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的確是會騎馬的。
她長得乖,卻喜歡一切危險的運動,馬術算一項。
說來好笑,宋清殊學馬術的動機更是不純,那時候剛出國,她想陸先生陸夫人,想莫北丞,想盡一切辦法回國。
第一次接觸到騎馬的時候,她隻有155cm,站在那裡都沒有一匹克萊茲代爾馬高。
「小姑娘,騎馬是很危險的運動。」那位後來教過她很多的馬術教練說,「摔傷了可不要哭著找媽媽。」
宋清殊第一反應居然是,如果她受傷了可以找媽媽是嗎?
這便成了她學習馬術的開始。
很不巧,她在這方麵有點天賦,幾年來騎過很多匹馬,卻從未受過傷。
如今想起這些陳年往事,好像是別人的故事。
聽馬場主人這麼問,宋清殊還未開口,陸夫人馬上推她:「林叔叔這些馬都寶貝得很,從來不給客人騎的,還不快謝謝林叔叔。」
陸先生也接口道:「有護具嗎?給我們小寶找一套。」
宋清殊很意外,陸家夫婦不是那種喜歡讓孩子表演才藝的人,她小時候都從來不需要當著親戚的麵背古詩的,如今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她騎馬。
一定是乾爸乾媽看她心情不好,想讓她做點開心的事放鬆一下。
「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來,去給我侄女找一套新的護具。」馬場主人說。
於是,工作人員馬上拿了套護具過來。
宋清殊一看差點笑了,護具符合男采購人員對女士專用的刻板印象:死亡芭比粉。
但她這次出門,考慮到場合問題,的確是在衛衣外套內穿了一身黑色馬術服的。
脫掉外套,把護具穿戴好,宋清殊走到了那匹馬的麵前。
她左手接過韁繩,手指靈活地調整著長度,右手輕撫了一下馬鬃。
「飛雪乖一點哦。」她叫它頭套上燙金寫就的名字。
那匹馬聽懂了一般,居然眨了一下眼睛。
工作人員要來扶她,宋清殊擺擺手拒絕了。
她輕踩馬鐙,借力微微躍起,一個飛身便跨坐在了馬上。
上場時,宋清殊聽到了響亮的歡呼聲。
到後來,她越跑越快,帶著馬兒躍過了無數障礙,把人群遠遠甩在後麵,耳邊隻剩呼嘯的風。
大約7-8分鍾後,宋清殊騎了回來。
一時間圍觀的眾人贊不絕口。
「宋小姐真是英姿颯爽,這個馬術已經到參賽水平了吧!」
「宋小姐長得柔柔弱弱,沒想到能駕馭這樣的烈馬,真是人不可貌相!」
連向來低調的陸先生,都一臉欣慰對眾人道:「我們小寶看著柔柔弱弱,骨子裡卻是個要強的,做什麼都有模有樣。」
宋清殊被誇的有點害羞,她抿唇笑了一下,翻身下馬。
下馬的時候,眼睛掃過觀眾席,不看還不要緊,這一看,她險些一腳踩空——
她先是看到了蘇白,接著是幾個有點熟悉的麵孔,被眾星捧月在正中喝茶的,不是盛熙川是誰!
蘇白對她吹了個響亮的口號,豎起大拇指來。
宋清殊穩了穩心神,從馬上下來。
沒想到盛熙川也在,他們也有好幾天沒見了。
她把馬交給工作人員,走到陸先生夫婦身邊去。
「盛熙川居然也在。」她小聲跟陸夫人說。
陸夫人推她一把:「還不快去打個招呼,你想等著他來找你求和不成?」
宋清殊就沒想著求和,不想動。
陸先生在一旁道:「快去吧,就當是為了你那個姓樓的小朋友。」
想起樓玨,宋清殊馬上妥協了。
她不再爭辯,而是去自己隨身的包裡拿了幾包零食來,那是陸夫人買給她路上無聊吃的,話梅,薯片,堅果之類,甚至還有幾隻棒棒糖。
宋清殊能屈能伸,捧著那一堆零食到了盛熙川桌前。
她還沒開口,蘇白先誇起她來。
「行啊你,小清殊,看著弱柳扶風的,真沒想到騎馬這麼猛啊!」
宋清殊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過獎了蘇少,我在國外沒意思,每周上三節馬術課,堅持了8年,或許跟那時候的基礎有關。」
「喜歡騎馬的人,有很強的征服欲。小清殊,你是個征服欲強的人嗎?」蘇白一邊說這話,一邊瞟了一旁的盛熙川,「比如我們盛小爺,就是個征服欲爆棚,喜歡高難度的人。」
宋清殊這才看向盛熙川。
盛熙川修長的手指端著杯茶,臉上是一慣的散漫神情,好像蘇白的話跟他無關似的。
宋清殊道:「還行,但我喜歡挑戰高難度的魄力都在跑馬場上用光了,生活中反而比較隨遇而安,沒什麼大追求。」
見盛熙川依然眼皮都沒抬,她才把那些零食放在他們桌上。
「盛總,沒想到在這兒遇見,好巧。這是我乾媽選的零食,給你們嘗嘗。」
\\\"不巧,\\\"盛熙川閒閒接口,「陸先生特地邀請我來看馬術表演。」
……前麵發生的一切合理了起來,原來,陸先生和陸夫人做這一切,是為了她奪回「盛寵」。
跟古代的妃子,從冷宮裡溜出來在皇上的必經之路上唱個曲兒,跳個舞,是一樣的道理。
宋清殊心中大囧,麵上卻不動聲色。
「乾爸乾媽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盛熙川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再為難她。
宋清殊實在想問問樓玨的事怎麼處理,盛熙川會不會為難樓家,可這個場合不太對。
她放下零食,隻好對幾個人又笑了笑。
「那盛總,蘇少,我就不打擾了。」她又悻悻地走了。
宋清殊一走,蘇白看著她的背影,心疼得不得了。
「小清殊也要麵子的呀,你這樣說她,多沒風度。嘖嘖嘖。」他伸手去拿她送來的零食,拆開一包薯片,「你可真是鐵石心腸,看見這樣的大美人兒不待動心的。一直見小清殊穿裙子,今天這個騎馬裝可是颯到我了……」
蘇白還沒來得及吃,手裡的薯片袋子被抽走。
盛熙川隨手拿起一片,送到自己嘴裡:「你個死光棍,盯別人的老婆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