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覺得自己瘋了。
他被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女孩迷得暈頭轉向,覺得遇到她之前的人生都白活了。
兩人都在小心翼翼,試探彼此的邊界,但最終,時嶼先在失控邊緣停了下來。
珍珠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帶著不解。
「不行。」時嶼說,「等兩年吧。」
珍珠挑了一下眉:「我成年了。」
雖然沒準備跟他長久,但第一次給他,她不虧。
時嶼聲音啞得像揉了把沙子:「還可以再大一點。」
「沒看出來,你這麼傳統。」珍珠從他腿上下來。
何止她沒看出來,時嶼自己都沒想到。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舉動出於什麼心理,也許,因為太喜歡,喜歡到想收藏,用玻璃罩子罩起來,不敢輕易觸碰。
也許,是潛意識裡的懼怕,小姑娘情商智商都不在他之下,萬一這件事是個坑,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興許兩者皆有,他雖然理不清楚,但殘存的理智和本能在自保。
時嶼起身再次擁抱珍珠。
「乖,我們慢慢來。」
這一晚,珍珠在時嶼的別墅裡直接呆到快天亮。
兩人聊天,抱在一起打遊戲,又下了兩盤圍棋,一起做了幾個高難度數獨。
淩晨,時嶼去廚房做宵夜給她吃。
珍珠點名要喝一種粥:白米粥煮開,臨出鍋時加一把小青菜,加胡椒粉,和一點點腐乳。
時嶼家裡沒有腐乳,隻加了胡椒粉。
珍珠很買賬,一邊喝,一邊抬眼對他笑:「我媽媽最喜歡喝這種粥,我爸為了討她歡心沒少做。」
明明隻見過屈指可數的幾次麵,可時嶼已經不止一次聽她說自己的父母。
「你爸爸媽媽感情很好?」他問。
珍珠:「非常好,感情濃度高的不亞於十幾二十歲的小情侶。」
時嶼替她擦一下唇角。
「那我們向你爸爸媽媽看齊,爭取20年後還在熱戀期。」
珍珠笑容放大:「好。」
試探了幾次,看來時嶼是真的不知道她的父母。
也是,他許多年不在國內,對國內的生態環境不了解也不奇怪。
而且她父母在海市的知名度肯定不如在上京。
即便知道,可能也隻覺得她恰巧姓盛而已,並不知道她是盛熙川和莫清殊的女兒。
不知道更好,起碼不知道她的「前科」,不會心生警惕。珍珠默默地想。
喝完粥,她靠在時嶼身上,兩人又抱著聊了一會兒。
珍珠不知不覺睡著了。
時嶼將她抱到臥室的床上睡,再醒來,已經是淩晨四點多。
珍珠低頭檢查自己,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時嶼躺在旁邊,牽著她的手。
老男人的純情讓她詫異。
珍珠得有了一點道德感,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了?
如果一個月後分手,會不會傷他太深?
畢竟他什麼都沒做錯,是她莫名其妙的征服欲和虛榮心在作祟。
如果時嶼知道她接近他的原因,不知道會怎麼想。
她坐起身,這一動,身旁的時嶼也醒了。
「我先回家。」珍珠揉揉眼睛。
時嶼在身旁抱住她:「也可以再睡會兒,等天亮我做早飯給你吃。」
「我不吃早飯,回家補會兒覺,一會兒去學校早八。」珍珠說著,已經從他懷裡抽身,下了床。
時嶼看她神情有點冷淡,心裡微微詫異,又覺得是自己太敏感,馬上把這個念頭拋在了腦後。
他怎麼跟個女人似的,在愛情裡患得患失了起來?
「那我送你上學。」時嶼說。
珍珠搖頭:「不用,我找了個包月的司機。他來不來,每個月都拿我一萬塊。」
果然是大小姐做派。
「好。」
時嶼有點失落。
他不想纏得太緊,可畢竟他們才剛確定戀愛關係,他渴望多接觸一點。
雖然知道這樣形容不準確,但這種一覺醒來小姑娘突然變冷淡的感覺好像……被渣男始亂終棄。
沒有「亂」,也隻是接吻了而已。
時嶼竟然才知道自己是個這樣患得患失的人。
珍珠那麼聰明,怎麼會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她換鞋往外走,又轉身踮腳啄一下他的唇。
「你如果下午不忙的話,要不要去接我?我們去約會。」
時嶼沉到穀底的心,又飛揚起來。
在珍珠離開之前,他兜住她的腰,把這個吻加深。
兩人吻到氣喘籲籲才分開。
在小姑娘臉上看到一臉春意,他終於踏實下來。
他笑自己,又不是沒談過戀愛,怎麼這麼一副不值錢的樣兒?
「好,我去接你。幾點?」
珍珠想了一下:「我要去圍棋社,五點半結束。」
時嶼點點頭:「好。」
「對了。」珍珠已經走到了門口,又回頭看他,「我們需要保密嗎?你介意被人知道嗎?」
時嶼不答反問:「你呢,你介意被人知道跟自己的教授戀愛嗎?」
珍珠搖頭:「不介意,我恨不得全世界炫耀。」
一句話,讓時嶼心口發燙。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自己已經被哄得妥妥帖帖。
「我也是,珍珠。」他舍不得她走,執著看她,「你是我人生中最美麗的意外。」
沒有之一。
珍珠笑起來,又撲過來親他一口。
「那晚上見。」
珍珠回家去了。
在自己的別墅裡,她又睡到七點。
出門上課時,又難得化了個妝。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是沒想到良心稍有不安。
不應該啊,時嶼隻是對她不錯,但傷過那麼多女孩的心,也不算一點瑕疵沒有的人。
她有什麼好不安的?-
下午的課3點多就上完了,圍棋社有活動,珍珠過去一直是點個卯就走,這次難得呆到了結束。
那個從她剛進社團就開始頻頻找她麻煩的組長陳子怡也在。
陳子怡一見她,眼裡閃過一絲輕蔑,之後便扭頭走了。
再回來時,全妝。
珍珠眼裡沒有她,她過來晃也當沒看見。
又有男生給珍珠送奶茶,珍珠微笑道謝,接過喝了一口。
陳子怡陰陽怪氣:「知道的,這是圍棋社。不知道的,還當是盛璨同學釣魚的地方。」
珍珠抬眼看她:「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我什麼意思,你別裝不清楚,你這樣的綠茶我原本隻以為小說裡才有,還真是長見識了。你是不是特別享受所有男生都圍著你轉的感覺?」陳子怡冷笑。
珍珠:「我還行。被人喜歡和關心總是開心的,但你好像特別介意。」
相比於陳子怡的劍拔弩張,一臉不屑,珍珠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不大。
因此在外人看來,明顯是陳子怡找茬。
「你有病吧陳子怡?我看你就是嫉妒珍珠有人喜歡!」給珍珠帶奶茶的男生看不過去了,先說。
陳子怡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被當眾斥責,丟了麵子,馬上橫眉倒豎:「你才有病,程安,你當盛璨會喜歡你?你不過就是她魚塘裡養的魚,死舔狗!」
程安不甘示弱:「你說誰舔狗?你就是嫉妒!自己是個醜八怪,嫉妒別的女人有人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