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那名海軍上將的尖叫，帶著哭腔和破音，在死一般寂靜的會議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屏幕上，那個代表著第七艦隊旗艦「獨立號」的綠色光點，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毫無征兆地，從世界地圖上……消失了。
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仿佛被人用橡皮，從現實世界裡，粗暴地抹去！
會議室裡，那群剛剛還指點江山，自詡為世界秩序掌控者的大佬們，此刻全都僵在了原地。
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表情凝固，如同被人集體施了定身咒。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一秒。
兩秒。
「啊啊啊啊啊啊！」
鷹王先生突然爆發出一陣歇斯底裡的咆哮！
他那張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扭曲的臉，漲成了深紅色，脖子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根根暴起。
「FUCK！FUCK！FUCK！」
他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獸，抓起麵前厚重的胡桃木長桌，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將它掀翻！
然而桌子紋絲不動。
這更加劇了他的瘋狂。
他一把掃掉桌上所有的文件、杯子、電腦，劈裡啪啦的碎裂聲響徹整個房間。
「魔鬼！他是個魔鬼！」
「他在乾什麼？他到底在乾什麼？！」
「一千萬美刀？他賣掉了我們最先進的航母？！為了區區一千萬美刀？！」
鷹王先生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直播間裡那個模糊的身影，那眼神，恨不得穿透屏幕，將對方撕成碎片。
他不理解！
他完全無法理解！
這根本不合邏輯！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乾出這種事情？！
那可是一艘航母！是北美霸權的終極象征！是耗費了無數金錢和頂尖科技才打造出來的海上巨獸！
就算你把它賣了，也不可能隻賣一千萬啊！
那點錢，在北美連個好點的豪宅都買不到！
他圖什麼？
羞辱？
還是純粹的……瘋了？
「八嘎！八嘎呀路！」
四島國的首相，此刻已經徹底崩潰了，他跪坐在地上，雙手瘋狂地捶打著昂貴的地毯，涕淚橫流，狀若瘋魔。
高盧雞王和日耳曼總理臉色煞白，身體不住地顫抖，他們看著屏幕上那個悠哉悠哉的身影，眼神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個人，不按常理出牌。
他根本沒有邏輯可言！
他就是一個混亂的，不可名狀的，無法預測的怪物！
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會乾出什麼！
隻有羅剎國大帝，還勉強保持著鎮定。
但他那交叉在一起，用力到指節發白的手，和他那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臉色，也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同樣看不懂。
這個神秘的主播，就像一個幽靈，用一種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方式，在他們精心布置的棋盤上，橫沖直撞。
「查！」
鷹王先生終於停止了破壞，他猛地轉過身，通紅的眼睛，如同索命的惡鬼，死死地盯住了牆角那個瑟瑟發抖的情報專家。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給我查出來！這個該死的混蛋到底是誰！」
「我要他的全部信息！他的名字！他的住址！他的家人！所有的一切！」
「三十分鍾！我隻給你三十分鍾！」
「如果查不出來，你就給我從這裡滾出去，去關塔那摩餵鯊魚！」
鷹-王-的咆哮，如同雷霆，在會議室裡炸響。
那個情報專家，一個掌管著北美最龐大情報網絡的大人物，此刻卻嚇得麵無人色，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倒在地。
他哆嗦著嘴唇，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鷹……鷹王先生……」
「我們……我們已經動用了所有的力量……」
「天眼係統，全球網絡監控，最高權限的數據庫……我們把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但是……但是……」
他「但是」了半天，卻說不出下文，額頭上的冷汗，如同瀑布一般往下淌。
「但是什麼？！說！」
鷹王先生一步步逼近，那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讓情報專家幾乎窒息。
「但是什麼都查不到！」
情報專家終於崩潰了，帶著哭腔喊了出來。
「這個人，就好像……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他在網絡世界裡，就是一個真正的幽靈！沒有IP地址，沒有數據痕跡，沒有任何可以追蹤的線索！」
「我們甚至無法確定他到底在地球的哪個角落！」
「我們麵對的，可能根本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一個已經進化出自我意識的，神一樣的……人工智能！」
這個猜測，讓會議室裡的溫度，又下降了好幾度。
鷹王先生停下了腳步。
他愣住了。
神？
人工智能？
這都他媽的是什麼跟什麼？！
他胸中的怒火，在這一刻，竟然被一種巨大的荒謬感和無力感所取代。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揮舞著拳頭的壯漢，卻在用盡全力打一團棉花。
無處著力。
無可奈何。
就在整個會議室，都陷入一種絕望的死寂時。
一個沉穩而有力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他不是神，也不是人工智能。」
眾人猛地回頭。
隻見北美的戰爭部長，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鷹派將領，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不像其他人那樣驚慌失措。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異常篤定的神情，那雙銳利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直播間。
「他是一個人。」
「而且，我敢肯定。」
戰爭部長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就是一個東方人！」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籠罩在所有人頭頂的迷霧！
鷹王先生猛地轉頭，死死地盯著他：「你為什麼這麼說？！」
其他人的目光，也瞬間聚焦在了戰爭部長的身上。
戰爭部長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他走到巨大的電子屏幕前，指著那個模糊的身影。
「各位，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
他的聲音，冷靜而清晰，帶著一種強大的說服力。
「我們一直在想，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的動機是什麼？」
「一千萬賣掉一艘航母，這不符合任何商業邏輯，也不符合任何軍事邏輯。所以我們覺得他瘋了，覺得他不可理喻。」
「但如果我們換一個角度呢？」
戰爭部長伸出三根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