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江秋把朱竹清調成啥樣了。
一句話給人說應激了!
在朱竹清聽來,這句話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別說一個小小的皇鬥學院,就是十二歲的魂聖,這世上又有哪裡容得下?
饒是再大的勢力再強的組織也都無法容下。
她話音落下,魂力瞬間凝聚在雙腿。
隻要再有一句令她不悅的話,她就會立刻出手。
江秋笑著安撫朱竹清的激動情緒,目光移向逼勁兒十足的玉天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呢,你說是吧秦老師。」
你說江秋是孤兒,他會跟你急眼;但你若說他成就不顯,他隻會笑你無知。
他眼睛閃過一抹金色光芒,玉天恆被拉進幻境。
他身旁的獨孤雁最先察覺異樣,剛想追問,就看見玉天恆抱頭跪地,痛苦嘶嚎。
那模樣,宛如舊疾突發!
房間中的幾人紛紛看向玉天恆。
見他眼中充滿恐懼,眾人立刻意識到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你對他做了什麼?」獨孤雁驚怒交加地喊道。
「我隻是在向他證明,天鬥皇家學院為什麼容不下我。」江秋淡然打量著她,「你也想試試嗎?」
好一個五毒俱全的奇女子,周身脈絡盡是毒素,能活到二十歲簡直是個奇跡。
「你!」獨孤雁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秦明看出他使用的手段。
「幻術!」
唯有精神力龐大的魂師才能施展的魂技。
這種手段在同階之中極難應付,一旦中招,幾乎勝負已分。然而對方竟敢在一位魂帝麵前使用這等招數——
就不怕被近身秒殺?秦明有十足把握能將江秋當場格殺。
但他卻沒有出手。
或者說,他在回想某些細節。
明知道他是魂帝仍敢動手。
合理嗎?
這狠不核理!
因此必須慎重對待。
幾次眼神示意未得回應,獨孤雁再不顧忌,瞬間完成武魂附體,房間內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她尾骨處生出一條似蛇的尾巴,毒素暗藏,鋒芒隱現。
不待獨孤雁出手,秦明嗬斥讓她安靜等待。
獨孤雁愣了一下,然後就被秦明的大手按住。
秦明的行為涉嫌吃裡扒外,卻引起江秋的好奇:「你學生中我的幻術,你就這麼看著?」
「天恆性格易怒暴躁,你給的教訓會是對他的鞭策。」
秦明並未沖動地以武力解決。
這是作為師長與魂師、作為師長與戀人之間不同的選擇。
江秋對他的回應頗為滿意,這才是為人師表該有的樣子。
不是動不動就喊「不敢惹事是庸才」的那種無腦狂言。
玉天恆狼狽地從幻境中掙脫,短短兩三分鍾,已渾身冷汗!
他雖掙脫幻境,卻仍未完全清醒,反復向獨孤雁確認是現實還是虛幻,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
江秋笑著打量玉天恆,而後者卻不敢與他對視。
他在幻境中受盡折磨,身心遭到殘酷打擊。這少年溫和麵容之下,藏著一顆狠厲的心!
「我的幻術,讓你盡興了麼。」
玉天恆沉默以對。他聽得出這話中的譏諷。
還能說什麼?說你偷襲不講武德?
又不是三歲小孩,說這種話隻會自取其辱。
「既然靈貓小姐不願加入我們學院,我們就不多打擾了。」秦明雖有惜才之心,卻也明白人各有誌。
眾人正要離去,江秋的聲音緩緩在空曠的房間中回盪:
「碧磷蛇毒每次在體內發作,都不好受吧?」
獨孤雁嬌軀猛地一顫,被她攙扶的玉天恆能清晰感覺到。
「你想說什麼?」獨孤雁驀然回頭,仿佛要洞穿江秋的內心。
「替我傳句話,我想和毒鬥羅做一筆交易。」江秋語氣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他點破獨孤雁的身份,直言要與毒鬥羅交易。
他預料到會引來獨孤雁,早在數天前就用靈貓打窩,為的是釣起獨孤雁?
秦明不知道分析對不對,但他意識到江秋很不簡單。
「我會把你的話原原本本告訴爺爺,」獨孤雁冷哼一聲,「希望你不要後悔!」
你敢傷玉天恆,我就敢添油加醋!
小女孩想法,江秋不甚在意,我找獨孤博還怕你添油加醋?
誰不知道這老北鼻陰狠毒辣,不用你添油加醋手段也陰得沒邊。
幾人離開房間,秦明率先開口:「知道剛才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
玉天恆低著頭不敢看他:「我大意了,沒料到他竟會幻術。」
「錯!連我都沒察覺他何時對你用了幻術,這說明他的手段遠在我們之上!」
秦明恨鐵不成鋼。你以為最大的錯誤是被偷襲?
偷襲也要有相應的實力。你最大的錯誤,是沒看清形勢!
他明知我是魂帝,仍對你出手,如此有恃無恐,隻可能有兩個原因:
要麼,有人暗中保護他;要麼,他的實力……可比魂帝!
兩人聞言頓時一驚:「他年紀看起來比我們還小,怎麼可能比肩魂帝?!」
「所以我說,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沒看清形勢!」
「他讓你傳的話,盡快告訴你爺爺。」
「我明白。」
......
「少爺,剛才是我沖動了。」朱竹清低頭認錯。
「無妨,你有這份心就好。」江秋輕輕搖頭,「我以前也會被情緒左右行為。年輕人可以改,你還有很多時間糾正。」
真正的憤怒,往往是死一般的沉寂。有事,直接動手便是。
放狠話對人沒用,把人打痛了,對方自然就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朱竹清年紀尚輕,心性未定,尚有改正的空間。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仍在大鬥魂場連勝不斷。金錢倒是次要,徽章等級的提升才是關鍵。
第七天,獨孤雁和秦明帶著獨孤博找到了江秋主仆。
「聽我寶貝孫女說,你想跟我做筆交易?」
獨孤博行蹤飄忽,直到七天後才被找到。
得知有人看出獨孤雁中了碧磷蛇毒,本不當回事毒鬥羅認真了。
「久仰毒鬥羅大名。」江秋微微頷首,「我需要某樣東西,而它,正被你所占據。」
他來天鬥城,就是為了冰火兩儀眼。直接闖入落日森林無異於挑釁,因此找到獨孤雁才是關鍵。
獨孤博性情難以常理揣度,疑心極重——這是早年遭貴族追殺養成的習慣。
他表麵在笑,一雙碧瞳卻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江秋徹底看穿!
「我怎知……你不是在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