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病毒，我這是防火牆測試程序。」
蘇澈深深看那人一眼，糾正道。
那人嘿嘿一樂：「小兄弟有點意思。能不能認識一下？」
說著，那人從懷裡摸出一張名片，遞給蘇澈。
蘇澈接過，本來沒多想的，順手就要塞進兜裡。
但是下一秒，眼睛不經意掃過名片上的名字，一下愣在原地。
周紅衣！
我靠，竟然是他？
上一世鼎鼎大名的紅衣教主？
這家夥現在是不是已經開始創建三六零了？
不對，三六零要兩年後才會出來。
這家夥現在的任職是……
蘇澈看了一眼名片上周紅衣的職務——雅虎華國總裁！
蘇澈瞬間想起來，周紅衣在創建360之前還真在雅虎任職了一段時間，全麵負責3721中文搜索的戰略製定以及執行。
直到2005年8月，才會功成身退。
然後一年之後，創建那個名震天下的三六零，將金汕等傳統殺軟打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周紅衣見蘇澈盯著他的名片沉默不語。
還以為蘇澈在懷疑他是騙子。
笑著解釋道：「我最近在推廣3721中文搜索，所以經常深入京城各大網吧，查看一下用戶使用情況。」
蘇澈聞言心裡忍不住嘀咕一句：還用查看嗎？3721可是被譽為華國第一款流氓軟件。
裝上容易，卸載難。
用戶不用都不行！
市場占有率肯定極其牛逼啊！
「你好你好，周總。既然你是同行，我也就不瞞著你了。我這個確實是一款病毒，叫做千足蟲。」
蘇澈伸出手，跟周紅衣握了一下。
心中瞬間騰起一個念頭：金汕三大巨頭看不上蘇澈，那麼賣給周紅衣呢？
他會不會有興趣？
「千足蟲？」聽到這個名字，周紅衣眼睛一亮。
「具體什麼破壞……呃，具體什麼功能呢？」
蘇澈沒回答，而是直接將千足蟲運行了一遍。
下一秒，就見蘇澈所在的這台電腦迅速崩潰。
陷入藍屏。
接著蘇澈按下重啟，沒用；
蘇澈又進入BIOS界麵，還是沒用；
蘇澈乾脆直接暴力斷電關機，再重新開機，仍舊沒用！
最關鍵，整個過程網吧電腦自帶的防火牆毫無反應！
周紅衣瞧得清楚，這個網吧可是用的金汕防護牆。
三大殺軟巨頭的水平差不多，金汕不行，代表著另外兩家同樣不行！
至於卡巴斯基，嗬嗬，周紅衣路過蘇澈身邊的時候，清楚看見蘇澈當時就開著卡巴斯基的主頁呢！
明顯就是沖著卡巴斯基去的，效果隻會更加強力。
「你這個千足蟲，有點牛比啊！」
「你這是打算揚名立萬啊，還是打算出售賣錢啊？」
周紅衣眼熱的問道。
蘇澈搖搖頭：「揚名立萬就算了，這隻是我無意中製造出來的一個病毒，要不是臨時缺錢，我甚至都不打算把它拿出來。」
周紅衣頓時聽懂了。
蘇澈想要換錢。
「那你打算賣多少？」
蘇澈伸出三根手指。
看到這個數字，周紅衣當場皺起眉頭。
他倒不至於蠢到認為蘇澈隻要三萬或者三十萬。
三百萬這個數字，說實話確實有點多了。
但是這個病毒的威力，又對得起這個價格。
「你現在是打算將它賣給卡巴斯基對吧？」
周紅衣又問。
蘇澈沒有否認。
「稍等，我思考一下。」
周紅衣隨即陷入沉思之中。
現在的周紅衣，其實內心對於三六零有一些模糊想法，但不強烈。
他的重心還是放在3721的推廣上麵。
他倒是掏得起這筆錢，但是對於他好像並沒有什麼太大作用。
對於雅虎更加沒有什麼作用。
「小兄弟，說實話我很喜歡這個病毒，但是……」
周紅衣剛想婉拒。
沒想到蘇澈搶先一步，打斷了他：「周總覺不覺得現在的殺軟市場有點畸形？」
周紅衣一愣，沒想到蘇澈會這麼問，下意識答道：「確實有點。別說是普通用戶了，哪怕我，都覺得太貴。」
「最關鍵，我認為未來互聯網的大勢肯定是共享、開放，現在幾乎所有人都樂觀的認為伴隨著華國網民增加、個人電腦增加，殺軟市場前途無量。」
「但我恰恰相反，我持悲觀態度。」
「因為華國的上網資費本來就已經很貴了，你再額外給用戶增加一些使用成本，他們就隻會用腳投票，放棄你。」
「周總的意思是……如果換成你來擔任一家殺軟公司的老總，你會選擇免費這種運營模式？」蘇澈故意順著周紅衣的話茬道。
其實周紅衣本身沒有這個意思。
但是聽了蘇澈的話，周紅衣忍不住愣住。
之前還不強烈的念頭，忽然一下變得異常強烈起來！
好像這是從他出生，就烙印在他骨子裡的信念一樣！
「做免費殺軟？」
周紅衣喃喃自語，陷入長時間的呆滯之中。
蘇澈也不打擾他，而是靜靜等待。
足足半個小時。
周紅衣忽然重重拍了一下蘇澈電腦椅的椅背：「個斑馬！」
周紅衣是湖北人，此時此刻下意識就說上了家鄉話。
跟踏馬的，意思差不多。
「小兄弟，多謝你啟發了我！讓我找到了一種使命感！」
「做華國第一款免費殺軟，正是我內心一直想要做的！」
「你這個千足蟲，我要了！」
「有了它，相信我的免費殺軟公司極短時間內就可以完成立足！」
「隻是，我這個公司叫什麼名字好呢？」
蘇澈不動聲色，道：「你覺得三六零怎麼樣？三百六十天守護用戶的電腦安全。」
啪！
周紅衣又是一拍椅背。
「好！三六零，真好！」
「這個名字簡直起到了我心坎裡了！」
「來，小兄弟，咱們現在就簽合同！」
周紅衣瞬間陷入亢奮狀態。
敢想敢乾、堅韌果斷，這是典型的湖北人特點。
不然也不會有那句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的調侃了。
蘇澈眸底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果然如他所料，單純賣給周紅衣這個病毒，周紅衣興趣不大。
但是配上免費殺軟這個概念，周紅衣就按捺不住了！
「那就找個咖啡館吧！順帶著我自己也有一些對於免費殺軟的看法，可以跟周總聊聊。」
蘇澈道。
然後起身跟周紅衣走出網吧。
而兩人前腳剛走，後腳就傳來網管的怒吼：「這是哪個臭煞筆乾的？」
「丫挺的祝你生兒子沒屁燕！」
聽到這話蘇澈嘴角一抽。
忽然後悔剛才怎麼就切斷了局域網，沒讓千足蟲爬滿這個網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