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她的身體能真的好起來。」
蕭琰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為什麼人擔心過,此刻卻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難過的滋味。
不一會兒手下便從外麵折返了回來。
蕭琰原本還暗自神傷的眸色頓時變得冰冷無比,再開口時語氣都沉了一大截。
「叫咱們的人手在金陵城內,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第一時間稟告給我。」
這些人既然已經盯上了楚玉瑤就一定會伺機而動。
與其敵在暗我在明,還不如一開始便做足充分的準備。
說什麼這一次也要將這些人徹底的控製在眼皮的底下,說什麼,他也不會再讓楚玉瑤受任何的危險了。
天轉眼變得更冷了,北風呼嘯而過,大雪紛紛落下,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染成白色。
京城皇宮內。
蕭璟珩坐在龍書案前整理著麵前的卷宗,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心裡不知為何,總有些莫名的慌張。
就好像有什麼極其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一樣。
「真是怪了。」
蕭璟珩沉思片刻終於是按捺不住從自己的位置上麵站了起來。
看著窗外的紛紛落雪,心中竟是思緒萬千。
「也不知道太子他們這一趟行進如何,有沒有在外麵惹出麻煩。」
最關鍵的是他實在擔心楚玉瑤的情況。
這一趟他們三人就這麼上了路,甚至沒有多帶一個人走。
若是這路上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該如何是好?
蕭璟珩越是想著心中便越是緊張的難受隻剩下在房間內左右踱步的勁兒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蕭璟珩幾乎頭也不抬。
「什麼事啊?」
「金陵城那邊送消息來了。」
一聽這話,蕭璟珩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詫。
難道是楚玉瑤他們真的要回來了嗎?
若真是如此,這一趟也算是順利了。
蕭璟珩立刻叫人進來:「還不趕緊將東西給朕送上來。」
手下人立刻答應著不多時便將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送到了蕭璟珩的手邊。可對方卻並沒有轉身離開,反倒是有些擔憂的看著蕭璟珩。
「是……王爺送來的。」
蕭琰?
蕭璟珩頓時像是被人潑了一頭冷水一樣,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
他們兄弟二人的關係以前還算是不錯,但自從十年前的那場變故之後,便肉眼可見的疏遠了。
蕭璟珩甚至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這位弟弟早就對皇家的一切安排心有不爽。
若不是二人,還有著最基本的感情,恐怕早就要發生內訌了。
他跑到金陵城去的事兒,蕭璟珩倒是知道些,可現在好端端的為何要給自己送消息呢?
蕭璟珩是越想就越想不明白,乾脆將書信直接拆開。
蕭琰上麵寫著的內容十分簡短。
「已遇見太子,半月後一同回去。」
其他的就再也沒有表露半點了。
蕭璟珩看著那封書信,心裡激動的要命,差點從自己的位置上麵站起來,臉色卻是異常的陰沉。
他們果然是碰見麵了,還要結伴而行。
蕭琰先前對楚玉瑤的感情,蕭璟珩不是瞧不見。
可如今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的不爽,也隻能是壓抑在心中。
自從楚玉瑤重新回到他的世界後,蕭璟珩便多次感覺到自己如今身份上的不便,若是以前他不是皇上,便可以將麵前的這一堆爛攤子全都甩出去。渾然不顧的直奔金陵城,隻為了把楚玉瑤牢牢地留在自己的身旁。
可如今這一層皇位將他徹底地禁錮在了這個位置上,讓他心裡隻剩下焦急,卻什麼也做不得,這滋味可真不怎麼樣。
貼身太監看著蕭璟珩此刻麵色凝重的樣子,心裡不由一陣擔心。
「皇上您沒事吧?」
「算了算了,你們都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蕭璟珩越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越是不希望有人繞在自己的身旁走來走去的到晃的人眼睛生疼。
手下人見此情景也不好多說,隻能乖乖的退了出去。
隻是在門外輕聲的議論著。
「皇上這是怎麼了?」
「那還用說嗎?皇上跟王爺的關係向來不怎麼樣,估計是王爺又在信上寫了些什麼,惹皇上不痛快了唄。」
「按理來說應該是手足情深,怎麼就……」
門外的這些人議論紛紛,卻隻剩下了嘆息的勁。
而蕭璟珩在門內聽著外人的議論,心裡也是一陣不爽。
手足之情,如今怕是早就蒙上了一層陰霾。
蕭璟珩自己也說不出有些關係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現在這樣的。叫人回頭去看,隻剩下了唏噓。
青絲賬內,楚玉瑤躺在床上眉頭緊鎖,隻覺得肩上仍是隱隱作痛,那滋味實在是不怎麼樣。
半夢半醒之中,楚玉瑤的眼前似乎浮現出一雙滿是關切的眼神。
「瑤瑤,你這一趟受了委屈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那雙眼睛裡也滿是心疼一雙指節分明的手就這樣浮在楚玉瑤的臉上。
楚玉瑤的嘴唇微微顫著,正想叫出對方的名字,可那雙眼睛卻在麵前瞬間消散。
楚玉瑤心頭一驚,正想伸手將他留住,卻撲了個空!
幾乎同時身上的傷口扯的生疼。
這劇烈的疼痛感瞬間將楚玉瑤拉回了夢境,再睜開眼睛四周已不是先前的模樣。
房間內的火爐生的正熱暖和,亦如夏季一般。楚玉瑤渾身盜汗,不知是因為剛剛的那場夢,還是因為身上的疼痛。
原本在旁邊伺候的小丫鬟,一瞧見楚玉搖醒了是又急又喜,趕緊到外麵去報喜。
「醒了,醒了,她醒了。」
那吵鬧聲讓楚玉瑤覺得一陣刺耳,不自覺的皺緊了眉,同時借著這個機會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直到此時,楚玉瑤才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