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先前的時候蕭與鄢也有所耳聞,卻也僅是聽著他們說起,甘露宮的懿嬪身手不錯。
可究竟她的功底如何,今日還是初次得見。
但……
讓蕭與鄢感到震驚的是,她的動作,真的像極了母親!
那時候因為他頑劣成性不好好聽教習嬤嬤的話,更是叱罵教習嬤嬤不過就是王府的一個下人,有什麼資格管教他一個堂堂世子!
楚玉瑤單手叉腰,凶悍的站在梨花樹下,對他怒叱謾罵道:「什麼世子,我看你就是草包柿子一個,嬤嬤耐心教你規矩,你卻不識好歹,你這樣的孩子,若是投身在尋常人家也是個不成器的!」
罵到了動怒之際,她毫不猶豫抬起腿便朝著蕭與鄢的屁股上一腳踹了過來。
痛的他月餘都沒能下得來床榻。
對於此,楚玉瑤的外祖還將她給特意找回娘家,狠狠地一番訓斥。
麵對外祖說的,孩兒都有頑劣之時,楚玉瑤則是義正言辭反駁,「兒時不教更待何時,習性都是一朝一夕養成的!」
如今,楚玉瑤更是一步步徑直朝著蕭與鄢的方向走來,她那雙丹眸中透著怒意:「你可知我是你父皇的妃嬪,如今位居嬪位,你也不過隻是太子,你父皇更是尚未立儲給你,你便這般狂悖大膽,來日更是不知天地為何物!」
隨著她這一席話落下,當即蕭與鄢心頭一驚。
他倒吸了一口寒氣:「本、本殿下也不過隻是讓人將你帶去慎刑司問話,是為了後宮安寧著想。」
「我看你就是缺少教習,太傅也是草包一個!」
楚玉瑤毫無畏懼的脫口而出。
甘露宮內站著的一排排宮人,此時被嚇得不輕。
要知道,太子太傅來頭不小,乃是前朝的左相,如今年邁卻尚未退朝告老還鄉,而是留在了皇城給太子做太傅教習。
她這一番話,無異於是得罪了李瀟燃!
甚至就連皇上見到太子太傅都要禮讓三分!
「你們是將朕這後宮給當做成了外麵的市井菜市麼?三日一小鬧,五日一大吵!」
眾人身後響起了一道冷冽富有磁性的男聲。
隨著蕭景珩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目光一致的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
任憑誰也沒想到,這件事竟還驚動了陛下!
蕭景珩那張冷峻的臉上掠過一抹怒色,他一甩藍袍衣袖,疾步走來。
見此景,蕭與鄢連忙火速跪地叩首:「兒臣今日來探望懿嬪,卻發覺她私下裡竟然偷偷將藥湯倒入這草木之中,便推斷,她先前所謂的身體抱恙,不過是裝病罷了,懿嬪來路不明,目的不良,還望父皇能夠三思,此女,留不得!」
「朕的後宮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
蕭景珩眸中怒意翻湧,他一雙深眸眨也不眨的直勾勾鎖在了蕭與鄢的身上。
不等著蕭景珩開口發問,楚玉瑤便主動交代:「嬪妾已經說乏了,今日那一碗藥湯因為吃的不及時,已經涼透了,所以隻能倒了,涼了的藥性已改,還怎麼喝?」
「回稟陛下,娘娘所言屬實,若是滾燙的熱湯,這草木早就該被燙壞了。」
王喜上前一步,一番查驗之後趕忙回來稟報。
到底他是皇上跟前得心的人,根本不需要皇上開口,僅僅是一個眼神,亦或者臉上微妙的神色變化,王喜就知道什麼是該自己去辦的!
蕭景珩眯起眼眸,緩緩彎腰俯下身來,他那幾句強勢的壓迫感席卷而來。
幾乎要讓跪在地上的太子後脊汗毛樹立!
「兒臣也是為了父皇好,此女能言善辯,還望父皇一定要徹查,至少,也要查明她的身份才可將其安置宮中吧!不然,萬一她要是敵國派來的細作怎麼辦?」
蕭與鄢繼續說著。
這番說辭,顯然是背地裡有人在教唆,否則,他怎能這般輕易脫口而出。
楚玉瑤勾唇一笑,意味深長的朝著蕭景珩看去。
若是他現下說自己身份不明,懷疑自己是細作,倒也無妨,反正這兒子她是已然發現,養廢了!
還剩下一個與微,不著急……
待到她出宮後養精蓄銳,再想法子將女兒給接出來。
如此蠢笨的父子倆,她也不知當初是如何看上了蕭景珩,且還生出了一個和他如出一轍般的兒子!
蕭景珩緊蹙著劍眉,「她乃是將軍府送進宮的,有什麼身份不明?」
「她……」
蕭與鄢傻了眼,他難以置信般的抬眸直視著蕭景珩。
盡管這不符規矩禮數,可他父皇的說辭未免也有些太離譜了!
明明闔宮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楚玉瑤身份不明,根本無人知曉她是怎麼混入皇宮的。
怎麼現在又成了將軍府送進宮的……
蕭與鄢緊咬著後牙,恨切的說道:「父皇確定她便是將軍府送進皇宮的美人嗎?」
「怎麼,難道你覺得朕的話還有假?蕭與鄢,朕是不是待你太過放肆了,讓你如今不知天高地厚!」
蕭景珩隱忍克製著心頭翻湧的怒火,對其怒叱道。
他緩緩站直了身子,漫不經心的捏著手中扳指把玩著,遲遲沒有開口讓蕭與鄢站起身來。
四周鴉雀無聲一片。
那雙幽幽冷眸從每一個人的身上掃過,直至落在了楚玉瑤的身上,「這些人,是你打的?」
「他們要抓我去慎刑司,我也不知這究竟是陛下的授意還是……」
楚玉瑤有意欲言又止,眸光復雜的注視著蕭景珩。
「朕沒有。」
他乾脆利落回答。
不等著蕭與鄢開口辯解,卻聽著一旁的蕭景珩開口說道:「太子莽撞行事,如今又在後宮中擅作主張打算濫用私刑,該以重罰!」
「陛下,不可啊……」
王喜撲通跪到在地,眼中滿滿的焦灼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