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現在楚玉瑤能夠篤定,與微之所以生病,並非是病了那麼簡單,而是有人從中作梗……
可她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有些時候物極必反。
她訕笑著走上前去:「嬪妾自然不會這般想,畢竟文妃娘娘您可是公主的養母,就算是這闔宮上下誰要害公主,也絕對不會是您,所以,這自然是有人蓄意為之,企圖想要栽贓嫁禍在文妃您的身上。」
這一番話說的十分的精明,甚至文妃沒有拒絕的餘地。
若是文妃不進一步調查,不恰是說明了,這熏香有問題,她是知情的。
就在二人僵持對峙之際……
忽的門口傳來了一道尖銳的女聲:「娘娘,不好了,嬤嬤暈過去了,她本就年事已高,又鮮少經事,如今被懿嬪娘娘這麼一番教訓,隻怕是心性承受不住。」
嬤嬤暈厥過去?
楚玉瑤當即便想到了什麼。
這隻怕是有人又打算要故技重施,畢竟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比一個死人來的更加讓人踏實。
死人是開不了口的。
楚玉瑤上前一步,主動請纓:「娘娘若是不仔細調查,這件事傳入了陛下的耳朵裡,唯恐對您更為不利,嬪妾知曉娘娘您是個菩薩心腸,可若是對身邊人太過放縱導致釀成大禍,那可是覆水難收。」
她的話中深意再是明顯不過,香爐,還有今日寢殿內的人,她全部都要了!
楚玉瑤不相信這一次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還能讓證人死了不成!
她原本以為,文妃可能會猶豫不決。
怎麼著都沒想到,文妃答應的這般爽快利落。
女人上前一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用手輕輕地在楚玉瑤的後背拍了拍:「難為你這般體恤公主,為她著想,公主是個苦命的,小小年紀就沒有了娘親,跟著本宮這些年,本宮盡力撫養,還望懿嬪回去好好調查,能夠為本宮洗清冤屈。」
僅僅隻是這麼一句話,便讓楚玉瑤當即覺察到了端倪。
她眯起了丹眸,莫非自己被人做局了!
若是香薰爐裡真的有什麼端倪,文妃怎麼敢與她挑釁。
可,即便是楚玉瑤意識到了這些,也已經為時已晚,什麼都來不及了。
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命人將嬤嬤和宮婢們帶走,連帶著她手裡捧著的香爐都小心仔細護著。
文妃站在寢殿內,眸光陰毒,她的朱唇上揚著,扯起了一抹弧度:「到底是個年幼的,還未曾經歷過人事,這後宮中可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這次本宮倒是要瞧瞧,她是如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關心則亂。
今時今日楚玉瑤也是深切的體會到了這一句話的深意。
與微是她的女兒,所以她今日按耐不住去了錦繡宮……
再接著便發生了這一連串的。
可等著她回去甘露宮的路上,仔細一番復盤思索,卻又深深地感慨著自己今日的愚昧。
「千算萬算漏算了她竟然兵出險招,這一步棋,我走錯了,文妃還真是有夠狠毒的!」
楚玉瑤緊咬著唇瓣,眸中透著幾分怨惱,低聲說著。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管文妃遞來的是什麼,她也唯有全盤接著了。
夏盞上前一步,輕輕地挽起了她的手臂,開口對其安撫道:「小姐,您也莫要這般說,畢竟,誰也沒有料到文妃竟然心思這般深沉,她為了這一碟醋,包了一盤餃子,還真是煞費苦心呢。」
如今人是在楚玉瑤的手裡,就像是幾個燙手的山芋一般,她現在將人給送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成。
萬一要是哪天夜裡,這幾個宮婢悄無聲息的死掉了,那她便是坐實了殘害宮妃皇廝的罪名。
想要幫自己洗清冤屈,也隻能從女兒的病情中下手。
香爐被人端下去一番檢查,那些熏香無毒,沒有一點問題!
不僅是如此,楚玉瑤甚至還命人將藥方子拿上來一番核對:「真是稀奇了,這熏香和與微吃的藥物一點都不犯沖,那她又是怎麼……怎麼會昏昏沉沉睡得這麼死?」
「奴婢再去找宮外的人問問呢?」
夏盞心急如焚般的來回在她的麵前踱步。
在她們主仆二人最是焦急的時候,卻沒有覺察到躲在角落裡的一抹倩影……
玉蝶將香爐灰取出少許,不動聲色的用絲帕包裹著遞給了甘露宮門外候著的小太監。
小太監眸色焦灼的朝著玉蝶看了過去:「陛下可是交代了,下次若是懿嬪娘娘再去錦繡宮,一定要先通稟他一聲。」
「我知道了,你快些走吧,若是給娘娘瞧見了,定是要多想的。」
玉蝶眸色掠過一抹擔憂,趕緊推搡著小太監走人。
先前那個小禾子,已經消失了好幾日,今夜卻又破天荒的找來了甘露宮。
小禾子渾身上下遍體鱗傷的跪倒在地,他哭的泣不成聲:「娘娘,並非是奴才出賣了您,奴才那日本是想要維護您的,後來不知道哪裡來的一些黑衣人,將奴才一腳給踹到在地,上來便是一頓拳打腳踢,奴才能夠囫圇回來已經屬實不易……」
若是按照小禾子的說法,那便是前幾日他被人給捆走了。
且還要對他屈打成招,讓他承認了,當時宮宴上溫雨柔差點落胎,這一切都是楚玉瑤的蓄意為之。
楚玉瑤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你是內務府的,這出事的溫答應是因為席位上的熏香導致,為何會查到了你的頭上。」
「因為奴才當時也是為了便利,所以管的便是各位貴主兒的席位安排。」
小禾子撲通一個響頭磕在地上:「還望娘娘能夠相信奴才,奴才真的是費勁了艱辛萬苦才從那些賊人的手中逃脫。」
「好了,你先起來吧,難為你對本宮忠心耿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