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懿嬪的出現之前,甚至就連文妃也以為自己手持鳳印,那個位置,指日可待。
如今她卻史無前例的第一次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說不清是什麼緣由,她一陣心慌的緊。
文妃用手緊緊地攥著掌心中的絲帕,她微蹙著柳眉,緊咬著唇瓣:「回宮!」
看來若是不使出些殺手鐧,這公主是又要頑劣不聽話了。
時隔一夜。
次日清晨一大早的夏盞便從外麵打聽到了溫雨柔的消息。
「奴婢聽說,溫答應昨天夜裡腹痛一夜,見紅不止,也不曉得老禦醫用的是什麼法子,暫且說是這皇廝保住了,不過,刑部那邊還在調查中。」
夏盞一邊伺候著楚玉瑤更衣梳洗,一邊有序不紊的講述著她在外麵打探的消息。
楚玉瑤垂下了眼睫,她定睛思忖著,想到了當時蕭景珩在提及溫雨柔腹中孩兒時臉上那般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有一種揣測,但這念頭剛剛才冒起,她又覺得自己可笑的緊。
縱是他們二人先前夫妻感情再如何恩愛又能怎樣,十年啊!
誰能保證一個人十年癡心不改?
還要為了她一個生死未卜的女人,守身如玉?
楚玉瑤緊咬著唇瓣,回眸看向了夏盞:「那,皇上有沒有說些什麼。」
夏盞想了想之後,又迅速的搖搖頭:「皇上倒是什麼話都沒說,也並未指摘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才好,奴婢這也是納悶呢,皇上若是懷疑咱們的話,隻怕是早就要發作了,他若是對我們沒有疑心,也不該就這般晾著啊。」
畢竟一大早的前朝已經像是快要炸開鍋一般。
一遝接連一遝的奏折遞了上來,幾乎大半都是為了參楚玉瑤的。
更有甚者指摘楚玉瑤便是那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妖妃一個。
「戶部侍郎說,若是沒有小姐的話,這後宮一片祥和安寧,就是從小姐您入宮開始,這後宮的風波不斷,要奴婢看來他們也真是有夠討厭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長了點,就連陛下的家務事也要管。」
夏盞開口小聲碎碎念著,一個勁的為她打抱不平。
楚玉瑤訕笑著搖搖頭,這些事情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隻是不知經歷了昨夜的事情之後,與微對宮牆外的天地有什麼見解和看法。
「按照常理說,與微今日不應該會老老實實待在宮裡的。」
楚玉瑤垂下了丹眸,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畢竟與微也不過隻是小兒心性而已,她貪玩且好奇,昨夜剛去了宮外感受了一把尋常百姓的生活。
又怎會……
「不知呢,文妃宮中也沒傳出什麼消息,隻是今日早上說了,溫答應身子不適,文妃要照拂溫答應,所以各宮鬥不必請安了。」
夏盞臉上閃過了一抹復雜的神色。
她心中一直都有個隱隱揣測,隻是沒有確鑿證據,現下若是說出,隻怕會引起自家小姐憂心。
思索再三,她還是作罷,不說了。
楚玉瑤正在用早膳的時候,忽然外麵傳來了消息。
「娘娘,昨夜告發您的宮婢,今日辰時暴斃身亡,刑部正在調查,卻始終沒有眉目……」
小太監跪倒在楚玉瑤的跟前。
這不禁讓她想到了小禾子,狐疑問道:「那小禾子呢?」
「他啊……」
來人搖搖頭,臉上也是一臉不知情。
楚玉瑤不著急,畢竟狐狸就算是如何老謀深算也總歸會有按耐不住露出自己狐狸尾巴的那一天。
她將手中的瓷杯重重的擱下,站起身來:「今日天氣不錯,不如你從外麵找些木板子來吧,我打算在這裡做個花架,還有南邊有一片的空地,用來做個秋千再是合適不過。」
整個甘露宮上下,所有人都用著一臉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視著楚玉瑤。
現下外麵都快要亂成一鍋粥了,他們懿嬪娘娘竟然還有這等閒情逸致。
唯有夏盞對她家小姐了如指掌,時至現下,皇上都沒有差人找她去問話,便足以說明了一切。
她也更為篤定,陛下一定已經知曉了小姐的身世!
她心頭歡喜不已,趕忙動身去聽從楚玉瑤的吩咐給她找木板子來。
恰逢路過那禦醫院的時候,瞧著一幫小藥童忙活著進進出出。
起初她以為,也不過是因為溫答應的事情才讓他們這般焦忙,不曾想……
不遠處的一個小藥童嘴裡碎碎念著:「這次少了一味藥材,隻能讓師傅去宮外找找。」
「唉,不可,公主這病情來勢洶洶,舊疾又犯,怎麼能等得了!」
「那也沒法子啊,現在宮裡沒有藥材。」
他們麵麵相覷著。
夏盞聽到了他們的話後,趕緊去找了自己平日裡要好的宮婢打探了兩句。
這才知曉!
公主今日沒有按照慣例來到甘露宮,原來是病了!
楚玉瑤知曉女兒舊疾復發,不禁深感疑惑,她的女兒,她最是了解不過,先前與微從未在這樣的季節頻頻犯病。
不過隻是咳疾而已,即便是胎裡帶的毛病,也不算什麼不治之症,又怎會這般反復?
尤其是,昨夜他們剛才出宮一趟,今日與微便一病不起。
正午時分,蕭與鄢方才從太學府歸來,第一件事便是疾步匆匆的朝著與微的寢殿趕去。
他眸色凝重,帶有幾分懊惱的注視著臥在軟塌上一病不起的妹妹:「你說你,無緣無故非要聽懿嬪挑唆,跟著她一道出宮去,現下病重這般,可倒好!」
「這和懿嬪有什麼乾係……」
蕭與微抬眸用眼睛珠子剜了他一眼:「要怪,也隻能怪母親給我生的體弱。」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摻雜著幾分惱意。
眸色掠過了一抹復雜的情愫。
「母親當初帶你的時候,你可沒有像如今這般頻頻犯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