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欻!」
「欻!」
血矛破空之聲響徹耳邊!
但其力道雖大,卻似乎因距離太遠,到了陣前幾丈就消散在了地上,化為一灘汙濁的血跡。
「蠻夷無恥之尤,交軍竟不『鬥將』!」
「那是什麼!」
「是……是魔羅嗎?!!」
「……」
軍中一片嘩然,已有些見過「血河」之人開始四處顧盼,想要脫陣而逃……
「鬥將?」
王大明,卻不可置否。
如果說「鬥將」是一種戰爭規則……
那麼對麵車輦祭壇上的幾位大越祭司,顯然已不用在乎。
畢竟,凡人的規則對這些掌握超凡之力的「真修」,毫無約束!
大越……
要來真的了!
昨夜的失利不但沒能讓對麵退縮,反而讓那些高高在上的「血修」惱羞成怒,竟不在顧及凡人的條框,直接擺上了祭壇,開始掀桌子了!
「義父……咋辦?」
白隼看這陣勢,也有些驚疑不定。
王大明卻緩緩搖了搖頭,而是盯著「血矛」化為的汙濁血液道,
「你將『岩甲術』施展一些,看看能否抵擋住這些血液的腐蝕。」
昨夜大越祭司阿魯托的「血河」,遇人即蝕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如果要想在戰場上撈到好處,沒有克製「血液」的方法,那就休要提起。
白隼點了點頭,手中射出一道淡黃光芒,一塊岩石便在「汙血」之上成型。
隨後,王大明眼中迸射出驚喜,
「好!」
今日一早他便來戰場查看過,但那是「血河」沒了蹤跡,現在得知「汙血」並不能腐蝕「岩甲」,王大明的心頭大石總算落下了些。
畢竟,在這種「副本」之中,如果對這種DEBUFF沒有抵抗力,那將會大受限製。
「您!」
「您是『元修』大人!!!」
一旁的宋喬卻忽然驚叫出聲!
她本已灰敗的麵容也重新煥發出了神色。
大陳長公主宋喬,對於「元修」,雖是又愛又恨,但此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即使王大明有萬夫不擋之勇……
但!
隻有真修才能對抗真修!
白隼卻沒有說話,上山久了,對這些皇室貴族的階級壓製,也淡了許多。
更何況,隻是在「迷境」之中的區區公主。
而隨著對麵的車輦漸漸逼近,王大明的臉色卻難看了起來。
車輦的祭壇上,一位禿頭祭祀正搓弄著顆圓球,正是昨日交戰時的血袍祭司阿魯托……
而另一位身材矮小的祭司……
王大明也見過!
正是進入迷境之時,天上灰雲凝聚的四顆頭顱中的「第三顆」,距離那帝王頭顱最近的一顆老顱!
隨著車輦向前,但卻沒有新「血矛」射出,方才的丈高「血人」也重復落了下去。
就仿佛剛才的一輪「長矛齊射」,隻是示威而已!
「速速命全軍撤退!」
王大明見宋喬還在呆滯,趕緊出言提醒。
他不知道這場戰鬥,是否是副本的「最終章」。
但按照「對抗」原則,如果這迷境是「劃陣營」的副本,「入迷者」不可能全都分配到陳軍陣營……
而如果陳軍被大越全殲……
此次「迷境」,很有可能會「解謎」失敗!!!
屆時,所有「入迷者」將永遠迷失在迷境之中!
王大明的好日子還沒開始,可不想在這迷境過活一輩子。
給個駙馬當都不行!
而如果任憑「血河」再度延開,陳軍將毫無勝算。
「義父!是那雲象之人!」
白隼忽然出聲提醒。
王大明卻心有所感的抬起了頭。
然後,便與那矮小的老者四目相對。
下一刻……
看著那矮小祭司踏上朵「血雲」徑直向自己飛來。
王大明知道……自己恐怕走不了了。
他似乎被……
盯上了!
***
阿魯機看著車前丈高的「血傀」,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由軍中壯卒精血練出的『血傀』,確實要比婦孺精血煉就的強上許多。」
旋即,他好似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玩具,指著陳國軍陣道,
「烏木,那人,是不是就是昨日斬殺努爾的『猛將』?!」
大越軍帥烏木無力的癱坐在地。
他聽聞過這些不常露麵的「血修」殘忍……
卻沒想到,竟然連對自己陣營的兵卒都毫不留情!
整整八千名精壯先軍!
片刻的功夫就化為了血水!
到現在,他才明白了之前「大祭司」的打算。
為何交戰之時不乘勝追擊……
為何大勝之後從來不留俘虜……
為何等到大陳糾結完勤王兵馬之後,才開始進行決戰……!
讓這些「阿魯」成為軍中祭司,幫助自己攻略陳國,隻是幌子!
而在兩國軍隊匯集之時,將天下精卒一網打盡……
才是真相!!!
烏木忽然想起父親之前說過的話。
「都聽大祭司的……都聽大祭司的……」
原來,自己引以為傲的強大軍隊,在「真修」麵前,隻如螻蟻……
無論之前「血修」「元修」之爭的真相到底如何。
但「元修」死絕,從今以後……
生民將徹底變為血豬和牛羊!!!
「大哥!那人就是昨日射我法車之人,還有那隻猛虎……!」
阿魯托忽然出聲提醒。
大陳的那個刀斬努爾的高大將軍,他可是念念不忘……
與失蹤的阿魯玉不同,阿魯托和阿魯機乃是親生兄弟,也是目前大約唯二的兩個真修。
而「阿魯」這個稱呼,在大越的典籍中,意為……「至高無上」!
阿魯機聞言,緩緩摘下了頭上的血色兜帽,露出了那顆光禿的頭顱。
他的頭顱之上,血紋密布,絲絡紋理一直糾纏到了脖頸。
下一刻,阿魯機淡漠笑道,
「嗬嗬……」
「在落幕之前……」
「就讓烏木將軍看一看……」
「真修和凡人……到底有什麼區別!」
說罷,殷弘的血液從車輦底部升起,化為了一朵血雲,浮在了阿魯機的身前。
隨後,阿魯機一步便垮了上去,其矯健的身手哪裡還有以往老邁的模樣!
「大哥!你……難道要?!」
祭壇上的阿魯托一聲驚呼。
而阿魯機望著天上圓月,聲音有些寂寞,
「從今天之後……」
「便再也沒有出手的機會了吧……」
車輦停止了前行。
而阿魯機,架著那朵血雲,開始向兩軍陣中的位置緩緩漂去。
「劈啪~」
他的身體突然發出陣陣脆響,緊接著身上的血色紋路慢慢變得更加明亮。
隨後……
阿魯機瘦小的身體開始拔高!
四尺……
五尺……
八尺……!
雖後,他乾癟的身體迅速隆起,將那寬大的衣袍都撐的碎爛!
待飛到中軍陣前,身材瘦小的大越祭司阿魯機,已變成了一身材魁梧,肌肉猙獰的八尺壯漢!
阿魯機麵帶獰笑,聲徹軍陣,
「那騎虎的陳國將軍……」
「何不前來……」
「領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