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萱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人,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二表哥……」
夏景容看著她,身子微微一僵。
他下意識的抬了下手,想要去遮住她的眼睛。
可是他們離的太遠了,他抬起的手,什麼都擋不住。
青萱定定的看了夏景容幾秒,才忽的想起了什麼,飛快的朝著主屋跑過去。
她跑的太快,夏景容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隻摸到了她的一小片衣角。
正廳的主座上,坐著一個人,她身穿華服,光亮耀眼,屋中的地上到處都流淌著血跡,可是這些,卻半分都沒有沾染到她的身上。
她端正的坐在那裡,強大的氣場,令一切都顯得十分的渺小。
正是清河大長公主。
但是她卻低著頭。
明明隻是十幾步的距離,青萱卻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看不清她的臉。
她試探著輕輕的喊了一聲:「外祖母?」
沒有人回應。
她在想,是不是她的聲音太小了,於是她舔了舔唇,潤了一下乾澀的喉嚨,稍微拔高了一些聲調:「外祖母?」
依然沒有人回應。
她輕眨了下眼睛,視線飛快的在周圍環視了一圈,沒有見到宗嬤嬤。
其他幾位嬤嬤,和常伺候外祖母的丫鬟,都倒在不遠處。
她忍不住喊了一聲:「宗嬤嬤?你在哪兒?」
沒有人回答她。
她茫然的站在原地,想要上前,想問問外祖母怎麼不說話,可是她的腳下,宛如千斤重,她根本抬不動腳。
她努力的握緊手指,強迫自己放鬆一點,她甚至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才抬起腳步往前走了一步,可才跨出去,她的腿就忽然一軟,讓她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她撐著身子,好一會兒才站穩,往前的每一步,時間都像是被刻意放緩了一樣,變得格外的漫長。
直到她抓住清河大長公主冰涼的手,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拚命的砸落下來,她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濕濕的,卻分辨不出那是什麼。
她又喊了一聲:「外祖母?」
「你不是說,我們一會兒在寧王府的婚禮上見的嗎?」青萱握著她的手指,輕輕的問:「我都快到了,可是我沒有看見你,外祖母?你怎麼還在家?」
「外祖母……」
她又喊了一聲。
然後有一隻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夏景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姑祖母是服毒自盡的,……青萱,姑祖母她,已經過世了。」
「服毒……」青萱身子輕顫了一下,然後慌亂的去摸清河大長公主的脈象:「我能救的,我肯定能救的,這個世界上,沒有我解不了的毒,……對了,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她「啪」的摔碎了一隻瓷碗,抓起瓷片,飛快的就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道,血珠一下子就溢了出來,她抬著胳膊將傷口湊到清河大長公主的唇邊:「我的血能解毒,外祖母,你張張嘴,很快,很快就好了,……你張開嘴,我給你解毒,我能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