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鬥帝國賽區出線的十五支隊伍,在天鬥皇家騎士團的護衛下,浩浩盪盪地啟程,前往武魂殿所在的武魂城。
旅途漫長,各大學院的馬車組成了一條蜿蜒的長龍。
江秋和朱竹清共乘一輛屬於天鬥皇家學院的豪華馬車,內部寬敞舒適,與外麵的塵囂隔絕。
行至一處兩山夾峙的狹長穀地時,異變陡生!
無數落石如同暴雨般從兩側山崖滾落,緊接著,喊殺聲四起,大量身份不明的黑衣魂師從隱蔽處沖出,目標明確地直撲隊伍中央的史萊克學院馬車!
恐怖的魂技光芒爆發,皇家騎士團的戰士們雖然英勇,但在高階魂師的突襲下,瞬間死傷慘重!
「少爺,外麵……」朱竹清瞬間警覺,利爪下意識彈出,看向江秋,清冷的眸中帶著征詢。
她看到其他學院的學員和老師都已紛紛出手相助。
「坐著。」江秋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依舊慵懶地靠著軟墊,仿佛外麵的廝殺聲隻是嘈雜的背景樂。
「正主都沒動,我們急什麼?」
他的精神力早已如同無形的蛛網般蔓延開來,清晰地感知到隱匿在隊伍後方某輛馬車中的三道強悍氣息——劍鬥羅塵心、骨鬥羅古榕,以及另一輛車裡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獨孤博。
「七寶琉璃宗的兩位鬥羅和獨孤博那老怪物都在,他們不動意味著局勢還在可控範圍內,或者說寧風致在等著什麼。」
江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們看戲就好。」
朱竹清聞言,立刻收斂了氣息,安靜地坐回原位,對少爺的判斷毫無保留地信任。
山穀內,戰鬥愈發激烈,皇家騎士團的傷亡數字不斷攀升,鮮血染紅了地麵。
暗處,骨鬥羅古榕有些按捺不住,周身空間微微波動。
「風致,還不出手?這些騎士可是帝國的精銳!」古榕的聲音帶著一絲焦躁。
寧風致端坐不動,臉上卻帶著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溫和笑容,他輕輕抬手製止:「骨叔,稍安勿躁。年輕人嘛,總是沉不住氣,或許……會有人先我們一步出手呢?」
他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瞟向天鬥皇家學院車隊的方向,所指的「年輕人」不言而喻。
他想逼江秋出手,看看這個年輕有為的老師在真正壓力下會作何反應,其實力底線究竟在哪。
一旁的雪清河聞言,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自然明白寧風致的打算,但作為帝國太子,他必須表態。
「老師,騎士團傷亡慘重,恐傷帝國根基,是否先讓兩位前輩出手穩住局麵?」
雪清河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試圖將寧風致的注意力拉回正軌。
然而,寧風致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依舊穩坐釣魚台。
就在這短暫的僵持中,兩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驟然降臨戰場!
一金一黑兩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半空,奇茸通天菊與鬼魅虛影交織!
武魂殿長老,菊鬥羅月關、鬼鬥羅鬼魅,同時現身!
封號鬥羅的威壓如同實質,瞬間讓穀內的戰鬥都為之一滯!
無數低階魂師感到呼吸困難,魂力運轉滯澀。
然而,即便到了這個地步,江秋所在的馬車依舊毫無動靜,連簾子都沒有掀開一角。
寧風致臉上的笑容終於微微僵硬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和失算。
此子……竟沉穩如斯?!
麵對封號鬥羅現身,皇家騎士團近乎崩潰,他竟能完全無動於衷?
他知道,自己的算計落空了。
「劍叔,骨叔,看來還是要麻煩你們了。」寧風致輕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早已按捺不住的劍鬥羅和骨鬥羅瞬間化作兩道流光沖入戰場!
幾乎是同時,獨孤博也怪笑一聲,碧磷蛇皇真身顯現,加入了戰團!
三位封號鬥羅的加入,瞬間扭轉了戰局,堪堪擋住了菊、鬼兩位鬥羅的攻勢。
山穀內形成了封號鬥羅級別的對峙,魂力碰撞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寧風致、玉小剛等人則開始與空中的菊鬥羅、鬼鬥羅展開言語交鋒,試圖探明武魂殿的真實意圖。
就在這嘴炮與威壓齊飛的混亂時刻。
「吱呀——」
天鬥皇家學院那輛一直毫無動靜的馬車門,終於被緩緩推開。
江秋慢悠悠地走了下來,還順手整理了一下並不淩亂的衣袍,神情慵懶得像是剛睡醒出來散步。
他的出現,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空中的菊鬥羅月關目光銳利地掃了過來,當他看清江秋的麵容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發出一聲尖銳的怪笑:
「咦?我當是誰這麼大架子,原來是你這個小怪物!」
鬼鬥羅鬼魅那飄忽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帶著一絲陰冷和刻意:「月關,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
菊鬥羅用他那特有的腔調,聲音傳遍山穀,「小子,幾年不見,長這麼大了?看來當年在哈根達斯王國和極北之地,我武魂殿派出的那些人,都沒能好好『請』你回來啊?」
他這話看似感慨,實則惡毒無比,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江秋與武魂殿的「過往恩怨」上,尤其點明了「哈根達斯王國」這個關鍵詞!
這正是教皇比比東授意他們提及的,目的就是要將江秋徹底推到七寶琉璃宗的對立麵。
畢竟,當年死在哈根達斯伯恩斯伯爵壽宴上的,可是七寶琉璃宗宗主寧風致夫人的嶽父!
果然,寧風致臉上的溫和笑容瞬間消失,目光變得銳利無比,猛地看向江秋!
而偽裝成雪清河的千仞雪,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母親!
她攔截了我傳回武魂殿給爺爺關於江秋實力深淺的情報!
她故意在此刻點破!
是想徹底斷絕我招攬江秋的可能,逼他隻能站在帝國的對立麵,或者……被帝國排斥!
千仞雪心中瞬間明了母親的算計,一股懊惱和無奈湧上心頭,她看向江秋的目光變得無比復雜。
江秋站在馬車旁,麵對菊鬥羅刻意揭底的話語和無數道瞬間聚焦而來的、含義各異的目光,隻是輕輕撣了撣衣袖,仿佛沾上了什麼灰塵。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副讓人捉摸不透的淡淡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