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鍾嶼晨滿心愧疚。
如果不是他當時沒能攔下秦念,去找別的設計師,又或者妥善解決,也不會出這種事。
而且秦望舒隻是幫妹妹扛一下鍋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
「秦望舒,做錯了,就應該配合警方調查。」
他的眼神淡漠,雙手插在褲兜裡,看向秦望舒時更沒有一絲留戀。
秦念達到目的,躲在鍾嶼晨懷裡,看向秦望舒的眼神更帶有小人得誌,以及一絲炫耀。
「姐姐,這不能怪我,而且我也相信,警察們的調查應該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咱們作為無關人員,不好乾擾。」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是讓秦望舒不提供所謂的證據,任人宰割。
她垂下眼眸,感受到警察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如果這次醜聞傳了出去,鍾家名聲未必不被毀掉,而秦望舒,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她苦笑一聲,看著鍾嶼晨,隻見他俊美的臉上沒有一分波瀾,更沒有憐惜。
她沒想到,現在的鍾嶼晨,為了維護秦念,竟然連鍾家的麵子都不管。
次日一早,這一消息便傳遍了互聯網。
網上對秦望舒的這一表現各執一詞,有人說她天賦異稟,有人說她隻會為了和妹妹雌競,占據了鍾家的大部分權勢。
夏星為此發來了關懷的消息,詢問她是怎麼回事,秦望舒也隻是模棱兩可地揭了過去,並未說明原因。
「望舒,雖然我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希望你能開心一些。網上的那些消息,你不要理會。」
夏星當然看到了,他們其中有對秦望舒偏激的人,罵的很難聽,都要懷疑是不是秦念專門開的小號。
秦望舒深受感動,看著她的消息,不覺紅了眼。
最終,設計大賽那邊礙於輿論,秦念和秦望舒都沒有成功被選上,甚至在第一道門檻就被刷了下來。
夏星對此深表愧疚,「望舒,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早知道,我就不讓你去參加這個設計比賽了……」
「沒事,我們都不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秦望舒安撫她,但眼裡卻沒有絲毫感情。
因為她心知肚明,該恨的,隻有秦念。
她給自己扣上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剽竊的罪名,至於其他,她不願追究,但不必當做沒發生過。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回到鍾家別墅,隻有心酸。
甚至無法直視自己曾經搞創作的書房!
秦念坐在沙發上,看到秦望舒回來,轉過頭,無辜地眨了眨眼,笑著開口道:「姐姐回來了?網上的消息姐姐應該看到了吧,你有什麼不高興的?我不是也被刷下來了嗎?咱們兩個人沒有一個拿獎的,我也沒有搶了你的風頭啊。」
秦望舒有意忽略她這得意的笑,但太過於刺眼。
她指甲像是要嵌入進肉裡。
她不能和秦念待在一起了,再多一天,她就會忍不住大發脾氣,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她不理會秦念,直直地從她旁邊越過去,看到了和她差不多時間回來的鍾嶼晨。
他這次沒穿西裝,隻一身再簡單不過的針織高領毛衣,純黑色的,但並未給他增添太多溫和氣息。
他見到秦望舒,像見到一隻和貓阿狗沒什麼兩樣,連理睬一番都不曾。
「我不想和秦念在一起了。」
她直接開門見山,和鍾嶼晨開口。
後者直勾勾地看著秦望舒,一副「你又要鬧哪樣」的神情。
秦望舒被氣的發抖,這會兒脾氣上來,她壓根管不了那些。
她指著秦念所在的方向,繼續補充,「要麼,秦念搬出去住,要麼我搬出去。這別墅有我沒她。」
她的語氣平淡,但堅定。
鍾嶼晨不是傻子,如果秦望舒搬了出去,那全世界的人都會來問他怎麼回事。
他垂下眼眸,隻聽到身旁的秦念暗戳戳地不滿,對秦望舒陰陽怪氣:「姐姐,要是我和你搶位置,住在這裡的女主人就是我,我有一個願望,就是想和姐夫待在一起而已。」
「這麼簡單的要求,你都不願意嗎?」
她甕聲甕氣地開口,好似全世界的人都欺負了她。
如果換做平時,她這麼說,鍾嶼晨隻怕要向著她,但秦望舒早已習慣破罐子破摔,所以不大在意,雲淡風輕地看著她。
「不管是你欺負了我,還是我欺負了你,總而言之,這別墅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話落後,她又看向鍾嶼晨,「我心意已決,你看著辦吧,如果可以,我不介意現在就搬走。」
她眨了眨眼,神色堅定。
聽起來像威脅的話,如果換做平時,鍾嶼晨不會放在心上。
但她走了,是在平白無故給他添麻煩。
他不喜歡麻煩。
鍾嶼晨的臉色幽暗,淡然看向秦念,語氣不溫不火,開了口:「念念,暫時委屈你一段時間,搬走吧。」
秦念一聽這話,當即匪夷所思地看著鍾嶼晨,臉色一時間都要繃不住了,眼淚簌簌落下,看著淒楚可憐。
「姐夫,我要是回家了,肯定會被說的。我不想回家,我隻想一直陪在你和姐姐身邊……」
她這哀婉懇求的語氣,讓人很難不心軟。
秦望舒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她,像要看她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鍾嶼晨同樣沒有為此心軟。
「要是你需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但別墅到底還是不方便。」
秦念想再求情,但看他心意已決,不好鬧的更難看。
她唇色發白,眼眸裡透著水霧,微微咬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收拾東西。
但她對鍾嶼晨沒自信,隻好反復跟他求情:「姐夫,我還是會想著你的。」
「嗯。」
鍾嶼晨淡然應她,好像把她當成小花小草似的打發了。
看到秦念搬出去,秦望舒並沒有更開心,也並沒有得意洋洋,覺得鍾嶼晨是在向著自己。
他是沒有心的,指望誰都不能指望他。
她冷著臉,立馬就把秦念在這別墅裡置辦的所有的東西,全部一股腦地扔出去。
這好像成為了她泄氣的方式,但也確實很管用。
把礙眼的玩意兒全部一掃而空,秦望舒好受多了。
但換來的,卻是鍾嶼晨的冷眼。
「秦望舒,你有必要這麼大動乾戈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