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
「他在靠近血湖!」
看著挾持著陳國公主的阿魯機緩緩移動,白隼語氣有些緊張。
在剛才的鬥法中,他便有意將阿魯機逼到湖畔遠處,就是擔心這禿頭祭司從血湖汲到「血元」!
到現在,眾人已經了然.
湖中那詭異的陳王,定然和「血修」「元修」大有乾係……
甚至,極有可能是這兩門術法的傳法者!
雖然還不確定這「湖中赤水」是何物,但若是真的被阿魯機尋到機會從其中得了便利。
那此時停手,無疑會變成了「婦人之舉」。
王大明,臉色陰沉。
無論如何,這長公主宋喬,不但是關鍵NPC,其贈與的「避塵珠」,亦當了大用……
目睹嬌花凋殘,有點可惜……
可王大明更不是什麼聖母,
「凝氣聚神,爭取一擊鑿穿他!」
王大明低聲向白隼說道。
禦術狙擊,成敗由天!
盡力即好!
白隼重重的點了點頭,便禦使著紫摩劍插到了阿魯機身前。
王大明緊接著沖阿魯機嗬斥道,
「老狗,休再上前!」
「你若叫聲爺爺,給咱磕三個,我便放你離去,如何?」
「……」
阿魯機聽著汙言穢語,怒目圓睜,又忽然想起死去的胞弟阿魯托,心中一陣悲涼,剛待回上一句,卻隻噴出了一口鮮血。
此時顧大勇也押送著敏穆爾和阿蘭朵主仆二人走來,口中還在大聲炫耀,
「那人和這祭司一般裝扮!」
「吃的咱腳布,那叫一陣歡快……」
聞言,阿魯機又是一口黑血噴出,險些站不住身子……
而在王大明說話之時,白隼劍指背掐。
一條「青繩」伏在地麵上,如掩在青蔓間的小蛇,緩緩的向阿魯機「遊」了過去!
……
「你是……喬兒?」
隨著被劫持的宋喬喊出了「父王」二字,湖中男子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也轉過了身子!
他看到大越祭司阿魯機,似乎並不驚訝。
但奇怪的是,他看向陳國公主宋喬的眼神,似乎有些迷茫。
「不對!陳國的『元修』早已死絕……」
「陳國不是大越的對手!」
「喬兒,應該已經死了……」
「你究竟是誰!」
陳王麵龐一陣抽搐,想要起身,卻被胸腹的藤蔓根須拉住,又跌坐回了了地上。
阿魯機,此時卻終於看清了湖中的陳王,一陣驚愕,隨即麵上悔恨交加,嘶啞著開口了,
「嗬嗬……」
「宋芝!你好狠的手段!」
「殺死了陳國的『元修』,還將我等『血修』算計了乾淨!」
「你究竟想做什麼!!!」
可湖中的陳王又陷入了短暫的呆滯,麵色不停變換,口中喃喃自語,
「你也來了……血元在哪……?」
「血湖……快乾了……」
「不對!……血元沒有用!」
「我修錯了……!」
「假的!都是假的!!!」
說到最後一句,陳王深深看了王大明和白隼一眼,猛然站起了身子!
「呃……啊!!!」
藤蔓的觸須,從陳王的胸腹抽出,帶出了條條肉芽,陳王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嘶吼。
但他這次沒有再跌坐回去,而是用手將那些觸須抓住……
隨後狠狠一拉!
已將那些藤蔓觸須徹底掙開!
王大明的心中一寒。
這陳王宋芝……好像瘋了!!!
宋喬還在岸邊喃喃哭喊,聲音淒絕,
「父王!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王宋芝此時卻一臉絕望的看著數之不盡的藤曼,滿臉不甘。
「我錯了……」
「都錯了啊!」
旋即,他伸手便將頂上王冠摘扔一旁,隨後腳下升起一團血雲,緩緩的飛向了阿魯機和宋喬的位置。
陳王的胸腹鮮血淋漓,頭發也迅速的變得花白,原本威嚴的樣貌已垂垂老矣,待落到阿魯機身前時,已成為一個佝僂老人!
「宋芝……你要做什麼!」
阿魯機見狀,慌忙後退了一步。
陳王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可旋即,陳王伸手在虛空一拉,阿魯機手中的骨杖便忽然飄起,直接飛到了陳王手中。
骨杖之上的痕斑盡去,顯出了本來麵貌,竟是一截……脊骨!
隨後。
陳王竟然將那脊骨緩緩的「插」入後背。
然後他佝僂的身影,也變得直了一些。
阿魯機麵色大變,伸手便要去抓宋喬。
但白隼早已瞅準時機,禦使「青繩」將阿魯機鞭到一旁。
陳王站定,宋喬也癱坐在了地上哭聲連連,
「父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王宋芝卻沒有理會,他昂起頭,環視一周,最後視線在王大明身上落下,
「道友可知……」
「宋某已活……三百有七!」
「我在北山種骨,又在蔓界種肉!」
「祭法寶替五髒,祭煉生靈之血,奪萃大地之精,以盼能得真道……」
「但聽道友一席話,方知我道休矣!」
王大明正在驚訝,但尋思著自己到底是拿了人家頗多東西,還是回了句,
「真法難堪,長生難求……」
「能有如此壽數,已然不凡。」
「道友也莫要太過憂忡!」
畢竟,這「陳王」怎麼看也是個腦袋不太正常的家夥。
對待精神病患者,首先要安撫為上。
陳王聽了王大明幾句後,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在地上氣息已亂的阿魯機,
「北山之杖,乃我背脊之骨……」
「傳法之人,亦然是我……」
阿魯機見陳王將骨杖塞入背後,又說出「北山種骨」四個字,那時就已心有猜測。
又聽到陳王如此說話,表情一陣絕望,
「嗬嗬……原來,都是你……」
「血元祭養『聖器』是假……祭養你才是真的!」
陳王緩緩點了點頭,表情也恢復了平靜。
他沖著阿魯機一抬手,這位響徹大越的大祭司,身上便被剝離出鮮血,沒幾息功夫就已成了具乾癟的皮囊。
而後,陳王才看向了癱在地上哭泣的長公主宋喬,
「凡人百歲一世,我已活三世……」
「在大陳納元多年,大元也被竭吸成了焦土……」
宋喬聞言啼道,
「父王……陳國的『元修』到底去哪了……」
「又為何讓大陳去打這次的必輸之仗?!」
陳王伸手指向了一旁的血湖,
「陳越五十年必有一戰,隻為補我這蔓界湖泊……」
「至於元修……」
陳王轉頭看向貫通上下的青赤「藤蔓」,微微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