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來臨前,天空總是平靜的,而平靜也往往是巨大變局無聲的序章。鳳陽城如今的局勢,正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沉寂,盡管街巷依舊熙攘,市井喧囂如常,但明眼人很容易看出,戚萬勇和南宮天涯之間的矛盾已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似乎隻要一個不大不小的契機,便能撕裂這片虛假的安寧。
在這兩個月裡,南宮天涯又秘密去了一趟水月閣,除了感謝水靈盈月的鼎力相助,他還希望水月閣的高手能在府裡多待一段時間,並再次向水靈盈月奉上寒冰咆哮和渡劫增靈丹。
對於南宮天涯的請求,水靈盈月十分爽快的答應了,但考慮到水影雪身居要職,要處理月影堂諸多機密事務,若長久在外的話,必會影響月影堂的正常運轉。一番商議後,水靈盈月選派水月金蘭中的另外兩位高手來替換水影雪。至於那靈技和丹藥,她本想再次婉拒,可架不住南宮天涯一再請求,於是欣然將之收下。
此外,南宮天涯還同陽天林和韓大勇開誠布公,曉以大義,並許諾給予他們豐厚的修煉資源,希望二人能夠棄暗投明。
陽天林和韓大勇聽到南宮天涯的提議,又回想起在戚萬勇那邊的不如意,二人心中都為之一動,就這樣他們帶著憧憬和期盼,加入了南宮天涯的陣營。
這天,鳳陽城的天氣顯得格外怪異,從早上開始,天空便霧濛濛的一片。近十天的烈日,早已把地麵烤得異常乾燥。午後,天氣突然變得悶熱起來,沒過多久,沉悶的雷聲就從西北方向快速移來,大片烏雲如洶湧的潮水壓在鳳陽城上空,將整個城池籠罩在內。
不一會兒,滂沱的大雨便席卷了整個天地,蒼穹之上雷雲滾滾,那粗壯如柱的電芒,如無數巨大的銀蛇在黑暗中不停地交織翻滾著,仿佛要撕裂青冥一般。
離陽殿外,林嘯飛打著油紙傘,在大雨中快步走著。那瓢潑的大雨呼嘯著、旋轉著、傾灑著,卻不曾打濕他的一寸衣角。走進大殿後,他快步來到南宮天涯身邊,道:「大人,剛才城主府派人過來,說戚萬勇有事關鳳陽城發展的大事找您商量,請你即刻過府相談。」
南宮天涯輕咦了一聲,看向林嘯飛,道:「戚萬勇一向獨斷專行,處處阻擾我過問鳳陽城的大小事務,今天他居然找我商議?嘯飛,你怎麼看這件事?」
林嘯飛眉頭一皺,沉聲道:「戚萬勇此舉無非有兩個目的,第一是調虎離山,他想先把大人您調開,再派高手潛進來;第二就是將您騙進城主府,再暗中除去。眼下局勢嚴峻,屬下以為無論戚萬勇如何三催四請,大人都不要去!」
南宮天涯搖頭道:「嘯飛啊,作為我的心腹,你的顧慮不可謂不對,但你想的是眼下,而我必須為將來做打算。他們來請,我若不去的話,必然會授人以柄,讓戚萬勇找到攻擊我的借口,還讓鳳陽城大小勢力笑話,這對日後的形勢更加不利。」他輕輕嘆了口氣,「此外,總這麼耗著,也並非長久之策,畏手畏腳並非我的稟性,假如他們真有什麼陰謀詭計的話,我情願它早點到來。」
林嘯飛擔憂地說道:「大人深思遠慮,屬下不勝傾服,既是非去不可,那您一定要當心。」
南宮天涯轉身看了林嘯飛一眼,淡然道:「你放心吧,戚萬勇既然請我過府商議要事,那斷不敢在他府裡對我下手,否則他也難辭其咎。即便真的動手,究竟鹿死誰手,也未曾可知。」他頓了頓,又接著道:「眼下我倒擔心那第一種情況,你們要早做防備啊。」
林嘯飛點頭道:「大人放心。等您離開後,我會立刻將林壯士一家三口帶進您閉關的密室裡,再請水月金蘭守在外邊。倘若真有什麼不速之客,我和青煙他們自會對付。至於陽天林和韓大勇,我也會讓他們暫時躲起來。」
南宮天涯沉吟了一會兒,道:「如此甚好,還有不要忘了把琬琰也帶入密室。若發生緊急情況,你可隨機應變。我也會密切關注府裡的狀況,若察覺到發生異常情況,我會即刻趕回來。」
南宮天涯走到大殿一旁,拿起架子上的一把油紙傘,在林嘯飛的陪同下,快步走出了離陽殿。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掛傘的架子不知怎的竟從牆上掉落下來,摔得四分五裂。天空中,急風猛然四起,那滂沱的大雨竟下得越發猛烈,仿佛預示著一場巨大的危機即將來臨。
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頂著狂風暴雨緩緩停在了城主府大門外。那身穿蓑衣的車夫迅速跳下車,朝車棚恭敬一禮:「大人,我們已到城主府了。」車夫話音剛落,車棚的油布門簾就被掀開,南宮天涯撐著傘走了出來。
跳下馬車後,南宮天涯仰頭看了一眼天氣,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在跟隨滅塵修煉的那兩年,南宮天涯也從滅塵那裡習得一些禍福吉凶與天象之識,今日這風雨確實透著古怪,似乎暗藏凶機。他對車夫說:「我看這風雨一時也停不了,你先找個地方暫避一下,等我出來後,自會去找你。」
「南宮大人,您來啦,快請進,城主大人已久候多時了。」就在南宮天涯剛踏上城主府石階時,一道諂媚聲從大門裡傳出。
南宮天涯抬頭一看,卻見曹天瑞一臉笑意地迎了出來。他劍眉微微一皺,隱約察覺到對方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跡象,但想到此人的德行,也就沒繼續往深處去想。
步入華英殿後,南宮天涯發現戚萬勇神色焦躁,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朝戚萬勇行了一禮,又象征性地與之寒暄了幾句後便坐了下來,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曹天瑞的舉動。
大門旁,曹天瑞見南宮天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戚萬勇身上,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紫芒。他左手中一道血色靈符瞬間被捏碎。同時,隨著他右手一轉,一顆淡紫色的雷電光球迅速膨脹變大,生成了一個肉眼難辨的雷電結界,將整個華英殿都籠罩在內。
由於曹天瑞雙手背在身後,動作又十分隱秘,戚萬勇和南宮天涯都沒有發現他這怪異的舉動,更沒察覺到那個透明的結界阻斷了外界的訊息。
沒過一會兒,三個年輕的侍女端來三盞清茶,分別放在三人身旁的桌子上後,便緩步退出了大堂。
喝了一口茶,戚萬勇目光一轉,看向曹天瑞,道:「曹天瑞,你先給南宮大人說一下那兩件事,我們也好征求他的意見。」
曹天瑞微微點頭,站起身恭敬地說:「南宮大人,第一件事是關於那頭妖獸的,經過細致的調查,我認為那頭孽畜極有可能是從迷失森林裡跑出來的。為鳳陽城周邊百姓的安全計,城主大人決定組織一批高手進入迷失森林,一探究竟,如有需要,將那些妖獸一網打盡,此事還望您能鼎力相助。」
南宮天涯聞言,道:「既為百姓著想,我自然全力支持,我回去後就安排高手,隨時聽候城主大人調遣。」
曹天瑞走到南宮天涯身旁的椅子邊,緩緩坐了下來,道:「南宮大人既對進入迷失森林一事無異議,那我便來說這第二件事。六十年一次的盾宗大會,將於八年後在符盾門舉行。城主大人決定這幾年培養一批天資不弱的弟子,讓他們代表鳳陽城參加聖盾宗的比試,以爭取資格參加盾宗大會的比試……」他一邊慢慢講述著,一邊注視著南宮天涯臉上神情。
聽完曹天瑞的講述,南宮天涯看向戚萬勇,神色疑惑地問:「城主大人,您為何要同我商量挑選弟子去參加盾宗大會一事?」
戚萬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後,道:「因為前三次盾宗比試,都是符盾門取得優勝。對此宗中的一些長老覺得顏麵盡失,故此次他們十分重視,許下重獎。若有弟子取得優勝,便可獲得高品的武技、黃靈層級的武甲、高品丹藥以及巔峰層次的靈器,而那些培養出取得優勝弟子的勢力,也會得到巨大的好處!」
南宮天涯沉思片刻,隨後說道:「城主大人,探查迷失森林一事,我自會全力配合你們,至於派弟子參加盾宗比試一事,我無意參與。若沒有其他什麼事情的話,請恕我先行告退了。」話落,他隨即站起身來,朝戚萬勇一禮後,便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曹天瑞見狀,麵色一沉,趕忙追了上去,道:「南宮大人莫急,探查迷失森林一事非同小可,據傳那裡邊鮮有人跡,又被迷霧所籠罩,十分凶險,可謂有進無出。眼下這雨勢極大,時間也還早,我們還是再仔細商量一下,看如何做到萬無一失。」
華英殿裡,南宮天涯在戚萬勇和曹天瑞極力勸說下,隻得再度坐下。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在他的府中,林嘯飛等人即將麵臨一場腥風血雨般的浩劫。
目送南宮天涯離開後,林嘯飛隨即把林力一家三口和琬琰都轉移到密室裡,他又請水月閣五位高手守在密室四周,並喚來沈青煙等四大侍衛,令他們加強警戒。
等一切都安排妥當,林嘯飛緩緩走到殿前,凝望著外麵那風雨交加的景象,他的思緒仿佛被那風雨卷入了遙遠的過去,一縷往事頓時籠上心頭,不經意間竟走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幾股強大且充滿殺意的氣息自遠而近地沖來。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瞬間把林嘯飛拉回到了現實中。他察覺情勢緊急,趕忙吩咐侍衛們疏散府裡的下人,並派人喚來沈青煙等人,叮囑他們準備迎戰。
僅片刻,林嘯飛便發覺那些人已來到了府外。他眉頭緊皺,正欲沖出去迎戰,卻聽到幾聲哀嚎從大門外傳來。「不好!」他大叫一聲,一個箭步便躍出了離陽殿,朝大門快速奔去。
當林嘯飛沖出大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眥欲裂。此時門外早已血流成河,守衛大門的十六名侍衛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他抬眼一看,發現七道硬直的身影站在不遠處,對方頭戴蓑笠,身披棕衣,皆以黑色麵紗遮臉,看他們的身形似乎是六男一女。
冷冷地看著那七道身影,林嘯飛神情變得十分嚴肅,怒道:「幾位以厚紗遮麵,想必是一群見不得人的東西,難怪連尋常侍衛也不放過,如此卑劣無恥的行徑,真是令人不齒!」他的聲音在風雨中快速旋轉,突然化為一股猛烈的氣流波,轉眼便激起一道狂暴的水流波,夾著穿雲裂石般的力道,對準那七人急速撞去。
看見這一幕,那七人原本漠然而冷峻的眼神皆微微一變,但也僅此而已。七人中,那中間一個看似領頭的人向前一步,周身散發出淡淡的血光。他左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對準那水流波輕輕一揮,隻見一道旋轉的血色刀罡猛然出現在空中,挾著翻滾湧動的戾氣,瞬間便將那水流波劈得支離破碎。
冷哼一聲,那領頭的人道:「大夥別浪費時間,老二、老三你們兩個聯手對付這廝,其他人都給我沖進去,記住一個活口也不留!」隨著那人話落,另外六人身影快速一晃,其中一個持劍者和一個持盾者以左右夾擊之勢,攻向林嘯飛,剩下四人則徑直地朝大門沖去。
林嘯飛怒喝一聲,眼中寒光暴漲,他右腳快速一蹬,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朝那持劍者和持盾者攻去。同時一道犀利的光華,猛然劃破周圍滂沱的雨勢,出現在他的手中。隻見一柄通體泛著青光的三尺長劍,赫然露出其銳不可當的鋒芒,在這陰暗的天色下,顯得格外得耀眼,這正是中品巔峰靈器天風斬空劍。
「千影空滅斬!」暴吼聲中,一道十餘丈長的青色劍芒直射半空,而後在下劈的過程中,劍芒猛然炸裂,射出的萬千劍影如青色的天雨一般,一下就將那二人籠罩在內。
那二人眼神大變,身體頓時快速閃動著,手中的長劍和圓盾反卷而上,奮力抵禦著那傾瀉而下的漫天劍雨。
府門外,數道尖銳刺耳的爆炸聲傳來,隻見那欲沖進府裡的四人與四大侍衛撞了個滿懷,雙方一陣混戰後,又各自為戰,遂分成了四個戰場。
在府門外左側的戰場上,交戰兩人周身泛著的青光像是黑暗中的鬼火,在大雨中顯得尤為詭異。突然,一縷鮮血飛濺而出,在雨幕中劃出一道刺眼的紅線,讓這場看不見的對決瞬間充滿了慘烈的氣息。
風聲呼嘯,雷電轟鳴。青光一閃,一個身穿茜素青霞流影紗的女子出現在大雨中,她雙拳微握,嚴陣以待,冷艷的臉龐上泛著一絲凝重。她便是沈青煙,四大侍衛之首,八重靈宗靠近後期的修為讓她在府中地位尊崇。
經過十幾個回合的較量,沈青煙驚覺對手不僅速度極快,攻擊還帶著強烈的侵略性。她右手輕輕一壓,止住左臂上的一道傷口,隨後雙手夾著狂暴的旋風繼續朝對手攻去。
府門外右側不遠處,趙闊雷半跪在濕滑的泥土上,他身高六尺,八重靈宗中期的修為也算不凡,是四大侍衛中僅次於沈青煙的存在。但交手不到十個回合,他便被對手發出的寒氣侵入了奇經八脈中。此時他喘著粗氣,全身微微顫抖,粗獷的麵容上一陣青白,在風雨中顯得有些落魄。
大雨中,四大侍衛中排在第三的陸宇猛地向前一個斜跨步,他手中銀色長槍發出一道璀璨的寒光,瞬間化為一頭寒冰異獸,朝著那身穿棕衣的女子撲去。這異獸所到之處,雨水凍結成冰雹,積水凝結成冰塊,氣勢十分驚人。
棕衣女子見此,雙手十指快速張開,在雨中劃出兩道火焰軌跡,最終交匯於胸前,噴射出十束熾熱的火焰。隨著她十指並攏,十束火焰融合成兩股躁動的烈焰,接著她雙手掌心轉動一百八十度後,將那兩團烈焰合二為一,變化成一頭火焰異獸撞向那頭寒冰異獸。
一聲巨響,兩頭異獸猛烈撞擊,引發劇烈的爆炸。強大的氣勁形成的氣流帶著恐怖的撕裂力狂卷四周,在地上炸出四個深約五六尺的大坑。
棕衣女子周身赤光大盛,雙手五指成鷹爪狀,撕開狂暴的氣流後,她雙手掌心夾著兩團狂暴的烈焰,朝著陸宇猛攻過去。
而在另一個戰場中,四大侍衛中的秦陌杉正快速移動身體,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周身彌漫著耀眼雷光的男子對他窮追不舍。
秦陌杉與那男子隻交手了兩回合,他就知道自己實力不如對方,於是利用身法上的優勢,一邊躲閃著對手的攻擊,一邊尋找著攻擊的機會。
隨著戰鬥的持續,沈青煙疲態盡顯,她那青色長裙上血跡斑斑,身上已有好幾處被對手的風刃割破。而趙闊雷也處在下風,他修煉的驚雷訣雖剛猛,但修為上的差距讓他被對手打得左躲右閃,狼狽至極。此外陸宇二次硬拚那棕衣女子,依舊不敵,他被對方逼得左支右吾,處境越來越差。
激戰中,隻聽「嘣」的一聲,林嘯飛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十幾丈的距離轉瞬即逝,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片泥水。但他畢竟不是尋常之人,轉眼一個翻身便又躍了起來,此時他半跪在地上,嘴角掛著一絲殘血,神情變得十分凝重。
林嘯飛如今的修為已突破到了九重器宗靠後的地步,手中又有天風斬空劍,還習得了千影空滅斬這般霸道的劍術。在他的認知裡,就算是一般的一重器王,也難以與自己抗衡。可眼前這二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他們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竟能擊破那連綿不絕的劍雨?
十幾丈外,那二人同樣冷冷地瞪著林嘯飛,卻不敢貿然攻過去。剛剛的戰鬥,他們雖然占據了些許優勢,可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尤其是破開千影空滅斬時,消耗的力量讓他們心有餘悸。
一時間,雙方在滂沱的大雨中就這麼僵持著,雨水和汗水模糊了三人的視線,但他們卻緊緊握著兵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都在尋找著那足以一擊製勝的機會。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那首領卻冷喝一聲:「老二、老三,你們在乾什麼?難道什麼事都非得我親自出手不成,還不快點解決那家夥!」
林嘯飛聽到這聲音,目光向那首領望去,那是一個眼神冷峻之人,僅僅一眼,他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他很清楚,此人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但慶幸的是,到現在為止,此人還未出手,否則他簡直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的後果。
林嘯飛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這一切會不會是一個精心設計好的圈套?否則南宮天涯離開不久,這群殺手就殺奔過來,這時間點實在是太過巧合了。而且讓他憂心如焚的是,以南宮天涯的修為,這麼激烈的打鬥,對方不可能察覺不到,可到現在卻還沒有回來,難道南宮天涯也遭遇了不測?
林嘯飛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如果他和四大侍衛在這裡被擊敗,那府裡的水月金蘭五女也同樣難以抵擋這些人,與其被對方各個擊破,不如破釜沉舟,集中所有力量拚死一搏。
想到這兒,林嘯飛長劍一揮,剎那間,一道穿雲裂石般的劍嘯聲響徹天空,這是他向水月金蘭發出的請求增援的信號。
風雨中,林嘯飛雙腿猛地一蹬,整個人高高躍起,天風斬空劍迅猛一劈。頓時,四周仿若山崩海嘯,狂風怒吼著席卷而來,那璀璨的劍芒帶著強橫絕世的威力,如洶湧的浪潮一般,向著那二人快速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