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所長劉子謙抓著頭發。
下麵那幾個小隊長和文員們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不說。
劉子謙說道：
「你們都別沉默，這時候沉默不是金子，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一名小隊長弱弱道：
「其實我不覺得這和我們治安所有什麼關係。
動物的事兒跟災害有什麼區別？
這，我們也管不了啊！」
劉子謙嘆了一口氣：
「可是公民受傷，公民財產受損，這就該我們管。
暫且不提鳥類襲擊的事。
前幾天杏花胡同野獸殺人案，這可是十二條人命。
這發生在我們北區，我們北區就是有責任。
還有，那殺人猛獸到現在都沒找到。
受害者家屬每天都來要說法，你難道去跟他們講動物的事兒不歸我們管麼？」
會議室內再次沉默了。
一名小隊長弱弱地舉起手：
「所長，這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有人訓練猛獸，利用猛獸進行犯罪？
畢竟。。。。。。死者周航，他的父親身份有些不一般。
我懷疑這是人為事件。
鳥群襲擊事件，杏花胡同事件，我認為是同一人所為，可以並案處理。」
這句話說完，立刻引得所有人贊同。
操縱動物進行犯罪雖然稀少，但不是沒有過。
有人訓練狗去殺人，甚至有人訓練老鼠去殺人。
劉子謙覺得腦仁疼：
「有人馴服了一隻猛獸進行犯罪，姑且有點信服度。
但是有人能同時馴服不同種類鳥類組成的鳥群進行犯罪麼？
而且，那個罪犯利用鳥群襲擊動物園鳥林區和餐廳，圖什麼啊？」
眾人再次沉默。
這事兒確實不合理。
馴服鳥群，這事兒人類做不出來。
劉子謙揉著太陽穴繼續道：
「還有一件事最讓人想不明白。
死者周航不是被野獸殺死的。
根據檢驗，他自己用腦袋砸牆砸了二十多次，活生生撞死的。
我在治安係統三十多年了，第一次遇到這種離奇的事。」
劉子謙掃視一眼都低著頭的小隊長們，氣不打一處來，哐哐拍桌子：
「你們都啞巴了？！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平時的貧勁兒呢？！」
劉子謙怒視著跟鵪鶉似的小隊長們，火是蹭蹭往腦門上頂。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昏昏欲睡的青年身上。
他叫魏明，在市局有些關係，大學畢業後直接到所裡當檔案室主任。
看著魏明這吊兒郎當的熊樣，劉子謙的怒火就跟點燃了火藥桶似的爆發。
他猛拍桌子：
「魏明！」
魏明嚇得一哆嗦。
劉子謙陰沉著臉：
「說說你的看法。」
魏明眨巴著眼。
他哪裡有什麼看法？
他是小說迷，昨晚看小說看得太晚，今天根本無心上班。
來開會也就是走個過場。
魏明隻知道開會主題，他哪裡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但是，看到劉子謙冒火的眼珠子，他知道今天不說出個子醜演卯來，自己今天就是個事兒。
魏明絞盡腦汁地去想，隻想起了昨天晚上看的小說。
魏明弱弱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妖魔復蘇？」
劉子謙愣了一下：
「你說什麼？」
魏明咽了咽唾沫：
「妖魔復蘇，這就能把這些事聯係到一起了。」
劉子謙眼角抽搐：
「你展開說說。」
魏明心一橫：
「就是，曾經藍星上是有妖魔的，因為某種原因它們沉睡了。
這幾年人類對大自然的破壞越來越嚴重，導致了那些妖魔蘇醒。
妖魔們蘇醒後，發生了一係列用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
杏花胡同事件，是虎妖作祟。
鳥群襲擊事件，是鳥妖作祟。
可能以後還會發生類似的案件，我願意稱它為異常事件。」
小隊長們忍不住了，爆發出哄堂大笑。
在座的各位都是堅實的科學主義者，怎麼會相信這種離譜的事情。
還特麼願意稱它為異常事件？
這是來搞笑的麼？
劉子謙覺得自己血壓高了，他擺了擺手，讓他們散去。
他吃下去兩片降壓藥，打開了電腦。
是一封待回復郵件，是市局讓他對這兩次事件給出合理性的建議。
這種合理性建議就是隨便講，甚至不科學都行，市局需要各種思路進行頭腦風暴。
今天開會開了倆小時，這些小隊長哪裡有合理性建議？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最靠譜的竟然特麼是魏明說的妖魔復蘇！
劉子謙腦瓜子又疼了，最後下定了某種決心，硬著頭皮點擊回復右鍵。
他熟練地用一指禪打字法，敲出八個字：「妖魔復蘇，異常事件。」
。。。。。。。
傍晚，南海北區，藥鋪。
李洋坐在藥鋪的櫃台裡看書。
烏鴉從懷裡探出頭，歪著腦袋觀察著書本，就像也能看懂似的。
這時，門上的風鈴響起，有客人來了。
來人是一個體格健壯的男人。
他梳著大背頭，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大金鏈子，手腕戴著大金表，金貔恘手串。
還沒有入冬，已經披上貂皮大衣。
他摘下墨鏡，打量著藥鋪環境。
李洋看了一眼後，眼皮就沒再抬起來，問道：
「需要點什麼？」
男人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他開口道：
「您這，嗯，我。。。。。。」
李洋知道，這是搖鈴找來的人。
搖鈴的黑女巫蠱惑讓人覺得不真實。
或者說這個人連搖鈴本人都沒見過。
就像張世愛是通過網絡被搖鈴引導來，大學生小城是夢裡被引導而來。
這個男人怕自己直接開口說出自己的事情後，讓人誤以為自己是精神病。
李洋翻開新的一頁，不疾不徐開口：
「你遇到了什麼麻煩？」
男人眼珠子一下子就亮了。
他從懷裡掏出鑲著金邊的名片遞到李洋麵前的桌子上，激動道：
「哎呀我草，你真是大仙兒啊！」
李洋嘴角輕微抽搐。
大仙兒？
男人又倉促地從懷裡掏出華子要給李洋點上。
李洋黑著臉拒絕。
男人滿臉諂媚：
「這幾天我一直覺得我看見我太奶了。
我覺得這玩意就不能是錯覺。
我太奶老說，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來這！」
李洋瞥了一眼男人。
這是讓搖鈴折磨成啥樣了？
他又著看向名片。
大軍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總經理——朱大軍。
朱大軍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說了起來：
「我老朱啊，初中沒念完就出來闖盪，沒啥文化。
出來混不容易啊！也就是我太奶疼我。
她老人家死了二十來年還知道想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