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偕其子偲謀逆,舉兵犯闕。事敗,永王伏誅於禦前。偲亡走寧州,途窮力竭,知天命難逃,乃仰藥而絕。」
讀完宋錦和合上書:「幾乎都是這一個說法,對於李偲這個人,所有記載裡也就這一段,沒有太多記載,好像……」
宋清芷點頭:「好像故意被抹去了細節。」
如果是這樣,能抹去某位皇室的生平細節的人,隻有一位。
她們再想深入調查,查這些記錄沒用,宋錦和揉起自己的衣袖。
「我去問姨母。」宋錦和起身往外走。
還沒到門口她又折返回來:「不如問我阿耶?」
【等正明回來,直接把紙條給他?他應該會知道自己家的事情吧。】
「我想到了!我去翻翻我家的醫書記錄。」楊清也一拍手。
「我拿著信給姨母。」宋錦和走出去。
她騎馬經過月河樓放慢速度,甩到身後的喧鬧追上了她,一隻手帕隨風盪到她肩頭。
「嗯?」她抓起手帕左右看去。
「天啊!小娘子快躲開!」
「有人要墜樓了!」
宋錦和抬頭看見一個女人軟綿綿地從四樓墜下,她輕踩馬背,一躍而起接住了那個小娘子。
落地時宋錦和詢問她:「發生什麼事了?是有人推你嗎?」
一張沒有皮的臉乍然映入她的眼簾,驚駭之下,宋錦和落地接連後退幾步抱著人跌坐在地。
本來鼓掌圍上來的人群一哄而散,幾個膽子大的跑去尋金吾衛。
宋錦和看向女子裸露的肩頭顫抖起來,她認出了那肩頭的以胎記為花蕊的杜鵑花。
「環兒?」宋錦和看到女子腰間的玉佩更加確認了女子的身份。
她顫抖的摸向女人的脈搏,宋錦和覺得有一口鍾在自己腦袋裡不斷撞擊。這群人把人命當成什麼了?僅僅是為了給自己出口氣,為了恐嚇她們這群太子黨,就要如此殘忍的殺害無辜的人嗎?
「錦和!」得到消息趕來的薑向鬆捂住她的眼睛。
「表兄,幫我去看看月河樓頂層。」宋錦和深呼吸。
「好。」薑向鬆給她戴上腕箭。
他繞到月河樓隔壁,借助兩棟建築暗角鑽進月河樓。正如他所料,頂層的包間已經人去樓空,茶還是溫熱的,想來是欣賞過宋錦和的反應才離開。
「牧羽,追蹤。」薑向鬆捏碎那盞茶甌。
沈確帶著人馬封鎖附近,宋錦和將人交給仵作,雲眠扶著她進入月河樓。
「你怎麼樣?」沈確蹲下來看她。
宋錦和依然有些發抖,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沈確擁她入懷,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倆人短暫擁抱了下,攤開月河樓建築圖和周圍地圖開始分析幕後人逃離路線。
薑向鬆此時也搜查完房間下樓:「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東西,唯有太監會用的東西。」
他把藥丸遞給沈確:「有一點地位的太監因為缺少陽氣,會常備避寒丹。這藥丸帶有內侍統一的香囊味道,所以那頂樓的人多半是個太監。」
「三皇子手下內侍嗎?」宋錦和思索順便將李偲的事情告訴他們。
「李偲?」薑向鬆思索,「閣裡有過他的情報,是一個老者賣給我們的。」
「說是李偲並沒有死,聖上心軟放了他一命。我手下沒當回事給了他酒錢,將他打發走。」
沈確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這人是誰?我隻知道當年謀逆的永王。」
「曾經謀反的永王兒子,你沒聽過很正常,我也沒有聽姨母提過這號人物,史書館裡對於他的記載寥寥幾筆。」宋錦和解釋。
「如果這個人沒死,他會做什麼?要是我我會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踏入京城。」宋錦和推測
「在閣中的情報裡,此人極其自負,比他父親更有野心。有人猜想他父親謀反,多半是他的功勞。」薑向鬆搖頭。
沈確點頭贊成:「他們謀求的不是一般的權利,當年一步之遙、唾手可得的位置,如果真的沒有死,他肯定不會就此甘心。」
如果自己是他會躲在哪裡伺機報復?宋錦和列了幾種可能,卻覺得他不可能在京城離聖上這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