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竇娥還冤!
受了委屈,還要被兒子說成禍國殃民的妖女!
楚玉瑤見到蕭與鄢如今這般模樣,心頭更是怒意高漲,這孩子年幼時,她便一遍遍的教習,告誡他,大男子頂天立地……
可他現在這唯唯諾諾,既要又要的樣子,哪裡有半分年幼時那般懂事伶俐的模樣。
簡直是讓楚玉瑤心寒徹底!
「求父皇您能三思!」
蕭與鄢依舊跪在原地,沒有半分打算要挪移的意思。
蕭景珩邁開長腿,毫不猶豫的起身徑直朝著不遠處的轎攆方向走去。
在他步入轎攆時的那一剎,忽而想到了什麼,挑起劍眉,聲線幽幽說了一句:「既然太子喜歡跪在這,那就讓他跪到夠為止!」
一道冷叱,擲地有聲!
聽得所有人都心尖為之一顫!
文妃更是眸光惶惶的注視著楚玉瑤,心中悲憤交加,這麼多年來,她什麼時候見過皇帝懲戒過太子,更別提,是因為一個宮妃對太子這般苛責!
甚至,迄今為止,皇帝都沒有提及楚玉瑤大膽指著他的鼻尖叱罵一事!
就連楚玉瑤也不禁感到好奇,難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被蕭景珩這麼輕易的揭過去了?
待她回到了甘露宮,方才進門便看到了桌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首飾發釵,還有昂貴的錦羅綢緞。
楚玉瑤感到好奇:「這些都是什麼?」
內務府的小太監上前來稟報:「陛下說,今日之事是讓懿嬪娘娘您受了委屈,這些賞賜都是給您的。」
蕭景珩這又是打算要做什麼?
楚玉瑤眯起了丹眸。
一旁的夏盞則是歡天喜地迎上前來,甚是激動的說著:「小姐,陛下能給您這麼多的賞賜,想來是對您的話深信不疑,既是如此,您與陛下解開心結,重修於好,也是指日可待!」
什麼指日可待,楚玉瑤隻怕這裡麵還有其他什麼端倪!
她沒說話,擺擺手讓人將這些東西給分下去。
畢竟如今她的宮中什麼都不缺,對她而言,衣裳夠穿便好,至於這些金釵發飾,她更是不喜!
楚玉瑤正要繼續她的針線活,一番翻找這才發覺,那個尚未繡好的小褂怎麼都找不到。
「娘娘,您先別著急,奴婢這便讓人下去瞧瞧,是不是誰拿錯了……」
玉蝶說完,便匆忙走出門去。
整個甘露宮上下幾乎都快要被翻遍了,卻始終不見那未做成的小褂蹤影。
楚玉瑤柳眉擰著,帶有幾分惱意低聲說著:「不過就是一個不起眼之物,還能插翅而飛了不成?」
可若說這是被人蓄意拿走,她也不知,這拿走小褂的人到底是居心何為!
她的繡工那麼差勁,甚至虎頭還沒繡出一個雛形來……
「小春。」
楚玉瑤抬眸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目光給夏盞。
她們主仆二人來到了內殿,這裡並無旁人。
「我上次讓你徹查下去,我們甘露宮內那些宮婢都是哪裡來的,你可調查清楚了?」
楚玉瑤眸光凝重。
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夏盞便已經了然她的深意!
「奴婢現在便去辦!」
夏盞快步奪門而出,她來到了庭院內,將甘露宮的宮人全部都召集在一起。
負責掃地的那幾個粗使丫鬟,其中兩個都是文妃安插在甘露宮的眼線,每日照顧楚玉瑤衣食起居的,有一人是內務府的。
若是全部一並處理掉,未免有些太過刻意。
這一次,夏盞便殺雞儆猴:「今日娘娘去往乾清宮麵聖,你們幾個在這甘露宮內負責掃地,你們說沒見過娘娘的繡帕?」
「回稟夏盞姑姑,奴婢真的沒見過什麼繡帕啊!」
「是,奴婢今日隻在前殿擦了擦桌子,旁的什麼都沒做。」
她們一個個膽戰心驚。
夏盞卻毫不留情的直言道:「既然你們不說實話,那我也就隻能按照宮規處置了,你們自己去自領十大板,我待會讓內務府的來將你們接走,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盡管她們已經將文妃的眼線拔除,可小褂依舊找尋不到……
楚玉瑤長籲了一口氣,強顏歡笑低聲呢喃著:「罷了,許是因為我的繡工太拙劣,就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索性丟就丟了吧,我明日找一塊好料子,給與微繡個更好看的。」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前麵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歡笑聲。
來人正是公主!
與微臉上表情戲謔,用手捏著那繡帕:「懿嬪,你這繡的這是麒麟還是?」
原來那繡緞竟然到了與微的手裡……
楚玉瑤本意是想著要給她一個驚喜,這般看來,是不必了。
但,女兒說她的虎頭是麒麟,這倒是讓楚玉瑤有些繃不住,她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低聲呢喃一句:「那是虎頭。」
「啊?這竟然是虎頭?」
蕭與微皺著眉,用著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視著楚玉瑤。
楚玉瑤倒吸了一口寒氣,擺擺手吩咐著讓宮婢們先退下,這才不疾不徐說道:「我的繡工一般,怎麼,誰說做陛下的妃嬪就一定要繡工女紅卓越?」
「我倒也沒有那個意思,但……你這繡工也未免有點太嚇人了!」
與微搖搖頭,一言難盡般的掃了她一眼。
這時,楚玉瑤才想起了什麼般,怔怔的打量著與微,詢問一句:「這麼晚了,公主來我這甘露宮作甚?」
「也沒什麼,我就是聽聞今日嘉貴人在你這裡大鬧一場,我皇兄還要處死你,來看看你可還好。」
她說話時隨性坐下,大咧咧的來到了楚玉瑤的桌案前,不假思索的捏起了她盤子裡放著的羊奶酥就要往嘴裡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