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舒心裡覺得很古怪。
這因為地形原因,所以晝夜溫差大,秦望舒出來本就沒穿多厚的外套,現在風一吹,她已經冷的瑟瑟發抖。
她盡量找了個避風的角落待著,但這兒所有的商鋪都在城腳下,如果接下來要下雨,那很危險。
秦望舒想盡可能地讓自己安全一些。
她看著所剩無幾的電量,已經無法求助更多人。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來,她收到了來自林夢玉的回復。
她給秦望舒發了一個電話號碼。
「望舒,你初來乍到,是可能不太習慣,這不怪你,這號碼是趙管家的,你有事打給他就好,隻是宗族那邊情況都很復雜,三言兩語說不太清楚,等你回來,我告訴你。」
秦望舒聽完林夢玉的語音,發現手機隻有一格電了。
她雙手合十,撥通了趙管家的電話,祈禱著在這個時候手機不要關機。
奈何命運不眷顧她,還沒等她開口,手機就關機黑屏了。
秦望舒被氣笑了,懸著的心也終於死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她就硬熬一晚上。
秦望舒斜斜地靠在牆邊上,皺起眉頭,神色不太好看。
她這會兒已經困了,但冷的睡不著覺。
現在也必然不能指望有人再來找她。
與此同時,鍾家老宅別墅,林夢玉正在和一家人吃晚餐。
「我剛才就是不小心跟王夫人聊了個天,結果誰知道一不小心錯過了望舒打來的電話,害的孩子白白凍了那麼久。也不知道嶼晨在乾什麼,真是的。」
林夢玉也就是不小心存著吐槽的心思,順勢把這件事說給老公和兒子。
「望舒這孩子,也真是的,都陪了嶼晨這麼久,又這麼聽話乖巧,也是嶼晨的福氣。」
鍾嶼陽聞言,抬起眼皮,順勢追問:「嫂子怎麼了?」
「還不是因為老宅那邊的規矩,嫂子不小心出了鎮,現在回不去。不過我已經把趙管家的電話給她了。你嫂子說手機電不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去……」
林夢玉說完,夾了一口菜。
鍾嶼陽聞言,眉頭不自覺地擰起來。
林夢玉隻見他低下頭,擺弄了幾下手機,就直接起身。
「怎麼了?嶼陽,你還沒吃完呢。」
「我還有事,爸媽,你們吃吧。」
他拿起外套就轉身離開。
看他急匆匆的離開,林夢玉和鍾康德對視了一眼,沒說些什麼。
而老宅這邊,半夜下了淅淅瀝瀝的雨。
雨落在屋簷,和大城市紙醉金迷的感覺不大相同,鍾嶼晨是被雨聲吵醒的。
房間燈光昏暗,身旁有個女人。
「姐夫,你醒了?」
秦念彎下腰去,手輕輕撫摸著鍾嶼晨,有一搭沒一搭地,像是在勾引,又像是在撩撥。
鍾嶼晨皺眉,他忽然發現,自己現在在秦念的房間。
「我為什麼會在你這兒?」
鍾嶼晨坐起來,臉上黑的很難看。
在宗族這邊,萬一要是落下人口舌,他回到家,隻有被指責的份兒。
秦念看他變臉,慌了一瞬,隨後聽到他這發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秦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不小心?我帶你過來,你可以借著秦望舒的名義敷衍,但這已經是冒險了。」
秦念剛想解釋,卻發現鍾嶼晨現在半個字都聽不進去。
她急的握住鍾嶼晨的手,口中連連重復著:「不是這樣。」
「現在這是在宗族,有那麼多眼睛在盯著,要是傳到老爺子那裡,又該怎麼交代?」
他生起氣來,是很嚇人,單單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就足夠讓秦念感到害怕了。
隻見他油鹽不進,聽不進去秦念說的半個字,一把被他甩開了手。
「你回到另一個房間去睡,和秦望舒一起,切記,小心一點,不要被人發現了。」
秦念眨了眨眼,像是抓住了希望,無奈地看著麵前的人,眼裡泛著水霧,當即把帽子往鍾嶼晨的身上扣。
「姐夫,我不是故意要來找你的,隻是我下午的時候看到了姐姐出去,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乾什麼了……」
鍾嶼晨的注意力被吸引。
他的臉色悄悄發生了他人不易察覺的變化,隻見秦念咬著唇,又繼續解釋。
「還不是晚上看到了姐夫你喝醉酒,被人送到房間,我怕沒人照顧,又怕你一直待在房間裡不安全。所以這才把冒了險,把你抬到我房間的。我不知道會是這樣,姐夫,你別怪我了好不好?」
秦念抱著他的手,搖搖晃晃,但鍾嶼晨卻聽不進去半個字。
他隻在意,現在秦望舒還沒回來。
六點前關門,他是清楚其中規矩的由來的。
他皺起眉頭,想去聯係趙管家,讓他去城外把秦望舒接回來。
但他腳步虛浮,秦念看他有這個動勢,連忙追問:「姐夫,你要去乾什麼?」
鍾嶼晨看了他一眼,把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隻留下了一句:「我去找趙管家。」
秦念當即意識到了危機,攔住了鍾嶼晨,「姐夫,你喝多了,恐怕不安全,你是要找趙管家幫忙去找姐姐嗎?這個話我傳就是了,你好好休息,明天還有祭祖活動,恐怕要你忙的事有很多,還有的辛苦。」
聽到秦念的話,鍾嶼晨也覺得有些道理,順勢擺了擺手,讓秦念自己去了。
秦念走出門,臉上笑意頓時全部消失。
她怎麼可能會去找趙管家?
不過看看外麵老宅晚上的風景也不錯。
她轉了一圈再回來,發現鍾嶼晨已經又睡下了。
外麵的雨還在下著,結合天氣預報,會說晚上有更厲害的狂風暴雨。
秦念雙手抱胸,臉上笑得燦爛。
秦望舒什麼時候得罪她不好,偏偏現在。
殊不知,現在秦望舒被凍的瑟瑟發抖,雨因為有風,恰好把她的褲腿也吹濕了,身上的衣服潮潮的,她蜷縮在一起,又冷又困,她睜不開眼。
幾個小時過去,她嗓子癢,又感覺腦袋迷糊,身上發燙。
她覺得很快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在迷迷糊糊間,她看到了鍾嶼晨那張臉。
他的臉色不好看,但是眼睛裡泛著水霧。
尤其那張眼睛,和上次救她時,一模一樣。
「是你……」
秦望舒的眼睛發酸。
他又一次救了她。
懷中人溫熱,秦望舒迷迷糊糊,已經要倒了過去。
「你想起來了,我是誰?」
那人的語氣急切,抱住秦望舒。
雨聲連綿不斷,雨打在他肩上,也淋透了她的心。
「嶼晨。」
秦望舒嗓子發乾,眼神迷離。
她隻能聽到了那人嗤笑了一聲,隨後她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