢問,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隻能將頭埋的低低的,心裡一陣不甘。
楚玉瑤頓時長舒一口氣。
經過這些天的排查,他們基本可以斷定楊天龍便是這金陵城內掌管販賣私鹽最大的頭目了。
將這人帶回這販賣私鹽一事兒也就不攻自破了,雖然後續的調查會吃力一些,但總比之前困難重重要好。
正當楚玉瑤在心中盤算著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太子留人!」
蕭與鄢聽見有人喊了自己,下意識的回過頭,而在瞧見這人的瞬間,蕭與鄢的臉色立刻變了。
沒想到竟然是楊宇翔。
此刻的楊宇翔已經來到了楊天龍的跟前。
一見到是自家兄長來了,楊天龍的眼睛裡麵立刻透出一抹淚水,滿是激動的樣子。
誰知楊宇翔卻並沒有口頭寬慰,反倒是一記耳光直接扇在了楊天龍的臉上。
「你真是糊塗,早就跟你說了,賭坊這種地方是沾不得的,偏要逞著一時之能,現在可好被這些不乾淨的東西沾惹到了吧。」
楊宇翔一麵責備著,一麵長舒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