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當場就怒了,她瞪著犀利的雙眸,甚是不理解地睨了他一眼。
在場生氣的不止她一個人,還有郭夫人以及鹿萱。
來了一個害人精,再來一個害人精的娘,司徒景儀看著雖然和睦好相處的樣子,那深深的眸子裡可藏著不少壞事。
這要是真讓母女倆聚在一塊,鹿府不得雞飛狗跳。
不行,絕不能讓司徒景儀進鹿府。
郭夫人定了定心,準備上前與鹿鳴掰扯一番。
誰料有一個比她更快的人,開了口。
「鹿大人好生慷慨,寧可委屈了自己的妻兒也不願讓外人受半點委屈。」
「鹿大人此君子之徑,不去做善事倒是委屈了你。」
眾人尋聲往街道看去,陸淮序站在不遠處,一張嘴如淬了毒,字字都在暗戳戳的罵鹿鳴不顧妻兒的死活。
他走近又道了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司徒夫人才是你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子呢。」
更毒了。
毒得鹿鳴的老臉白了又白。
他訕訕一笑,不忘記官場禮數,「陸大人說笑了,下官隻是覺得司徒夫人孤兒寡母,新院子還在裝置,眼下又被二哥趕出豐裕莊子,下官甚覺可憐,想著給她們一個住處。」
司徒赤的官職比陸淮序的高,卻是謙遜的朝他點頭示好。
「是,陸大人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乾爹並非是苛待自家人。」
鹿溪撇了撇嘴,嘁了一聲。
在場的人剛好可以聽到。
郭夫人戳了戳她的胳膊肘,示意她有外人在,收斂一點。
「是麼?」
「是」鹿鳴在三個人當中略顯卑微。
「可我路過司徒府的時候,怎麼聽工匠師傅說,並非他們做事緩慢而是得了司徒大人的命令,故意拖延時間。」
「司徒大人,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是說他們在撒謊誣陷你,還是本就有此事?」
司徒赤對上陸淮序如鷹隼般的雙眸,心裡猛一顫。
怎麼答都是個錯。
他用笑容掩蓋心虛,「陸大人,在司徒府沒有安置好之前,我也是夜夜宿在尚書府,對於房屋的裝置我比任何人都著急。絕不會說出這種話,定是他們自個偷懶,又怕被發現才編出的謊話,陸大人切勿聽信。」
「可是我問的是你府監工的管家,照你這麼說難不成他與那些匠人沆瀣一氣,一同來蒙騙你?」
明明空氣中吹來的是涼風,但司徒赤亦是大汗淋漓。
司徒夫人見著兒子被一個低他一級的官員為難,想插嘴替他理論一番,卻又看到司徒赤不讓她動的目光,也隻能站在一邊乾著急了。
著急也沒有用。
陸淮序壓根就不給司徒赤思考的機會,又激了他一下,「我記得那個管家可是跟了司徒大人數年,深得司徒大人的看重。」
他後背的熱汗霎時間冷化為冰冷刺骨的冷汗,深入骨髓,冷得身體僵硬。
這個家夥,居然趁他不在溜進府裡套話,李管家也是個管不嚴嘴巴的人,竟然全都給抖出來了。
他這麼多年對他的精心培養,換來的卻是背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