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未央城,薄霧還未散盡,街邊的早點攤子已經支了起來。.
蒸籠掀開,白霧裹著肉包子的香氣飄了滿街,炸油條的鍋裡「滋啦」作響,金黃的油條翻滾著,被老板用長筷子夾出來,瀝乾了油,摞在竹筐裡。
江雲坐在一家老字號的早點鋪子角落,麵前擺著一碗熱豆漿,兩根剛出鍋的油條,還有一籠冒著熱氣的蟹黃湯包。
他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個湯包,輕輕咬破薄皮,鮮甜的湯汁流進勺子裡,再一口吸進嘴裡,滿足地眯了眯眼。
隔壁桌的幾個漢子正聊得熱火朝天。
「哎,聽說了嗎?昨晚城裡又打起來了!」一個絡腮胡子穿著白色襪子的男人咬了口燒餅,含糊不清地說道。
「嗨,這有什麼稀奇的?」對麵瘦高的男人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未央城哪天沒點動靜?前幾天東街那幫禦獸師為了爭一頭稀有禦獸,差點把半條街都拆了!」
「這回可不一樣!」旁邊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我侄子昨晚在城防隊當值,說是看見好幾道黑影從天上飛過去,那場景簡直是,震得城牆都在抖!」
「真的假的?」有人不信,「誰這麼大膽子,敢在城裡鬧事?」
「誰知道呢?」婦人撇撇嘴,「反正今早城防隊的人嘴巴嚴得很,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江雲低頭喝了口豆漿,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這幫人聊得熱鬧,卻不知道昨晚被追殺的人,此刻就坐在他們旁邊吃早點。
吃完早飯,江雲慢悠悠地踱步到了城主府。
這裡是他的第二個辦公地點,平日裡處理一些公會升級、解散的審批事務。
今天,他特意坐在這裡,等著銀翼公會的人上門。
昨晚那五個君王級禦獸師,雖然被他解決了,但銀翼公會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按照規矩,公會之間若有沖突,必須由城主府調解。如果他們不來,那就是公然違抗未央城的律法。
江雲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落在門口。
早上,沒人來。
他皺了皺眉,但也沒太在意,隨手翻看起桌上的公文。
中午,依舊沒人來。
江雲放下筆,眉頭皺得更深了。
銀翼公會的人,什麼時候這麼沉得住氣了?
傍晚,夕陽西下,城主府的大門依舊靜悄悄的。
江雲的耐心終於耗盡。
「砰!」
他一掌拍在桌上,實木的桌案瞬間裂開一道縫隙。
「不對勁……」
銀翼公會昨晚敢對他動手,今天卻不敢來城主府解釋?
莫非,他們根本不是銀翼的人!
這個念頭隻不過是一閃而逝,江雲的仇人不算多但是絕對不少。
緊接著江雲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門口。
「城主大人,您這是……」門口的侍衛小心翼翼地問道。
「備車,去銀翼公會。」江雲冷聲道。
侍衛一愣:「現在?可天都快黑了恐怕……」
江雲掃了他一眼,侍衛立刻閉嘴,轉身跑去安排。
十分鍾後,江雲站在銀翼公會未央城分部的大門前。
大門緊閉,門上貼著封條,很顯然他們已經走了。
江雲瞳孔一縮。
在銀翼公會的大門上,那張蓋著城主府印章的封條在風中微微顫動。江雲盯著封條邊緣的冰霜痕跡,眉頭緊鎖。
未央城能批這種封條的人,隻有兩個。
一個是自己。
另一個,是先臨學院的校長,也是這座城市的真正掌控者程瀚霖。
江雲的禦獸生涯,就是從先臨學院開始的。
程瀚霖不僅是他的導師,更是未央城權力體係的核心。
「如果是程校長的話,那麼就放過他們一次,不過這第二次對我出手可是不能這麼簡單就了解了。」江雲麵色一沉,指尖輕輕一劃,封條無聲燃燒,化作灰燼。
猩紅公會總部,雷戰正靠在訓練場的牆邊,手裡捏著一張殘缺地圖。
見江雲回來,他咧嘴一笑,隨手將東西拋了過去。
「你要的東西,給你。」
江雲接住殘片,,上麵刻著模糊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地圖的一部分。
「這東西你都能找到,從哪弄來的?」
「黑市。」雷戰聳聳肩,「有個老家夥說這東西是從『靈蘭古城』帶出來的,我花了不少錢才搞到手。」
靈蘭古城這個名字讓江雲眼神一凝。
他立刻從儲物空間中取出另一塊殘缺的地圖。
那是之前在王胖子那裡得到的,正是這張圖,指引他找到了熵之龜。
兩塊殘片拚在一起,紋路竟然完美契合!
地圖上,一條蜿蜒的路線貫穿整個靈蘭古城。
「靈蘭古城。」
「靈蘭古城……」江雲低聲念出這幾個字,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這一次他要找的,就是熵之龜的原主人!
江雲沒有急著出發,而是先去了先臨學院。
學院依舊如常,學生們在訓練場上操控禦獸,導師們在一旁指導。
江雲穿過熟悉的走廊,徑直走向校長室。
推開門時,程瀚霖正坐在窗邊喝茶。
這位年過六旬的老者,頭發花白,麵容慈祥,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學者。
但江雲知道,他是未央城真正的掌權者之一。
「江雲?」程瀚霖抬頭,微微一笑,「稀客啊。」
江雲沒有廢話,直接將銀翼公會的封條放在桌上。
「這東西,是您批的?」
林玄看了一眼封條,神色不變:「是我。」
「您就打算這麼放過他們?」
「銀翼公會違規操作,私自研究禁忌禦獸,自然要查封。」程瀚霖端起茶杯,語氣平靜,「我知道他們做的這些事情,不過他們身後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個分會不及他們主公會十之二三。」
江雲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昨晚,銀翼公會的人襲擊我。」
林玄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很快恢復如常:「哦?那倒是奇怪了。」
「是很奇怪……」江雲冷笑,「我正打算去刑事問罪呢。」
林玄放下茶杯,目光終於變得嚴肅:「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想去殺了你,為什麼選擇在城內動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