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微完全沒弄清楚為什麼懿嬪會這樣講,有些發懵:「可是我父皇他先前從未待誰這般上心過。」
聞言,楚玉瑤微微一怔,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那,你父皇喜歡我,你就不怕等你娘親回來,我奪走他的愛嗎?」
「其實我也有想過我娘的事,但是太久了,久到我根本不知她是什麼模樣,人人都說你與文妃像極了我的母親,可是……」
蕭與微長長的嘆息一聲,又用著甚是復雜的目光注視著她。
良久,這才緩緩低聲說道:「不知你先前有沒有聽過宮外的謠傳,說我父皇當初篡權謀取皇位,擔憂我母親在會影響到他的權勢,所以他早早的便將我母親給解決掉,對外放出消息,說母親走丟……」
她會這般說,便是說明,這個猜忌在她的心中已久。
隻是這樣的問題誰又能給她一個真正的答案呢?
嬤嬤跪在一旁,神色擔憂的看著公主:「公主,此等大逆不道的話,您怎能輕易亂講呢。」
「怕什麼,若是懿嬪傳出去,反正掉腦袋的人也是她啊。」
蕭與微大大方方的說著,臉上神色淡定自若。
那張粉雕玉琢的臉上漾著笑意,又挑眉朝著楚玉瑤看了一眼,隨即戲謔一笑。
「你這話說的,當真是沒錯。」
楚玉瑤抬起手,輕輕地在她額前敲了敲。
一時間也不知是該說這女兒太像自己,鬼馬精靈,還是個缺心眼的。
「不過,這種話你在我這裡說說也就罷了,出了這甘露宮的大門,可莫要同別人提及,否則,傳出去影響到你和皇上的感情。」
楚玉瑤認真不苟的開口對她規勸道。
蕭與微悶哼一聲,嘴裡低聲呢喃著:「哼,還說呢,我看父皇現在心裡也是沒有我們兄妹了,否則又怎會讓別的妃子懷上他的孩子,他還秘密讓人暗中送補品給那個溫雨柔。」
命人暗中送補品給溫雨柔,這便是暗示著蕭景珩已經知曉她懷有身孕。
為了不引人矚目,所以就隻能暗中進行。
這樣一來,也方可避免了宮妃內|鬥暗害皇廝。
這像是蕭景珩能夠做得出的事。
他向來心思縝密,且辦事滴水不漏。
隻是……
在聽到蕭與微的話時,楚玉瑤的心還是止不住的發顫,像是被一根刺剜入心扉般,狠狠地一顫!
相愛了那麼久,終於他總算是愛夠了,是麼?
「你能想得開呢,其實我也蠻為你開心的,畢竟我父皇他可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每年到了選秀的日子,那些美人如同流水般被送進宮裡,唉……」
與微長長的嘆息一聲。
她離開的時候,還命人將她宮中的補品拿來了一些送往甘露宮裡。
畢竟她可是公主可不想落人口實,被人說她喜歡去甘露宮裡占便宜。
文妃的耳目那麼多,自然也早就知曉了公主總是喜歡有事沒事就往甘露宮裡跑。
蕭與微方才回到錦繡宮,離得很遠便瞧見了一抹倩影正坐在涼亭內。
文妃擺擺手,吩咐著一旁的宮婢:「讓公主來嘗嘗本宮今日親手所製的綠豆羹,本宮聽聞禦醫說這綠豆羹能夠清涼解暑,還可以解毒,對她的身子最好不過。」
換做以往,與微若是知曉她親自下廚烹煮,定當歡天喜地。
可今日不同……
蕭與微拖遝著步伐還帶有些許不情願的朝著她身邊走去,「母妃,我今天吃的夠多了,吃不下了。」
哪裡是吃不下,分明是她在甘露宮裡已經吃過了好的,如今根本就看不中這些不起眼的吃食。
區區的一碗綠豆羹而已,有什麼好吃的?
文妃臉上有些掛不住,含笑詢問道:「懿嬪不是請罪禁足,怎麼這幾日是得了清閒,竟有時間陪公主嬉鬧?本宮見你總是有事沒事的就往甘露宮裡跑。」
蕭與微努努唇,「她被禁足,她的甘露宮裡也不會有人去打擾,母妃該不會是不喜歡我與懿嬪親近來往吧?」
「哪有,公主喜歡與誰接近都無妨,本宮就是有點擔心你,這懿嬪打從入宮開始,這後宮中便風波不斷,先前中毒的事情,本宮仍是心中存疑,畢竟當時你們二人坐的那麼近——」
文妃這番話,顯然是另有深意。
字裡行間都是在暗喻著,楚玉瑤有暗害蕭與微的可能。
這些年來,蕭與微鮮少與外人親近,哪怕是身邊伺候的宮婢不少。
實際上真心待她的又能有幾人?
打小她便被文妃養育成了跋扈的性子,更是讓所有人見到她都心中發寒,不敢與之太過親近。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不怕她的懿嬪,蕭與微自然不想與之斷了來往。
文妃見著她緘默寡言的站在一旁不說話,便又繼續找補道:「你可是母妃的心頭寶,母妃也是擔心你的安危,若是與微不高興的話,母妃日後不說便是了,隻是,往後你出入甘露宮的時候要多個心眼,莫要被人利用了還一無所知。」
「她能利用我什麼啊,你是不知道……」
蕭與微原本的話都已經到了嘴邊上,卻又瞬間戛然而止,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文妃一臉期待的望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開口要說些什麼。
不曾想,蕭與微卻擺擺手:「沒事了,我先回去了。」
文妃遞了個眼神給一旁的老嬤嬤,低聲吩咐一句:「往後公主若是再去甘露宮,你們幾個跟著,瞧瞧她都去做了什麼!」
她眸光中透著妒火,憤恨不平的將手緊攥成拳:「這個懿嬪還真是手腕了得,方才入宮多久,便能在公主和陛下的跟前這般討喜!」
「何止呢,奴婢聽說公主今日還將陛下禦賜的燕窩送給了懿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