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瑤的嘴上是這麼說的,眸中卻閃過了一抹戾色。
不得不承認,文妃確實是比她所料想中的更有腦子。
這女人不僅是手腕陰毒,更還心思縝密……
沒有她先前所想的那般容易對付。
她隻好佯裝著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點點頭,不以為意說了一句:「倒是難為你了,見著你對本宮這般忠心耿耿的份上,你便留下來吧,日後在本宮的甘露宮中當差,回頭本宮命人去內務府吩咐一句。」
「謝謝娘娘,奴才三生有幸才能遇到娘娘這樣的貴主兒……能夠伺候娘娘,是奴才的福分啊!」
小禾子一個接連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
他每一句話都說的尤為真切,這般謊言,甚至就連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就不信,區區一個懿嬪她又能看出什麼端倪!
夏盞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這宮裡這麼大,確實不好跑,你說有人給你抓起來,那當時是給你囚禁在何處了?這幾日我聽到內務府那邊說你身子抱恙,我還以為你真是病了呢。」
「夏盞姐姐,你是不知這宮中西北角好幾處荒廢的先皇妃們居住的寢殿,裡麵夜裡黑溲溲的,可嚇人了。」
小禾子說話的時候還用手抱著自己的臂膀,做出一副心有餘悸之色。
這般模樣在楚玉瑤看來甚是好笑。
這小太監的演技還真是……精湛!
楚玉瑤故作一副頭疼之色,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嘴裡呢喃著:「真是可惡,這次沒能抓到文妃的罪證,保不齊還要將本宮給連累進去,真是讓本宮煩憂的很呢。」
小禾子上前一步,他一臉神秘兮兮的開口:「娘娘,這種事有什麼難的,大不了,沒有罪證咱們憑空捏造個罪證唄,反正現在文妃跟前伺候的嬤嬤和宮婢都在咱們甘露宮裡。」
嗬。
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楚玉瑤點點頭:「那你以為呢?」
「咱們隻要讓那幾人開口,她們一口咬死了是文妃故意想要謀害公主,那這件事情就完事俱全了,就差毒藥了。」
小禾子俯身趴在楚玉瑤的耳畔一番仔細呢喃著什麼。
楚玉瑤垂下了丹眸,心中已經有了新的打算。
不過她沒想到這小太監年紀輕輕,害人的心思就這般毒辣,先前又是做過些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更是不想而知。
果然,人人都說這皇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在楚玉瑤看來,最是讓她恐懼的是,不管是什麼人,哪怕是在家何等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入了皇城後都會弄丟本心。
到最後,在這就像是鬥蠱般……
「好了,你先下去吧,本宮也乏了要歇息了。」
楚玉瑤擺擺手吩咐著讓小禾子出去。
她僅僅是瞧著這張臉便覺得心煩的很,更不想讓他在自己的跟前多待一刻。
末了,偌大的宮殿內就隻剩下了楚玉瑤還有夏盞主仆二人。
夏盞擔憂的緊,咬著唇瓣:「小姐,如今看來咱們這一關隻怕是難破了,文妃是打算要來一出甕中捉鱉,裡應外合,小禾子都已經入了咱們的宮中,來日更是麻煩。」
「既然她喜歡玩這麼大的,索性咱們就陪著文妃好好玩一玩才是。」
楚玉瑤不緊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盞。
隻怕是經歷了今夜之後,明日她便是後宮中臭名遠揚的妖妃了。
果不其然。
不過一晚上的功夫,闔宮上下幾乎都知道了楚玉瑤臨夜大鬧錦繡宮一事。
大清早的,錦繡宮的主殿內。
文妃哭哭啼啼,用手輕輕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故作出一副十分痛心疾首之色:「本宮就是覺得有些寒心,懿嬪若是想說本宮對公主照拂不周,這些本宮也都可以不計較,不說什麼了,可是她卻……」
「她怎麼可以這般栽贓冤枉娘娘您呢,我們闔宮上下可都瞧著呢,娘娘這些年來對太子對公主盡心盡力,這個懿嬪實在是太過分了!」
「也就娘娘您菩薩心腸能夠容忍她這般胡作非為,若是在我們部落裡,妾室敢這般冒犯主母,自然是要被殺了,腦袋掛在城門上,以儆效尤!」
「……」
楚玉瑤還未來得及踏入錦繡宮的主殿內,離得很遠便聽到了不遠處的那些議論紛紛。
她垂下了丹眸,不禁感慨一句。
主母?
文妃如今也不過隻是一個妃位,她又能算得上哪門子的主母呢?
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去殘害一個孩童,文妃,她屬實該死!
不過她臉上卻依舊還是那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規規矩矩的來到了文妃的跟前,同女人請安。
文妃抬眸,用著疲倦的目光注視著楚玉瑤:「懿嬪帶人回去可曾查問出什麼了?嬤嬤她年歲大了,受不起驚嚇,若是可以的話,懿嬪給她一口飯吃,千萬別讓她……她到底是入宮後跟著本宮多年的老人。」
楚玉瑤的腦海中當即浮現起了四個字。
佛口蛇心,說的不就是文妃這樣的女子麼?
她嘴上說的這般好聽,實則出事之後第一時間將嬤嬤和宮婢們推出去的人,不也是她麼?
「懿嬪娘娘如今可真是厲害,都管到了錦繡宮的頭上,不知道還以為懿嬪如今是這六宮之主呢。」
嘉貴人的聲音從楚玉瑤的身後響起。
女人的眼神中透著陰毒,說話時順勢健步如飛般的來到了楚玉瑤的跟前。
她手裡端著一杯熱茶,抬手便要朝著楚玉瑤的身上潑去:「娘娘是性子軟些好拿捏,可我們各宮的宮妃都不是吃素的善茬!」
熱潮撲麵而來的那一瞬,楚玉瑤抬起腿來便朝著她的小腹踹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