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一口氣待了幾個月,譚玄便去飛仙星周圍蹓躂了一圈。
他順便在那裡留下了點痕跡,作為他日後向女帝、幾個太古皇老丈人、蓋九幽、老子……以及道侶等人公布成仙真路在此的有力依據。
當然,這些年裡,他並未忽視自己的那些紅顏知己,還有那些被他收入麾下的春秋殿神女們。
隨著修為愈發強大,他一縷意念模擬,但真身卻不受限,時常與姚曦、顏如玉、姬紫月等人論道,幫助她們快速精進修為。
值得一提的是,早年還蹦蹦跳跳,表麵以天皇子為首的太古勢力,早已被從星空古路歸來的譚玄清算。
如今這些人「墳頭」生長的古木,樹齡最少的,都有百多年了!
此外,成帝前對他數次陰奉陽違,依舊桀驁不馴不順從他心意的龍女紫萱素、火麟兒、黃金天女。
這些如今各自執掌一族的異族古皇女,在這些年裡也是陸續歸心、舉族臣服。
咳……這其中,他那紅塵·春秋法·道心種魔,潛移默化之下,自然也起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作用。
當下萬族臣服。
至於那些個皇族背後苟在禁區的昔日巨頭?
抱歉,他們隻在乎成仙路,以及自身能否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包括那些巨頭在內的所有至尊,根本想象不到,僅是一百多年過去,譚玄已經走到了大帝這個境界的巔峰!
而今其隻需調出麵板,再花費兩個麵板點數,隨時都能突破遮天宇宙的桎梏,紅塵成仙!
若到了那一步,除了荒古禁地,推平其它幾座禁區,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
…………
光陰悠悠。
彈指便又是甲子時光過去。
時間一點點接近北鬥成仙路開啟的那個節點,北鬥星域越來越熱鬧,暗流洶湧。
而譚玄橫推禁區的計劃,也逐漸安排上了日程。
「小賊,再陪我多眯一會兒唄,反正你現在又不用修煉,偷得浮生半日閒啊……」
玄月閣頂層,如墜薔薇花海的簾幕後方,姚曦甜膩的聲音響起。
「去去去,少來這些,你就是想在我身上多榨出一點油水,好精進你的修為……,我若是今日對你開了這個口子,豈非對玉兒、紫月她們不公平?」
譚玄已經從榻上翻身而起,一把甩開姚曦環抱上來的藕臂,冷哼一聲道:
「一碗水端平的道理,老子豈能不知?少來勾引老子犯錯!」
語罷,他出了玄月閣,向玄元穀方向行去。
踏上,姚曦一隻手支起螓首,眸光目視對方離去,撇了撇嘴,吐出兩個字:
「德性!」
…………
天亮之後,譚玄便待在玄元穀陪顏如玉養胎。
當然了,所謂的養胎一說並不完全準確,畢竟顏如玉作為青帝後人,孕育子嗣的方式與人族並不一樣。
其是以輪海神泉為地,神力泉眼源源不斷的供養胎兒成長。
輪海自成空間,是以常人光是以肉眼所見,根本看不到顏如玉顯懷。
而時至今日,對方輪海中孕育的孩子,已經存在兩三百年了。
若非這幾年在譚玄的助力下,顏如玉提前晉入準帝境界,恐怕以其之前的大聖修為,已經無法繼續維持孩子每日的給養、造化、先天胎氣,被迫將之誕下了。
但即便如今以顏如玉準帝的境界,那輪海中的孩子,也是胃口日益大增。
隨著時間的推移,胎兒的位格,也在攀升,光靠其自身,已是難以完成孩子的下一次蛻變!
這種種原因之下,便是需要譚玄出手了。
近些年來,他一直以大神通,滋養孩子成長,胎兒共計完成了四次蛻變,徹底煉化了妖神花的藥力,打下了無比堅實的先天道基!
嘩啦啦……
少頃,五光十色的蓮花池中,譚玄站起身來,跨步出水。
來到岸邊,他回首看向池中那襲紗裙仙影,出聲道:
「梓恆如今的底蘊已經足夠強大,即便此時便降生,日後穩步修行,甲子光陰一路暢通無阻修行到成道完全是輕而易舉,即便世間有帝、皇,但隻要他想,證道成帝,也是等閒……」
「夫君不用擔心我,我還可以的,梓恆越晚降生,於他越是有利。」
池中,顏如玉秋水眸子漣漪泛起,目視譚玄輕聲道。
「對他是有利,可越往後,對你便越是拖累,何況……在這方宇宙,上限所致,道基越強,不見得全是好事。」
譚玄搖了搖頭。
聞言,顏如玉似懂非懂。
但如今的她,無比慶幸,當初在南域原始廢墟之中,將對方擄走,並與之確立道侶關係了。
金烏西落,玉兔東升。
時間過得很快,傍晚時分,譚玄從瑤池聖地回來,結束對月霓裳母子二人的探望。
這位昔日瑤池聖女,今時的瑤池之主,個性極為鮮明,即便作為他的紅顏知己,且誕下了他的麒麟兒,可就是不願徹底依附於他。
這或許,便是遮天宇宙中,這些天之驕女的共通之處。
內心都極為強大,都是驕傲的。
不願與其它女子分享道侶。
而若譚玄不是無始傳人,沒有時刻領先這些紅顏的絕對實力,如今駐地尚在春秋殿內的幾位神女,可能也早已獨立出去。
便是昔日對他小鳥依人,分外溫婉的雨蝶,在執掌中州安平古國之後,雖然對他依舊熱情,但不也將神女閣遷到了古國境內?
這兩三百年來,春秋殿對方親身前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爹爹……」
唰!
回到春秋殿,譚玄孤身一人在紫山之巔遙望日落,這時一道紅衣倩影,從遠處飛來,一下子撲入他的懷中。
「都多大個人了?還和為父這般親昵?」
說是這樣說,但譚玄還是寵溺的摸了摸譚詩璿的螓首發髻。
「修行無日月,我都多久沒有見到爹爹了……,就算女兒如今兩三百歲了,但不也還是爹爹的小棉襖嗎?」
譚詩璿一襲紅衣,雙手環抱著譚玄的腰杆,吹彈可破的英氣臉蛋,埋在譚玄的胸膛,竟是在撒嬌。
不可想象,若是這一幕,被葬帝星域內域外折戟沉沙在她手底下的那些天驕、妖孽瞧見,會不會瞠目結舌?
「你啊……」
譚玄雖然麵露苦笑,但從他的眼底,還是飽含著欣慰。
嘩啦啦!
哐當……哐當……
正當父女倆共立紫山之巔時,忽地,東荒異象突生。
譚玄眉梢一挑,視線往南域方向看去。
異象的源頭,來自荒古禁地!
嘩啦啦……嘩啦啦……
神金鏈條的哐當聲音驚動四野,有一道沐浴在混沌仙光下的朦朧仙影從禁區而來!
大道相隨,萬法在其周身崩壞退散!
所過之處,虛空開滿混沌金蓮,又轉瞬凋零成道則塵埃。
仙光與寂滅交織,風華絕代中盡顯神秘與威嚴。
對此,譚玄麵色凝重中,又帶著幾許復雜。
因為,今時今日,他竟是不知該如何麵對這位……女帝。
是頭鐵的稱呼其為……妹妹?
還是前輩、道友?
或許是因為他這個變數,對方身為小囡囡的道果,在前些年,便已在南嶺莽荒山脈,真正「羽化」,化作一道仙光,飛向禁區。
這下葬帝星的所有大人物,幾乎都猜到了幾分真相。
「爹爹……她是?」
譚詩璿看著來人,微微一愣。
在對方身上,她沒有感覺到什麼莫大的位格威壓,反而覺得很是親切?
「她是……」
譚玄微微沉默,正要開口之際。
「你是……姑姑?」
誰料,譚詩璿語出天驚。
姑姑?!
幾步橫跨南域、中域,直達紫山的女帝意念化身,這一刻身形都是凝滯。
此時此刻。
紫山四下的鳥獸魚蟲,仿佛都停止了叫聲。
風停止了。
氣氛凝固了。
三個人的氛圍陷入了沉寂。
譚玄與女帝,誰也沒想到,譚詩璿的兩個字,便讓他們方才最初的念頭初衷,煙消雲散。
「你就是姑姑?對麼?」
埋首在譚玄胸膛的譚詩璿在紫山之巔身形站正,她看著女帝,沒有任何膽怯,歪了歪腦袋,將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問出了聲。
對麼……
麼……
譚詩璿的聲音在山巔回盪。
女帝沉默不語。
自她現身,便沒有隻言片語,隻是籠罩在她麵容、身形之上的混沌仙光,緩緩淡去,露出了「真容」。
這一刻,譚玄父女倆的視野之中,仿佛失去了這方天地的所有色彩,獨留眼前仙影光彩。
她踏混沌而來,一張青銅鬼臉麵具覆住仙顏,唯餘一雙清澈瞳孔與玉琢般的下頜暴露在空氣中。
那眸子如寒潭秋水,倒映紅塵萬丈,卻無半分漣漪,此刻唯有在眸光時而落於譚玄二人身上時,才有點點波動。
非哭非笑的詭異麵具之下,好似令人望去既心生悲憫,又仿佛藏著湮滅紀元的情感,卻悚然於其貫穿時空的孤寂……
沙沙……沙沙……
不知何時,山巔的風恢復了。
父女倆雖未瞧見對方麵具之下的真容,但他們依舊感到驚艷。
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的感覺……
而這,還僅僅是女帝之化身!
譚玄視野中,對方衣袂飄舞若垂天之雲。
月白長裙流轉星輝,將婀娜傲人的仙姿襯得驚心動魄,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大道寶瓶」!
女帝靜靜立在山巔前的虛空之上,流轉在其身遭的大道神韻空靈若九天神月,不染人間煙火,仿佛隨時便要超脫此界。
然而,她眸光微轉間,卻仿佛又有無形的霸氣傾軋寰宇,無時無刻不在壓得諸天道則哀鳴。
譚玄一目了然,這是獨斷荒古的睥睨,亦是對方那「不為成仙,隻為在紅塵中等你歸來」的執念……
沙沙……沙沙……
風輕輕地吹,山巔之上,青衫衣角微微拂動。
這個風華絕代的人兒,明明近在眼前,對於譚玄而言,又似隔著一部古史長河。
歸根結底,他不是那個已經死在數十萬年前的李凡,隻是擁有李凡記憶與執念的人。
這一點,他很清楚。
而對方,很顯然也知道。
兩人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然後從對方的言語態度中,決定接下來的情況走向。
但二人都持續的保持著沉默。
良久。
就在二人不知這樣的沉寂將繼續多久時。
還是譚詩璿!
「姑姑!原來你長大了之後這麼美啊?!」
言語聲中,女帝眼底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驚愕。
而後,眼前這個曾喚了她那道果好幾年的「侄女」,便是飛身上前,一點也不認生的將她擁住!
這??!
這一刻,不光是她感到驚愕。
便是表麵穩如泰山的譚玄,也是呆住了。
末了。
在談了些「正事」之後,譚玄邀請對方留下吃飯。
幾乎沒有任何意外,他的首次邀請被其無聲的拒絕了。
不過這種時候,仍然是小棉襖女兒出麵,一句「來都來了,姑姑就吃了再走嘛」便將女帝留下了。
當晚,三人一起用膳。
晚宴上,女帝似是猶豫了片刻,最終選擇摘下了青銅麵具。
不出意外,本性使然的譚玄,被狠狠驚艷到了。
至於作為譚詩璿娘親的姚曦,卻是未曾參與進來。
這一來,譚玄吃不準女帝對其它人的態度,沒有擅作主張,其次便是不知為何,姚曦自己主動回避了。
事實上不光是其,就連姬紫月等神女,也是沒有露麵。
或許是人的名樹的影,譚玄低估了「狠人」二字的分量,其一現世,便宛若一座神嶽壓在眾女心頭,不敢在其麵前「賣弄風騷」。
嘩!
後半夜,女帝化身在仙光縈繞下,回歸了荒古禁地。
次日,譚玄回訪禁區,踏入荒古禁地之後,女帝並未出麵見他。
但一位宛若出水芙蓉、清麗絕世的白衣仙子,從深淵中走出。
這位被囚禁地六七千年的荒奴·昔日天璿聖地聖女,在女帝的指令下,熱情的招待了他。
當然,那個熱情,是打了雙引號的!
荒奴冷冰冰的,就算想熱情,也「熱情」不起來啊!
不出所料,譚玄婉拒了女帝的這份禮物。
在荒古禁地溜達了一圈,雖未再見女帝,不過譚玄與那位大成聖體倒是碰麵了。
二人交談了一番,前者便準備動身離去。
「你不是喜歡美人麼?是她不對你的胃口?」
譚玄前腳才步出禁區的範圍,女帝一縷聲線便入了耳。
聞聲,譚玄頭皮一麻,哪裡還不知道自己的秉性、喜好早已被對方摸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