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入宮伺候皇帝還有貴人娘娘的,大多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年齡又小,哪裡經歷過這等場麵。
瞧見那五馬分屍的酷刑,甚至有人把持不住,當場吐了一地。
直到此時有人終是忍無可忍,快步上前,撲通跪倒在地:「陛、陛下,許是我們今日早上瞧的不太清,奴婢回想起來,屬實不記得今日嘉貴人是否帶了佳釀……好像是沒有的……」
跪在地上的宮婢此時身子抖如篩糠一般,說話的時候更是眼淚漱漱落下。
隨著第一例挺身而出,接著便會有第二、第三個隨之跪下。
她們一改原先的說辭,卻也不說今日嘉貴人是故意登門找事,隻說忘了嘉貴人有沒有帶著佳釀看望懿嬪。
蕭景珩眸光幽冷,掃視過所有人後,最終將目光視線鎖在了嘉貴人的身上:「嘉貴人,你還有什麼想說麼?」
打從這個懿嬪入宮之後,先是有妃嬪被打入冷宮,再接著又是被杖斃,盡管她在母族貴為公主,那又能如何?
既是已經嫁入了皇城貴為宮妃,那便要恪守宮規!
楚玉瑤抬眸冷睨了嘉貴人一眼:「你擅闖我甘露宮,今日打你都是輕的!」
她的話,擲地有聲。
接著眾人肉眼可見,嘉貴人柳眉微微一擰,臉色一沉便直挺挺的朝著一旁摔跌了過去。
女人那張精致美艷的臉上,此時煞白一片,毫無半分血色。
趁此時機,文妃連忙開口吩咐身後幾人一句:「你們還在這傻愣著做什麼?速速來將嘉貴人攙扶起來,快,傳禦醫!」
文妃借口說是這嘉貴人初入皇城,對許多規矩不懂。
「今日之事都是臣妾的過錯,是臣妾管教不嚴,才會出了這等亂子,想必也是因為嘉貴人不太懂我們中原的規矩,還望陛下能夠念及西域十六部……寬恕嘉貴人吧。」
文妃撲通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說著。
這般溫婉賢淑的模樣,也難怪能做六宮統率了。
原來文妃是這麼一個能懂拿捏人心的妙人兒。
楚玉瑤冷眼打量著文妃,眸中盡數透著對她的不屑以及輕怠。
蕭景珩緩緩站起身來,他那雙冷傲深邃的厲眸中透著令人生懼的寒意。
他漫步徑直朝著楚玉瑤他們的方向走來,每一步,都足以震懾人心!
文妃的心都快要飛躍到嗓子眼,她倒吸了一口寒氣……
卻聽著一道冷冽的男聲回盪在他們的耳畔——
「文妃管教不嚴,罰俸六個月,念及嘉貴人是初犯,自領十大板,至於嘉貴人身邊的宮婢,統統施以杖刑今夜處死!」
蕭景珩撂下這麼一句話後,衣袖一甩,轉身傲然離去。
小太監前來稟報通傳:「陛下,太子殿下來了。」
「他來做什麼?」蕭景珩嗤之以鼻般朝著身後冷掃了一眼。
不遠處,蕭與鄢疾步匆匆走來,臉上神色尤為凝重。
才見著蕭景珩,他便撲通跪倒在地:「兒臣見過父皇,給父皇請安了,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與鄢說話的時候,餘光總是朝著楚玉瑤的方向看去。
她總覺得這小子今天的來意不善。
果不其然!
待到蕭與鄢站起身後,當即便指向了楚玉瑤,頤指氣使的說道:「父皇,自從這個女人入宮之後,後宮的風波不斷,她接二連三的作出事端,惹得前朝非議不斷,兒臣看來,此等禍國殃民的妖女應當處之而後快!」
簡直是倒反天罡!
蕭與鄢竟要讓蕭景珩將自己處死?
楚玉瑤眯起眼眸,用著匪夷所思的眼神注視著太子。
她一步步徑直向前走去:「你說我禍國殃民是妖女,那我都做了什麼?」
「你害了錢答應、夏美人,如今還有嘉貴人……」
蕭與鄢說話的時候,也不知道因為何故,對視上眼前女人的眼神時,他明顯的有些心虛,頭皮發麻。
楚玉瑤冷哼一聲,臉上笑意冷冽:「照你這般說來,我就應當逆來順受,不管是誰來欺辱我,我都應當一忍再忍!」
「你身為陛下的妃嬪,應當為陛下排憂解難,可你呢,你都做了什麼?」
蕭與鄢不再同楚玉瑤對峙,而是跪倒在蕭景珩的麵前,情真意切的說著:「兒臣鬥膽,煩請父皇三思,如今因為此女,您已惹得朝廷各部背地裡對您的非議不斷,難道您——」
「朝廷各部對朕的非議不斷?」
蕭景珩眸光灼灼的落在了蕭與鄢的身上,「那你今日倒是同朕說說,都有誰對朕不滿?」
這……
霎時間四周死寂無聲!
甚至就連文妃都倒吸了一口寒氣,要知道,這幾年來太子與皇上的關係很是一般。
不僅如此,太子還對皇上的許多做法行為不滿,總是想要越俎代庖,彰顯證明他已經長大的能力。
今日這般更是……
文妃眼波流轉,餘光漸漸從楚玉瑤的身上掃過,不過,有了太子的加持,隻怕懿嬪這次是真的有得受了。
畢竟,經太子秘密處先斬後奏之人不勝枚舉。
「是……是……」
蕭與鄢支支吾吾,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究竟是他們對朕不滿,還是你?」
蕭景珩挪步,一步步徑直朝著蕭與鄢走去,他用腳不輕不重的朝著兒子的腿上踹去:「怎麼不說話了,蕭與鄢?」
「兒臣鬥膽,還望父皇三思,此女不除,隻怕……隻怕對陛下在朝堂的威儀有損啊!」
蕭與鄢繼續鼓足勇氣高聲說著。
蕭景珩冷睨了他一眼,「朕是你的父皇,更是這天下間的君主,朕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他眯起了鷹隼般的厲眸,目光狠厲的落在了蕭與鄢的身上。
蕭與鄢聽聞他這般說,則是冷傲的回眸用眼睛珠子狠狠地剜了楚玉瑤一眼。
仿佛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楚玉瑤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