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與微的一番話,那一瞬文妃眼眸中的妒火更濃了幾分。
這麼多年來,她對蕭與微悉心照料,雖然這孩子的脾性是頑劣跋扈了一些,卻從未在這樣的事情上忤逆過她。
現在竟然當眾說出這番話?
真是翅膀硬了!
「與微,你和母妃先回宮去。」
文妃說完,又淚眼婆娑的抬眸朝著蕭景珩看去,她聲音哽咽沙啞:「對不起,陛下,這一切都是臣妾的疏忽大意,這才讓公主偷偷溜出宮去玩鬧,這一切罪責都由臣妾來承擔。」
與微臉上風輕雲淡的,她站定在原地,小聲說了一句:「我不過就是出宮去瞧瞧外麵的世界,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哪個公主能一輩子都生活在這皇城之中。」
「公主,您這麼說,實在是太讓娘娘傷心了,這些年來娘娘衣不解帶的照顧你,甚至為了你,都不願意要自己的孩子,您卻一句話否定了她先前所有的付出。」
嬤嬤站在一旁為文妃幫腔說著。
這一番話落下,不禁更是引起了蕭與微的疑惑。
與微抬眸怔怔的看著老嬤嬤,「出宮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罪責,你怎麼能這樣講話呢,我也並未否定先前母妃待我的好呀。」
文妃跪在地上失聲淚流,那副模樣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如若換做從前,她做出這般架勢,誰帶著公主出宮的,輕則是要被打入冷宮,重則這可是要被殺頭的罪名。
可蕭景珩的那張冷峻不羈的麵龐上,始終是一副淡淡的神色。
他甚至,都未曾發作!
文妃多少有些不甘心,難道這件事情真的就這樣就此揭過了嗎?
她抬頭,小心翼翼的窺瞄了一眼蕭景珩:「陛下,您覺得這件事真的沒什麼嗎?」
「不然呢,你覺得朕應該如何處置才好?文妃,不妨你來教教朕。」
蕭景珩的一席話擲地有聲!
那冷冽的嗓音中摻雜著滿滿的不容置喙!
文妃的心寒入深淵之中一般,她戰栗,不敢抬眸直視眼前九五之尊的眼眸。
她自然知曉蕭景珩發作是因為什麼……
一旁跪著的宮妃們,紛紛磕頭謝罪。
「陛下莫要生氣,陛下的龍體為重!」
唯有楚玉瑤始終跪在地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嘉貴人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暗戳戳的小聲呢喃一句:「就算公主出宮的這件事沒什麼,可是溫答應腹中的皇廝,這可是陛下登基後的第一胎,這可是貴子呀。」
貴子?
在聽到嘉貴人的話,楚玉瑤的眸中掠過一抹嘲諷。
她這般說,是將與鄢當做什麼?
太子就不算是貴子咯?
還是說,現在後宮中已經默認了,太子已經被養廢了,皇上隨時都有可能廢黜!
楚玉瑤眼神冰冷的從蕭景珩的方向掃過。
二人目光相對之際,蕭景珩當即便讀懂了她眼神中的深意暗示著什麼。
他緊蹙著劍眉,原是已經到了唇邊想要解釋的話,卻又在這一刻顯得那麼的難以啟齒。
周圍還有那麼多的外人在……
「朕已經說過了,今日之事會交給刑部處置,若是你們對朕的裁決不滿意,不妨今日,你們在此調查出個水落石出,在找到真正的幕後真凶之前,都別回了!」
他一甩手,怒不可遏的撂下這麼一句話後,便昂首闊步的轉身離去。
見著蕭景珩離開,楚玉瑤就像是個沒事人一般,也隨即站起身來朝著她的甘露宮方向走去。
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道女聲。
嘉貴人快步跟了過來,她企圖用手去攥楚玉瑤的手臂,趾高氣揚的嚷嚷著:「陛下方才不是都說了嗎,讓我們留下來調查清楚真相,在沒有找到元凶之前,誰也不許離開這裡半步!」
「那你就留著好了,反正本宮對陛下的裁決沒有任何異議,既然陛下都已經說過了,刑部會調查水落石出,刑部需要什麼,本宮自然會配合。」
楚玉瑤不疾不徐的說著。
她的動作強勢且霸道,用力猛地一甩,便將嘉貴人給甩的一步踉蹌,險些就要摔倒在地!
女人麵目猙獰的瞪著楚玉瑤:「你想做什麼?你莫要以為,旁人不知你那些醃臢心思,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對溫答應出手?」
「啪!」
乾脆利落的一巴掌落在了嘉貴人的臉上。
清澈的巴掌聲響徹天際。
就連文妃也不禁為之一愣,她怒不可遏的用手指著楚玉瑤的鼻尖:「大膽懿嬪,你想做什麼!這後宮中還輪不到你來造次!」
「娘娘在指責我之前,倒是不妨看看你的人都做了什麼,我乃是嬪位,她也不過隻是小小的一個貴人,都已經欺淩到了我的頭上,難道我要步步忍讓?」
楚玉瑤眯起了眼眸,怔怔的注視著文妃:「還是說,文妃有意包庇?」
「你……」
文妃被楚玉瑤的一番話給懟的有些無言以對。
她隻能恨切的咬著唇瓣,良久都沒有說話。
直到一旁的蕭與微先開口說道:「你們若是繼續在這裡吵鬧,那我也就隻能請父皇過來了,不過,父皇的脾氣一向不好,若是待會生氣了,砍了誰,那就不好了,中秋佳節見了紅,多不吉利啊。」
她說罷,打了個哈欠,還用手揉了揉眼睛:「我困了,回去歇著了。」
楚玉瑤點點頭,勾唇一笑,也不假思索的朝著宮殿門外走去。
全程她都將那文妃等人視若不存在一般。
正是她這般飄飄然的態度,更是令文妃等人激惱。
嘉貴人氣急敗壞的用手捂著臉頰,上前一步:「娘娘,您方才可看到了,她當著您的麵,就對嬪妾施暴,可見眼裡根本就沒有您!您的手裡還代持鳳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