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瞬間讓一旁的林夢玉變了臉色。
她一直是大家族的長輩,人人敬仰,從來沒有被底下的人怠慢過。
說起來,鍾嶼晨和秦望舒結婚三年,這也是林夢玉第一次來秦家。
之前也都是秦家的人主動去鍾家拜訪的份兒。
今天的林夢玉一身紫色的衣服,看著不止貴氣,氣度也由內而外地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眯起眼眸,厲聲怒罵:「你們還真是大膽,分不清誰是主子,不過就是一個打工的,怎麼敢這麼跟上麵的小姐說話?」
林夢玉為秦望舒出頭,後者內心一暖。
在這秦家,她從來感受不到什麼溫情可言,沒想到現在有朝一日,竟然是要婆婆來說這些。
她嘴角上揚,發出了一聲淒冷的苦笑。
管家壓根不管林夢玉的來頭,發出了嘲笑的聲音,直接露出了譏諷的神色。
「你來秦家,難道不做做功課?這家裡一直夫人做主,哪有什麼其他人說話的份兒!要來就來,不來趕緊走。」
管家的話把林夢玉的臉色氣的時青時白。
這要是在鍾家,有人敢說第一句話,就已經先被她掃地出門。
卻沒想到是秦家的常態!
林夢玉看了一眼秦望舒,隻見她滿眼的習慣,不溫不火,更不生氣,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原來秦望舒在秦家過的是這種日子?明明那麼好的一個女孩,竟然要在家裡受這種窩囊氣!
林夢玉忍無可忍,皺起眉頭,嗓音發冷,也端出來了幾分架勢:「你告訴你們家夫人,她親家母來了。到底是見,還是不見。」
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管家驀然驚醒,冷汗暴起,流了一背,再次抬眼看著林夢玉,好像自己剛才被豬油蒙了心,居然被看出來她的氣場和其他人有什麼不一樣!
他立馬惶恐地應了幾聲,麵色慘白,讓人看著慘不忍睹,他三步並作兩步,立馬小跑走進去,通知房英出來迎接。
房英見管家急匆匆地走進來,嫌棄地開口:「你這是見了鬼了嗎?怎麼這麼趕著走過來?」
「夫人,鍾夫人來了,她和大小姐一起。」
管家不敢說害怕的細節,隻能這麼跟房英說著。
聞言,房英皺起眉頭,立馬坐直了身子。
「鍾夫人來乾什麼?」
她想不通,隻好端起笑臉,出去迎接。
果然,看到了站在外麵的秦望舒和林夢玉。
她笑得諂媚,連眼角的細紋都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她來什麼事,更像黃鼠狼給雞拜年。
房英麵上不敢顯露半分,隻好上前熱情地迎接:「誒呦,親家母!」
她上前走近,給了林夢玉一個大大的擁抱,「親家母你過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好收拾一下房子,順便再給您做頓飯招待一下!」
林夢玉察覺到了房英的兩麵三刀,連笑容都變得敷衍許多,直愣愣地看著她,緩聲開口:那當然也不必了,我也隻是來看看,這不是想著望舒和嶼晨的感情越來越好,我們也是好久沒見了。」
房英顧不得她說的那些,隻立馬讓傭人端來了各式各樣的瓜果,用來招待林夢玉,口中反復強調:「隻要您來,我們家那就是蓬蓽生輝!」
秦望舒看房英這虛偽的嘴臉,就忍不住想吐。
感受到房英畢恭畢敬的伺候,林夢玉也恰好能順勢開口:「聽說你們家二女兒,還一直沒有結婚?有沒有提前相看好的人家?我也是聽嶼晨說的,說這妹妹總是相親,應該很需要找個好人家吧?」
林夢玉眨了眨眼,不動聲色地開口。
房英聽到這話,下巴都要驚訝的掉下來了。
秦念可是要嫁給鍾嶼晨的啊,這怎麼可以相看人家?
「這……多謝親家母的好意!隻是現在的小年輕們也都很抗拒相親和包辦婚姻,所以還是把自由選擇的權利給她們自己比較好。而且念念經常跟我說,她想再多陪陪我和她爸,說姐姐已經嫁了人,要是她再嫁人的話,我和她爸也怪孤單的。」
感受到了房英的拒絕,林夢玉想到秦望舒的話,還想再幫幫忙。
「的確如此,但是我恰好有個關係還不錯的朋友,要是可以的話,聯姻是沒問題的。秦家的身家也不算太差……親家母覺得呢?」
房英沒想到她這麼執著,臉上當即變得痛苦不堪,很是為難。
一邊是林夢玉的好意,一邊是秦念和鍾嶼晨確實發展了關係。
但後者卻不能告訴任何人。
「親家母的好意,我替念念心領了。要不然等我回頭問問念念的意思,再來找親家母?畢竟這是小年輕的事,咱們作為長輩的,也不太好插手。」
秦望舒看出她的為難,冷笑了一聲,想到她昔日跟自己說的那些難聽的話的嘴臉,也忍不住朝著房英的心口上再狠狠地紮上一刀。
「是啊,念念現在是還小,但是再留下去,就變成老姑娘了,到時候還有誰要?女人沒了什麼都不能沒了婚姻。這是你教給我的道理。」
秦望舒此話一出,她肉眼可見房英的臉色變了。
就這個以牙還牙爽!
這話把房英氣的不輕。
如果不是因為林夢玉在場,她早就對秦望舒動手了。
但現在礙於親家母在,她不好撕破臉,隻能生生把這啞巴虧吃了。
幸好秦念不在,這事兒還有拖延的餘地。
「望舒,你這話說的,雖然是這麼回事兒,但哪有人舍得自己女兒嫁人的?那是因為你和嶼晨感情好,所以我才覺得呢嫁給他也好,不然我也心碎……這話不說了,等你以後有了女兒,你也知道。」
房英這裝孫子的嘴臉,讓秦望舒看了就惡心。
不過礙於她沒有同意,所以林夢玉不好強求,此事也不歡而散。
秦望舒跟著林夢玉回到鍾家老宅,在路上,後者對她十分心疼。
她拍了拍秦望舒的手背,安撫著:「沒事了,望舒,以後你在鍾家好好的。我對你,也像對自己的親女兒。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
秦望舒的鼻頭一酸,連連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