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徒步來到紅星電影院。
單位距離他住的南鑼鼓巷95號不遠。
他不趕不急，慢吞吞的走來，也沒用一刻鍾。
剛到地界。
遠遠就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姑娘。
微垂著頭。
下頜線隨著頭發的擺動若隱若現。
身穿一件碎花布拉吉。
哦，現在不能這麼叫。
和老大哥關係不好了。
一脈學來的女孩子穿的裙子也改了名。
現在得叫連衣裙。
連衣裙很漂亮。
淡藍色底襯，印染著粉色和棕色勾勒出的花朵和枝蔓。
裙擺隨著婁曉娥百無聊賴的踢著路邊的石子兒不斷擺動。
許大茂突然有點羨慕連衣裙的裙擺了。
能夠一下又一下，肆無忌憚的親吻婁曉娥的小腿肚。
許大茂眨了眨眼。
貌似隻要他想。
別說隻是抱著婁曉娥的小腿肚親。
就算是……
一整個連衣裙都得反過來羨慕自己。
婁曉娥今天明顯是特意打扮過的。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
許大茂從婁曉娥約會的穿著就看得出。
自己昨晚帶她一起去部隊大院放電影這件事情。
在婁曉娥心裡必然是加分的。
她今天腳上穿了一雙粗跟的圓頭小皮鞋。
黑色的鞋麵更襯托中筒襪子的潔白。
許大茂腦海中突然就多了很多的想法。
譬如這雙復古風的小黑皮鞋可以保留在婁曉娥足上。
裙子可以丟掉。
它們不用退場。
想到了某個場景。
許大茂特意看了看婁曉娥的腳踝。
很細。
許大茂一邊往婁曉娥的方向走，一邊抬起左手，伸開虎口比劃了一下。
大概率是可以一隻手就箍住。
應該不太難。
而且……
許大茂視線上移。
陽光下，一個齊頜短發的鵝蛋臉姑娘也不知何時看過來。
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笑容很甜美，很純真。
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在陽光的映照下，像是對許大茂發出愉悅的邀請。
想要他隨意品嘗。
「感謝你等我，為了報答你的青睞，中午就讓我好好請你撮一頓吧。」
作為一名這個時代的電影放映員。
許大茂動嘴皮子的能力必須是專業滴。
婁曉娥笑的更璀璨了。
搖曳生輝。
許大茂哪怕才投餵過秦淮茹不久。
可大小夥子體力旺盛。
見不得漂亮姑娘當著他的麵『爭芳鬥艷』。
然後就有點忍不住了。
咕咚。
是一種聲音。
唾液擠進嗓子眼兒。
順著喉嚨一湧而下，激盪起胃液跌宕洶湧。
所產生的聲音。
直白點說。
婁曉娥開心的展顏一笑。
驚艷了許大茂。
讓他不自覺吞了一下口水。
當真是秀色可餐。
「我想吃烤鴨。」
「沒問題，便宜房的燜爐烤鴨，還是全聚德的吊爐烤鴨？」
「隻要是烤鴨就行，吃哪家你說了算。」
婁曉娥背著手，仰著下巴，又忍不住踢了旁邊一顆小石子兒。
「這叫什麼？嫁夫隨夫嗎？」
許大茂小話兒來的可真的快。
而且一點都不會不合時宜。
他一直瞅著婁曉娥的情緒和眼神變化呢。
「討厭。」
婁曉娥鑽起粉拳。
比劃了一下，沒有捶下去。
一來，不知道捶哪個位置。
二來，手腕被許大茂一把抓住了。
然後從抓手腕，變成了牽手成功。
婁曉娥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便主動放棄。
被許大茂牽拽著，小跑上了台階。
「你慢一點，我們去裡麵乾啥呀，這個點，有放電影嗎？」
「我去單位請個假，上班著呢，不能擅自離崗啊。」
「哦。」
婁曉娥飛快的瞥了一眼許大茂的背影，又把視線落在兩個人牽著的手上。
昨晚父親的詢問和態度。
今天母親送自己出門時的叮囑和寬慰。
婁曉娥能感受到爸媽臉上洋溢的笑容是真實的。
是真心的。
或許他們也都在為自己找到喜歡的人，不用嫁給委屈而開心吧？
天真如婁曉娥想罷。
嘴角彎起的弧度就更加大了些。
幸好她先見到的是許大茂。
婁曉娥其實知道家裡為她張羅了兩個相親對象這件事。
隻不過，她知道歸知道。
心裡明白，但嘴上不說而已。
說了也白說。
一切都是爸媽幫她做主。
不過顯然命運對她很優待。
先見到了許大茂。
見證了他一天的工作。
知道了他的優秀。
了解了他的博學。
也體會到了這個男人的風趣和幽默。
如果是嫁給他。
婚後的日子裡，自己一定會過得很有趣，很有意思吧？
許大茂把婁曉娥拽到樓梯口。
沒拉著她去樓上。
笑話。
真當單位是談情說愛的地兒啊。
許大茂隻是那麼隨口一說。
工作積極認真都是表象。
他一個流動組的放映員，明明隻是過來點個卯就成。
何況他昨個兒還去部隊大院又加放映了一場電影。
無論是數據還是帶來的意義和實際效果。
許大茂就算今天不來，也沒什麼問題。
隻能說許大茂太細節了。
把婁曉娥小女生會考慮到的方方麵麵都涵蓋了進去。
一整個拿捏的死死的。
許大茂又去找汪主任聊了一會兒。
說說昨個兒在部隊大院放映電影時的見聞和經過。
聽聽汪主任繼續毫不吝嗇的對自己給力的誇獎。
「哦，對了，大茂。這裡有個事兒，你也來試試吧。」
許大茂想要起身告辭。
汪主任明明都點頭了，卻又在許大茂即將拉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叫住了他。
估計是真剛想起來。
「哎，主任您盡管吩咐，我一定盡力而為，努力辦到。」
「這事兒嚴格說起來，也是因你而起……」
汪主任隨口說著，打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許大茂。
「因我而起？」
許大茂一怔。
下意識接過文件，低頭看。
「就是你的《地雷戰》，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總參謀部統籌規劃，安排要再拍一部軍教片，隻可惜劇本幾次送審都沒過……」
許大茂低頭，開始看文件。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心裡暗自直呼：好家夥！
工程兵、京城軍區、HEB省軍區、總參動員部、總政軍工部、八一製片廠六個單位人員組成了軍教片拍攝籌備領導小組。
嗯，領導是有了。
但第一步。
軍教片拍什麼都還在集思廣益中。
單單在創意這個環節，就被否定了好幾次。
至於文學劇本、分鏡頭劇本那些……
還沒有擺上日程呢。
現在是麵向各界尋找有誌之士提供創意。
甚至創作編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