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楚玉瑤沒想到的是,她這兒子如今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一開口便要讓人將她帶去慎刑司審問!
蕭與鄢抬起手,頤指氣使的對身後幾個太監吩咐道:「你們還傻愣著做什麼?難道本殿下的話,你們是沒聽到麼!」
「殿……殿下……您若想處置懿嬪娘娘,不妨先稟明陛下一聲,這樣比較好,畢竟她貴為嬪位。」
小太監欲言又止的開口對太子規勸道。
他這麼一番話,倒是不禁讓楚玉瑤眼前一亮,這般看來,與鄢身邊的人也不完全都是一些酒囊飯袋!
還是有人對他是忠心效勞,處處為他著想考慮的。
「她犯的乃是欺君之罪,我是太子,有監國之權,即便她貴為嬪位又能如何?欺君之罪乃是誅九族的死罪!」
蕭與鄢每一個字眼都咬的真切,像是早已對楚玉瑤恨之入骨般。
那嗜血般通紅的眼眸,更是死死地盯著楚玉瑤看。
換做旁人,早就驚怕的肝膽發顫。
可楚玉瑤卻依舊不為所動,臉上波瀾不驚的注視著蕭與鄢。
她那般居高臨下審視著太子的眼神,頗有幾分睥睨的意味,更是極具震懾力。
不知道為什麼……
僅僅隻是一個眼神看的蕭與鄢心頭發毛。
「我若是真的犯了欺君之罪,也自會有陛下裁決,你不過隻是太子罷了,誰給你監國的權利?如今儋州大旱在即,你不將你的心思全都放在江山社稷,反倒是整日盯著你父皇的後宮,隻顧著這些芝麻大的瑣事,這便是你一個太子所為!」
楚玉瑤的話擲地有聲。
一瞬間,蕭與鄢竟啞口無言的怔愣在原地。
他竟說不出一句囫圇的來反駁懿嬪的話來……
蕭與鄢冷著一張臉,沉默良久,這才幽幽開口說道:「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可我今日撞見你偷偷倒藥這是事實,來人!現在便去禦醫院請禦醫來,本殿下要親眼瞧瞧懿嬪究竟是得了什麼病!」
新來的女醫官叫葉瀾,據說與太子太傅家中還有親戚關係。
這葉瀾生的年輕貌美,國色芳華,僅是一眼,楚玉瑤便將她的樣貌音容牢記在心,再仔細瞧著她的穿著,花紅柳綠頭戴金釵,絲毫沒有做醫官的架勢,倒是更像是……
那些朝臣特意為蕭與鄢培養的太子妃!
「臣女現在就為懿嬪娘娘請脈,殿下稍等片刻。」
綿軟的聲線飄入楚玉瑤的耳畔。
此女一隻手綿弱無骨一般,她方才將指尖輕觸在楚玉瑤的皓腕,便為之一驚,「娘娘、恕罪,臣女醫學淺薄,竟沒能從娘娘的脈象中覺察出什麼不妥之處,莫不是先前禦醫院搞錯了?」
「既然學醫不精,那就回去好好精學。」
楚玉瑤收起手,順勢攏起衣衫衣袖。
葉瀾方才詫異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楚玉瑤動作乾脆利落的反手一把扣上了皓腕。
她伸出二指,輕輕的搭在了葉瀾的手腕上:「這個位置才是脈象,你方才就差沒有直接將手指放在我的掌心裡,你究竟懂不懂醫理?本宮還真是好奇,究竟是什麼人竟將你這樣的草包招入了禦醫院中。」
楚玉瑤的一番舉動言行,不禁將葉瀾和蕭與鄢都嚇了一跳。
葉瀾倒吸了一口寒氣,接著抬眸用著那雙靈動楚楚的眼眸注視著蕭與鄢:「太子殿下,我……我……」
不等著葉瀾把話說完,那眼淚珠子就像是斷了線一般,啪嗒啪嗒的往下淌著!
這一幕,楚玉瑤盡收眸底,可是內心深處卻沒有分毫的波瀾。
蕭與鄢像是吃癟一般,上前一步將葉瀾護在自己的身後,高聲嗬斥道:「你欺君裝病,如今見著自己事情敗露,便對外說是葉醫官醫術不精,你這樣的女人,一張嘴裡沒有一句實話,也不知道父皇是怎麼被你蒙蔽住了雙眼!」
「嗬,你這個傻小子,你樂意相信她,那就信吧。」
楚玉瑤看著兒子的眼神中,盡數充斥著滿滿的失落。
比起與微,蕭與鄢如今這樣的態度行徑,才是徹底的讓楚玉瑤心寒!
他可以年幼不懂事,但不能胡作非為!
找了一個一點醫術都不懂的女子入禦醫院,這和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別!
「來人,給這個欺君罔上還滿口胡言亂語的女人拖入慎刑司,先給她十個大板!」
蕭與鄢一甩衣袍衣袖,怒不可遏的說著。
見著太子動怒,周圍的宮人猶猶豫豫著,卻遲遲不敢上前一步。
畢竟,先前的時候楚玉瑤在乾清宮怒罵皇帝,這麼大的事情都能被就此揭過,可見她在皇上的心目中位置不同凡響。
「太子殿下,您容奴才鬥膽說一句……您先前處置那些宮妃的時候,陛下雖然並未斥責您,但是已經對您的行徑有所不滿,今日若是再貿然行事,隻怕……」
「怕什麼,我乃是父皇唯一的兒子,再說,我也不過是幫他解決了紅顏禍水而已。」
蕭與鄢說罷,又用著狐疑的目光從眼前眾人的身上掃過,「爾等還不動手,是在等什麼?」
隨著他這一道厲斥落下,方才拖遝著步子不敢上前來的幾人,這才有些遲疑的邁開步子朝著楚玉瑤的方向走來。
不等著這幫人動手,楚玉瑤乾脆利落的一腳飛踹了過去——
她先是一腳踹在了為首的太監小腹上,小太監步伐踉蹌一步步往後跌去,一個重心不穩砸在了身後那幾個的身上!
僅是一腳,便將他們踹的落花流水!
小蠻子更是雙手捂著小肚子,吃痛的皺著眉,他嘴裡『嗯嗯啊啊』像是想要說些什麼,還未來得及說出口,接著一口鮮血從嘴裡噴湧而出:「奴……奴才……」
接著他倆眼一閉便暈厥了過去。
「你竟然會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