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更是愣住了。
什麼、娘娘?!
她、她不是個假冒先後的騙子嗎!
怎麼成娘娘了!
難不成、難不成……
王喜惡狠狠瞪她一眼,拂塵一甩,對著娉婷走來的楚玉瑤躬身行禮。
「奴才給貴人請安,先前是下麵人弄錯了,皇上不知您是威遠將軍府送來的才生了大氣,弄清楚緣由後聖上即刻命奴才親自來接您……」
王喜說著,便是咬著「威遠將軍」幾個字,給她遞了個眼色。
楚玉瑤心下了然。
威遠將軍能讓蕭璟珩這般殺伐果斷的人回心轉意,定然是受他依仗。
王喜湊近了,又悄聲說:「娘娘,皇上那兒,還不知您的身份……」
言下之意,讓她自證。
楚玉瑤自然明白他不敢多言,微微一笑,「王總管有心了。」
王喜見她沒有刁難的意思,終於鬆了口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這下,任這女子是真先後還是假先後,他這條小命可算保住了。
若是真的,還能落個人情。
若是假的嘛……
便說這女子是冒充威遠將軍送來的人,到時再處置便是!
王喜美滋滋。
楚玉瑤一眼便瞧出他的心思,卻沒點破,淡淡道:「既已有了位分,王總管,我有一事想問。」
王喜拱手:「娘娘但說無妨!」
楚玉瑤眯了眯眼,纖纖玉手朝著遠處的玲瓏遙遙一指。
「不知在宮中以下犯上、欺軟怕硬的,該如何處置?」
玲瓏本就心慌,被這一指,心跳更快,忙忙辯解:「王總管明鑒!奴婢不知她是娘娘啊!」
「大膽!」王喜尖著嗓子一聲嗬,打斷她,「宮中豈容你放肆!」
完了!這是要治罪!
玲瓏心下一緊,趕忙道:「王總管!是奴婢的錯,請您瞧在文妃娘娘的麵子上,饒過奴婢這一回吧!」
她特意咬重了「文妃娘娘」幾個字,搬出主子。
王喜一下子犯了難,「這……」
他瞧了瞧楚玉瑤的臉色,又瞧了瞧玲瓏。
這倆人,都得罪不起啊。
楚玉瑤眯了眯眼,輕哼一聲,「夏盞,我記得,你從前也是文妃娘娘宮中的人?」
她纖指伸出,指向一旁埋頭刷恭桶的夏盞。
「既如此,那便小懲大誡吧。」
王喜立馬高嗬:「玲瓏不思悔過,在慎刑司內蠻橫無理,欺淩他人,掌嘴二十,禁食三日思過!」
「其餘人等,罰跪四個時辰,以此為戒!」
楚玉瑤眯了眯眼,微微點頭。
「本宮身邊尚且沒有宮女,想來皇上也未來得及安排,不如就讓夏盞侍奉在側吧。」
王喜連連點頭,「能伺候娘娘,是這丫頭的福分。」
他轉頭沖夏盞道,「還不快些來謝過娘娘。」
夏盞依言照做,主仆二人心照不宣對了個眼神。
「貴人,既然這心願已了,咱們便走吧?皇上特意給您安排了離養心殿最近的宮室!」
王喜一路殷勤備至,直將楚玉瑤主仆二人送進宮室裡才折回養心殿回話。
甘露宮內。
幾個穿著淺紗的宮人湊了上來,列隊一旁,朝楚玉瑤身上行了一禮。
宮人待遇算不得如何,身上隨便挑出一件竟也要比夏盞的好些。
「去尋兩件好些的衣裳來,再為夏盞好好梳洗,她素來是我的人,不得怠慢。」
儲秀宮的宮人動作倒是利落,當將人帶來時,夏盞瞧著倒是要更加緊俏利落些。
楚玉瑤也換上了貴人應穿的衣裳。
吩咐旁人離開後,楚玉瑤便將夏盞拉到自己的跟前。
本應白嫩的手腕上也愣是增了幾道傷,紅的惹眼。
楚玉瑤不禁蹙眉:「這十年,倒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
夏盞下意識的將袖子向下放了放,生怕身上留下的痕跡惹的主子煩心。
「小春一直相信您會回來,如今也算是等到了。」
她歡喜地難以自持,解釋道:
「這些年奴婢都在鳳儀宮等您回來,前兩日犯了些錯事,這才到了慎刑司。那時我還以為……又是哪個模仿您的娘娘!」
楚玉瑤落下眼淚,再次想將夏盞扶起,卻意外碰到了她的胳膊內側。
「嘶……」
夏盞下意識地皺眉,楚玉瑤心覺不對,將她胳膊處的衣袖挽起。
整個胳膊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有兩處應當是才受的傷,血痂還未結上。
「你既然守了個無人住的宮室,又怎會成了這樣,誰弄的!」
見她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楚玉瑤心中有了些猜測。
「你不說也罷,整個後宮就這麼幾個宮嬪,能將先後婢女傷成這樣的,也就從位份高處一個個找……」
夏盞哭著搖了搖頭,楚玉瑤抄起桌上的鎮紙就作勢要出去。
「您莫要為了奴婢與人交惡,奴婢全都說。」
楚玉瑤將手中的鎮尺放回,聽夏盞哭訴道出此人。
「是文妃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