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比賽如期而至。
江秋既然答應了水冰兒,便帶著朱竹清準時出現在了天水學院對戰植物學院的觀眾席上。
擂台上,水冰兒作為團隊絕對的核心,展現出了驚人的控製力。
她的冰係魂技與雪舞的武魂融合技「冰雪飄零」雖然尚未使出,但僅憑其個人對戰場節奏的精準把控和極寒領域的巧妙運用,就極大地限製了植物學院那些依賴環境和控製技能的魂師。
每一次冰封的時機,每一道冰棱的軌跡,都恰到好處,將對手克製得難以發揮。
最終,天水學院以一種近乎優雅的碾壓姿態,贏得了比賽的勝利,引來全場觀眾,尤其是男性觀眾的熱烈歡呼。
朱竹清全程安靜地看著,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
她偏過頭,看向身旁神態悠閒的江秋,輕聲問道:「少爺,這位水姑娘的控製能力非常強,天賦極高。
您……當初在極北之地是如何認識她的?」
她的語氣看似平靜,實則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細微的防備,仿佛想將任何可能接近少爺的優秀女性都先摸清底細。
同時,她也對少爺曾經生活過的極北之地充滿了好奇。
江秋何等敏銳,自然聽出了她話裡那點小心思。
他目光依舊看著台下正在向觀眾致意的水冰兒,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醒道:
「竹清,過度的關注有時會成為一種執念,反而會阻礙你看清自己真正的目標。」
他頓了頓,語氣平和卻帶著力量:「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不斷提升自己,擁有足以正麵擊敗朱竹雲和戴維斯的實力。
這才是你擺脫命運枷鎖的唯一途徑。」
不過,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自顧自地補充了一句,聲音略顯縹緲:「至於極北之地……那並不是一段多麼美好的回憶。
除了無休無止的風雪,就是時刻需要警惕的魂獸,還有……一些為了生存而不擇手段的人。
能在那裡遇到像水冰兒父女那樣還算純粹的人,算是難得的亮色了。」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倦意和疏離,仿佛那是一片他不願過多提及的荒蕪之地。
朱竹清聞言,心神一凜,立刻收斂了那些雜亂的心思,恭敬應道:「是,竹清明白了。」
但心中對極北之地的想象,卻蒙上了一層更神秘的色彩。
比賽結束後,水冰兒再次找到了江秋。
幾個時辰不見,她似乎因為下午的勝利和江秋的觀戰而心情更佳,看向江秋的眼神中也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難以掩飾的光彩和在意。
兩人在會場外相對安靜的地方漫步。
水冰兒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看似隨意地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她心頭已久的問題:「江秋,你……你這麼優秀,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啊?」
問完這話,她的耳根微微有些發燙,但目光卻努力保持著鎮定,看向江秋。
江秋聞言,失笑地搖了搖頭,用一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幽默語氣回答道:「女朋友?目前還沒這個打算。
你也看到了,我這個人麻煩事比較多,仇家估計也不少,還是別禍害人家好姑娘了。」
隨即,他話鋒一轉,主動提起了朱竹清,決定坦誠相告,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至於竹清那丫頭,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她原本是星羅帝國朱家的人,也是戴沐白的未婚妻。」
看到水冰兒眼中露出的驚訝,江秋繼續解釋道:
「但她不甘心接受那種淪為附庸、甚至需要姐妹相殘的命運。
而我,恰好認識一位與星羅皇室有些恩怨的前輩,加之欣賞她這份掙脫命運的勇氣,所以就順手幫了她一把。
她現在跟著我修行,算是各取所需吧。」
他將這段關係定義為「幫助」與「修行」,淡化了其中的主仆色彩,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水冰兒聽完這番解釋,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原本那點小小的芥蒂和醋意消散了大半,反而對朱竹清生出幾分同是女性的理解和同情。
夜幕漸漸降臨,華燈初上。
到了該分別的時候。
水冰兒站在柔和的燈光下,抬頭看著江秋,臉龐微紅,眼神卻格外認真,帶著一絲少女的羞澀和勇敢,輕聲問道:
「江秋,如果……如果我們天水學院真的拿到了大賽前三名。
我之前那個要求……我想做你的女朋友,你……會答應嗎?」
江秋看著她眼中清晰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以及那份不容錯辨的情愫。
他沒有直接回答是或否。
隻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溫和笑容,仿佛包含了無數種可能。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水冰兒的肩膀,如同一個鼓勵後輩的兄長:「先好好比賽,拿到前三再說。走了,明天見。」
說完,他轉身瀟灑地揮了揮手,身影漸漸融入夜色之中。
留下水冰兒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手輕輕按在剛才被他拍過的肩膀上,心跳如鼓,臉上帶著困惑、羞澀,以及一絲更加堅定的期待。
從甜品店返回住處的路上,夜色已深。
江秋看似悠閒地走著,精神感知卻如同無形的雷達,細致地掃描著周圍。
忽然,一絲極其隱晦、卻帶著沉重壓迫感的窺伺目光,如同附骨之疽般從某個遙遠而刁鑽的角度落在他身上。
這道目光的主人極其擅長隱匿,氣息幾乎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但其內核中那股特有的、帶著幾分霸道和錘鑿意味的魂力波動,卻讓江秋瞬間聯想到了一個人——唐三。
不,確切地說,是比唐三更加凝練、更加磅礴的同類氣息。
唐昊。
江秋心中了然,麵上卻不動聲色,甚至連步伐的頻率都未曾改變一絲一毫,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然而,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這道窺伺的目光如同陰魂不散,時不時便會出現。
有時是在他去往賽場的路上,有時是在他觀看比賽之時,那目光仿佛在持續地評估、警惕,又帶著一種無聲的警告,似乎在提醒他不要對唐三做出任何不利之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