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瑤訕笑著:「嬪妾的筆墨,自然是比不得文妃娘娘,就不拿來獻醜了。」
「你能夠恪守宮規,本宮便甚是欣慰,本宮隻是擔心你……你又要照拂公主還要抄寫宮規,你能兼顧得來麼?」
文妃挑起柳眉,居高臨下般審視打量著她。
隨著文妃這一句話落下,周圍響起了幾道議論聲。
「公主自從入了甘露宮之後就沒有出來露過麵,也不知公主現在怎麼樣了?」
「這懿嬪娘娘總是報喜不報憂的,嬪妾們心頭擔憂著急,卻又不得見公主一麵……也不知,公主的病可痊愈了?」
她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紛紛朝著楚玉瑤的方向遞來目光。
坐在溫雨柔身側的女子乃是中書令家千金,才入宮不到兩年的雲美人。
聽聞前些時日染了風寒,便一直稱病,足不出門。
今兒還是楚玉瑤第一次見著她……
記憶中,中書令家的小女兒,那時候也不過小豆芽般,瘦瘦小小一個。
總是粘在她的身後,每每宮宴上遇見總會撲過來抱著她的胳膊,脆生生的喚她一聲:「王妃!」
一眨眼的功夫,可就長得這般大了。
年輕貌美,隻是,這般年紀入宮屬實太過可惜了!
她這樣的年歲甚至都可以指派給太子!
楚玉瑤不過才將眸光落在雲美人的身上,便聽到她開口說道:「懿嬪娘娘,恕嬪妾多嘴,這……你總是藏著掖著,也不敢讓我們知曉公主近況,說句不中聽的,若是公主的病情沒有好轉,你這是欺君之罪呀。」
「雲美人的意思是?」
她歪著頭,用著費解的目光打量著雲美人。
當初那般伶俐可人的小姑娘,長大之後卻也變成這般勢力,趨炎附勢,且還這般的伶牙俐齒。
一開口,一張嘴想要將人直接給嗆死!
楚玉瑤一如既往般平定,她訕笑著,微微抬起手來,將端著的杯盞裡的茶水一飲而盡。
接著這才回眸看向雲美人,「以你之見,本宮該如何做?」
「至少你也該將公主如今的病況告知我等吧。」
雲美人帶有幾分冷厲的眸光鎖在楚玉瑤的身上。
也難怪闔宮上下遍地謠傳,說她是妖女一個,果然不假!
這般樣貌生的像極了先王妃……
甚至就連她身上的熏香,都與先王妃身上的氣味相同。
雲美人心頭一顫,看來這個懿嬪可不是什麼善茬。
後宮中有了一個文妃就夠了,再來一個懿嬪,豈不是要鬧得天翻地覆?
「若本宮偏不呢?」
楚玉瑤暗含挑釁的看了一眼文妃。
端莊自持的文妃險些要端不住了,她臉色異常難看,遲疑一頓,「這也是本宮的意思,不管公主當下被治的如何,至少懿嬪妹妹也該將這病況如實告之,本宮這幾日時刻惦念著公主的病情,晚上覺都睡得不踏實。」
「嬪妾隻能說,無可奉告,待到公主的病養好了之後,自會讓公主來麵見大家。」
她訕笑著,不疾不徐說著。
見著楚玉瑤油鹽不進,文妃緊緊地捏著手中絲帕,眸光變得逐漸陰厲。
看來她這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咯?
「我的肚子……」
忽的一聲低聲呢喃傳來,所有人的眸光都被溫雨柔吸引。
文妃當即便緊張不已,她抬手吩咐著宮婢:「快,快些去瞧瞧良貴人這是怎麼了。」
宮婢們蜂擁而至,紛紛跪倒在溫雨柔的跟前,一個個神色緊張兮兮。
這可是錦繡宮!
如今的溫雨柔可是燙手山芋一個,倘若她腹中的龍胎有個什麼閃失的,到時候卻還要讓文妃來擔待後果。
文妃甚至親自從高位上下來:「要不,還是速速請禦醫過來吧。」
溫雨柔比起以往倒是要變得嬌氣不少,她用手捂著小腹,眸色沉沉:「嬪妾也不知怎的,突然便腹痛不止,好像……好像和上次那般,又是一陣一陣的肚皮發緊……」
又和上次那般似的?
楚玉瑤下意識地朝著自己坐著的這處掃了一眼,她雖和溫雨柔中間還隔著幾人。
但,若是待會溫雨柔栽贓陷害起來,說是她身上的熏香有問題,隻怕是這一盆髒水又要扣在她的頭上了。
「這是嬪妾今日隨身攜帶的香囊,手帕,還有手鐲發釵全部都在這了。」
她當眾將自己身上的朱釵首飾全部都給摘了下來。
香囊也隨之打開攤在桌子上。
這一舉動,倒是不禁讓溫雨柔一愣!
任憑誰也沒料到,懿嬪根本不是循規蹈矩之人,不等著旁人來查驗,她便已經將自己身上摘的一乾二淨。
楚玉瑤心知肚明,倘若等著待會溫雨柔開了口,她的香囊還有這些首飾被人帶走核驗。
再給拿回來的,還能否是她的那一個,難說!
桌案上放著滿滿當當一排排的物什……
文妃眼睫一顫,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懿嬪這般又是為何,這良貴人也沒說什麼呢,你這……」
「嬪妾上次宮宴上被人栽贓陷害,迄今為止還沒洗清冤屈,所以,今日為了避免有人在背地裡說三道四,索性不如直接將這些物什都拿下來,請文妃娘娘差人上前來核驗。」
她說罷,又遞了個眼神給夏盞:「你的,還有她們幾個身上佩戴的香囊,首飾,全部都摘下來。」
不僅是楚玉瑤,就連她身邊的宮婢都被她考慮周全。
如今若是溫雨柔想要栽贓陷害,構陷與她,總不能說她穿著的衣裙料子有問題吧?
溫雨柔用手輕撫著小腹,楚楚可憐般的注視著楚玉瑤:「懿嬪娘娘想來是誤會了,嬪妾隻是說小腹有些作痛,難受,也並未說是你想要加害與我,懿嬪娘娘這般行徑……日後嬪妾可該如何在宮裡做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