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態度與先前可是渾然不同,仿佛是冒著一股勁兒,偏要將他們嚇出個好歹來一樣。
「一個個穿著打扮倒是人模狗樣的,像是些做生意的人,沒想到背地裡居然也會去黑市這種地方。知不知道在這裡稍不留神就會丟了性命?」
其他幾個牢房裡的都是些剛到金陵城的黑市不懂規矩的商人。
原本到這地方來就是為了好些便宜,順便滿足一下自己的新鮮感。
沒想到折騰來折騰去,居然把自己折騰出個牢獄之災。
這些人現在可是慌極了,一個個語氣態度別提有多好了。
而這些商人也是膽子最小的一批。
一聽說真的有坐牢的風險,甚至可能在這兒把命丟了,一個個緊張的不得了,趕緊搜刮著自己身上的現銀。
結果這銀子還沒往外掏呢,錢袋子都直接被對方給搶了過去。
其中有一個還想把錢袋子搶回去,結果就被衙役直接一腳踹到了肚子上,重重地摔在地上:「不敢不敢,我這兒就是想拿個回家的盤纏……」
「盤纏?你還敢找我要盤纏?能讓你們出去都已經是給足你們麵子了,知不知道?」
那衙役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不知道的恐怕要將他當做是某種黑惡勢力了。
蕭與鄢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衙役,更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親眼看著現實就這樣,血淋淋的擺在自己的眼前。
他的手在此刻瞬間攥成了拳眸子裡也仿佛有無數把刀子即將飛出。
隻是蕭與鄢的那些心思,楚玉瑤比他還清楚呢。
還沒等蕭與鄢發威,楚玉瑤便輕輕地握住了蕭與鄢的手。
「他們……」
蕭與鄢輕輕地搖了搖頭,直接將蕭與鄢後麵的話全都壓了回去。
蕭與鄢縱使心中有千般萬般的不情願,如今也隻剩下一聲無奈的嘆息。
曾經這些事情他固然不懂,如今在外麵眼界是開闊了,卻也能看到更多的世態炎涼。
從來沒想過官府的人有朝一日竟然比那些黑心人賺的更多,要的更狠。
正當蕭與鄢等人想著的時候,一同被抓來的其他商人多半都交了,錢已經被放了出去。
很快那衙役便來到了楚玉瑤等人的監牢前見他們半天都沒有掏錢的意思,直接一腳踹在了圍欄上。
「你們三個倒是呆的安穩啊,沒瞧見其他人都已經乖乖掏錢了嗎?還是說你們想把這事認下來自己扛了?」
眼見麵前三人仍不開口,對方的臉色反倒是愈發的凝重。
「見過不懂事兒的,還沒見過像你們這般不懂事兒的。身上帶了多少銀兩就全拿出來吧。」
誰知這三人非但沒有挪地方的意思,反倒是一副叫他看不透的眼神,朝這邊狠狠的瞪著。
這衙役被三人身上的氣場嚇了一跳,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又露出一副凶惡的嘴臉。
「乾什麼?跟你們說話沒聽懂嗎?」
「你收的這是什麼錢?」
蕭與鄢這會兒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沒處撒呢,見對方這會兒語氣不佳,便直接開始質問了起來。
「這裡麵的犯人都是犯了什麼事你清楚嗎?收錢就可以隨便的放人,有冤情也絲毫不聽,直接把人抓進來,這是官府的人該做的事兒嗎?」
蕭與鄢身上的這股氣場本就與凡人不同,這會兒劈頭蓋臉的將對方一頓數落。愣是說的麵前之人沒有反駁的機會。
直到看見三人還待在監牢裡,對方立刻叫罵了起來。
「混這種東西敢這麼跟老子說話,我看你們真是活膩了不想走是吧,那就給我待在這兒把牢底坐穿,我看你們到底還能挺到什麼時候。」
「你……」
蕭與鄢頓時一陣氣憤,正要與對方理論,甚至直接公開三人的真實身份。
而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另一衙役在領頭的耳旁低聲說了些什麼。
「你說什麼?」
此人的臉色變了又變見同伴,絲毫沒有跟自己開玩笑的意思,這才一本正經的打量起麵前三人。
在開口的時候,整個人的態度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像先前那般橫眉冷對。
反倒是臉上掛著一抹討好的笑,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截然不同了。
「早說您有這層關係在呀,我也不至於用對付那些人的態度對付您幾位了。」
說完趕緊在腰間摸出了鑰匙。
蕭與鄢頓時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一眨的,大腦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你這唱的是哪一出?」
「已經有人保釋了您幾位,剛才是我沒認出來,真是對不住。」
三人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卻迅速對視一眼,都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
要知道他們三個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微服私訪悄悄到金陵城來的,沒有什麼熟識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有人悄悄的花錢保釋他們呢?
這裡麵一定有貓膩。
但眼下若是三人一直被關押在此也確實有些耽誤事兒。
於是在對方開門後,三人立刻從中走了出來。
蕭與鄢這會兒心裡是憋著一股氣呢,還是在楚玉瑤的提醒之下這才出了門去。
「到底會是誰呢?為什麼好端端的會給咱們花銀子?」
這個問題繞在蕭與鄢的心頭,也同樣讓麵前兩人有些發懵。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順利的從裡麵出來了。
隻是時辰全都被耽誤了,整整一夜未眠,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
「看來咱們這一趟出師不利,先回客棧去。」
楚玉瑤心中盤算著,也該問問這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了。
若是能在此處安宅,三人說話也就不怕隔牆有耳了。
誰知他們三人還沒挪地兒呢,便有一輛馬車穩穩的停靠在了跟前。
「您三位請隨我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