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微知曉皇兄想要說的是什麼,她微微垂眸,緊咬著唇瓣,悶哼一聲:「反正我生病的事,肯定是和懿嬪沒關係的!」
「懿嬪不是什麼好人,她從接近你開始便居心叵測、不懷好意!闔宮上下都知曉,如今她可是遠近馳名的妖妃,可你卻將她當做寶!」
蕭與鄢的語氣淩厲,摻雜著怒色瞪著她。
一席話將與微給氣的連連咳嗽了好幾聲,她用手捶打著心口處:「你有那點心思,倒是將你的精力都放在你的課業上,莫要讓來日溫雨柔腹中的孩兒降世,屆時父皇廢黜另立太子!」
「你!」
蕭與鄢被妹妹給氣的,險些一口氣沒有提起來。
蕭與微冷睨了她一眼:「我什麼我,先前父皇還說過,想要將你廢黜,立我做日後的女君,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懿嬪妖言惑眾,她又是同你說了什麼,叫你如今敢用著這般語氣同為兄說話?」
他單手叉腰,氣勢洶洶的指著與微的鼻尖:「我現在便要去問問她,她到底想做什麼!」
「太子……太子莫要這般沖動,興許隻是誤會一場罷了,文妃瞧著也不像是那等喜歡背地裡亂嚼舌根的人!」
文妃疾步匆匆的走入內殿,眸色緊張的看著蕭與鄢。
他回眸睨了文妃一眼:「母妃,我看你就是太過柔弱,總是在宮中想著以息事寧人的姿態粉飾太平,如今這懿嬪鬧得後宮雞犬不寧,溫答應險些落胎,你倒好,還要為了她說話。」
「太子,你隻是不知,如今這陛下正在興頭上,他對懿嬪疼愛有加,若是太子這節骨眼上去找懿嬪的麻煩,隻怕是要觸了陛下的黴頭,屆時陛下若是降罪……」
文妃百般無奈的搖搖頭,用手輕撫著蕭與鄢的後背,「母妃這番話的良苦用心,全然也是為了你們兄妹二人好啊。」
「母妃,你放心,有我在的一日,便不會由著那妖女來作亂!」
他的態度堅定不移,撂下這麼一句話後,疾步匆匆的走出大殿。
楚玉瑤也不過方才知曉女兒生病的消息,她正思索著,究竟要不要去文妃那看望與微。
她和夏盞二人的看法一致,都覺得這件事中有著蹊蹺。
卻又一時半會的覺察不出這其中的端倪。
「要不我還是過去瞧瞧吧,畢竟先前與微時常生病,我同府醫還有蕭景珩找來的那位梁神醫學過些許醫術,雖說隻是皮毛,但這望聞問切,我大致是懂的。」
楚玉瑤眸中難掩擔憂之色。
她是這般說的,實則能力絕不在這之下,畢竟年幼時她便隨父入軍營,幾次出入疆場,甚至還親自為兄長和父親謀劃過邊城的布防圖。
她在邊塞的那段時日閒賦無聊,就愛鑽研他們那些外族的藥理。
和中原不同的是,番邦有些會用蟲子入藥,更有甚者,隻是用雞蛋就能治好孩童疾病。
他們稱作為巫醫……
她見多識廣,所以才想冒險一試。
若是楚玉瑤沒有猜錯的話,下一步文妃便打算要借著女兒生病的由頭來大做文章,屆時再給她扣上一頂帽子,說她暗中謀害公主。
倘若這些事情串聯起來,那麼她謀害溫雨柔腹中皇廝一事,即便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也算是坐實了她的動機!
「小姐,太冒險,若是文妃故意這般設計,就等著您……請君入甕呢?」
夏盞也並非等閒之輩。
她年幼時便跟在她家小姐身側,雖是比不得世家大族的貴女,卻也是個見識匪淺的。
世家權貴的貴女學習的都是些琴棋書畫,唯有她家小姐熟讀四書五經,更擅於兵法。
而她也在熏陶之下,略懂些皮毛。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與微飽受疾病摧殘折磨,卻又坐視不理啊。」
她糾結又擰巴。
卻聽著身後的小太監高嗬一聲通傳:「太子殿下到!」
蕭與鄢方才一入門,便直接拔出腰間佩劍朝著楚玉瑤的方向擲了過去。
她早已覺察到身後的劍刃上的銀光微閃,她縱身一躍身形矯捷的一腳朝著那把佩劍方向踹了過去。
蕭與鄢怔愣在原地,他確實見識過楚玉瑤的身手,卻也沒想到,竟然如此了得!
不過電光火石之際,她手持長劍抵在了蕭與鄢的脖頸處,「太子殿下,難道是先前的教訓還不夠?怎的,今日又皮癢癢了?」
又皮癢癢……
這熟悉的一席話,不禁勾起了蕭與鄢兒時記憶。
年幼時他的母親便是這般,每每他犯下什麼錯,她總是用著調侃的語氣對自己勾勾手,隨即問道:「蕭與鄢,你是不是皮癢癢了?為娘來幫你鬆鬆骨,如何?」
他們母子二人目光對視上的那一剎。
他感到難以置信。
太像了,不僅是音容外貌甚至就連她說話的語氣,都和自己的母親相差無異。
「娘娘……不可啊,這可是太子殿下,您一定要三思啊,若是太子殿下做了什麼錯事,老奴去稟報陛下,為您討要一個公道,您千萬別做糊塗事啊!」
老太監撲通跪倒在楚玉瑤的身前,聲音都在發顫。
接著楚玉瑤一抬腿朝著蕭與鄢的屁股上狠狠地踹去。
她用著恨鐵不成鋼般的目光注視著兒子:「這一腳,便是懲你今日大逆不道,竟敢持劍行凶!」
蕭與鄢吃痛的唏噓一聲,緊擰著劍眉,不等著他反應過來。
楚玉瑤便又一次抬起手來,用那劍柄朝著蕭與鄢的屁股上掄了過去。
她這一掌下去本就力度不小,更別提用劍柄打人!
哪怕是稍有內力的習武之人都要受不住。
更別提她這從小養尊處優生活在深宮中的兒子!
「你,你想謀害皇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