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你嗎，姐？」
一個很意外的聲音從胡同口響起。
聲音很好聽。
清脆，圓潤。
像是帶著一點播音腔的共鳴。
但喊『姐』的時候，並不是那麼純粹。
有點若有若無的『心虛』。
估計是不確定在陰暗的路邊角落。
自家的姐姐會抱著一個男人的脖頸吧唧吧唧的親。
實在是有些顛覆她的想象。
可瞧了好半晌。
足足一分鍾。
姐姐出門時穿的那條裙子，當妹妹的應該不會認錯。
即便是同款的裙子。
可剛剛那人調整呼吸時急促的喘息兩聲。
一不小心夾雜了點鼻音和哼哼唧唧的嗓音。
有姐姐的韻味兒。
隻是以前從沒聽姐姐這麼表達過而已。
畢竟是兩姐妹。
熟悉的感覺還是很濃的。
於海棠這個妹妹如果不是心裡確定個八九不離十，哪會大晚上的開口吸引陌生人關注？
紅橋在解放前是一片雜草和臭水溝。
魚龍混雜之地。
晚上大姑娘小媳婦甚至十來歲的女孩童，那都是不敢出來冒泡的。
建國之後修了路。
地痞惡霸被打散、趕跑了許多。
這十來年的改造和變化，才顯得越來越正常。
可住在這裡的人們，骨子裡那股勁兒都還在。
於海棠也是真認出了姐姐才會發出聲音。
她可是瞧了一分多鍾呢。
姐姐於莉的屁股蛋子上。
那兩隻捏來揉搓的大手，就一直沒離開過。
也沒有一秒的消停過。
「啊？海棠？」
於莉聲音透著驚訝和慌張。
被捉住奸情的慌張無措。
胡同口的於海棠甚至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心道：姐，你可以先把舌頭收回嘴裡，再開口說話的。
「姐，真的是你呀？」
於海棠走出來。
她故意的。
大長腿邁的步子很大，交疊也很快。
三五步就走到了兩人近前。
她就是想看看一貫眼界很高的姐姐，能夠看上的，舍得這麼『投資』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濃眉大眼國字臉。
騎著一輛嶄新的二八大槓。
除了眼睛有點好看，也沒啥特殊的啊。
於海棠心裡又吐槽了一句。
「大茂，這是我妹妹，於海棠。」
「姐，這是我未來姐夫嗎？」
「海棠你好，我是你姐夫，你可以喊我大茂哥。」
許大茂伸出手，微笑著道。
「姐夫你好，你做什麼的呀？」
吃飯的時候，於莉說過家裡情況。
於海棠還在上學。
距離畢業還有一年多。
學的是文科，所以喜歡文學，平日裡愛去圖書館、美術館……
於海棠伸出手。
和準姐夫許大茂握在了一起。
許大茂捏著於海棠柔軟的小手，搖晃了兩下，隨即放開。
「大茂是電影放映員，還是編劇呢。」
顯擺自己。
顯擺自己的眼光、運氣和男人。
是女人骨子裡帶著的基因。
尤其是一個家裡的姐妹。
潛意識裡的攀比從始至終，估計死了都得比較墓地位置好孬。
「編劇？」
於海棠眼睛亮了：「姐夫你寫過什麼電影啊？」
「最近上映的一部片子是《地雷戰》。」
許大茂沒有多解釋。
語言的藝術嘛。
既然是最近上映的一部。
言外之意是還有別的？
於海棠誤會也無所謂。
先入為主嘛。
誰讓於莉介紹自己是編劇的。
如果以後察覺了，非要爭執。
許大茂也無所畏懼。
意思可以是最近上映的這個劇本，是《地雷戰》。
意思也可以是最近上映的一部片子，逗號，《地雷戰》是我寫的。
種花家文字語言博大精深。
小姨子自己瞎理解，關他親親姐夫什麼事兒。
怎麼也不能賴到自己頭上。
「《地雷戰》？」
於海棠突然就瞪大了眼：「就是電影院裡現在放映的那個新片《地雷戰》？」
「嗯，答對了。」
「大茂哥，我可喜歡《地雷戰》這部片子了，最近這一周，我看了兩回，今天下午還……」
「海棠，你今天下午學校沒課嗎？」
「哦，就是學校組織的。」
「莉莉，海棠，天不早了，你們回家再聊吧，我也要回去了。」
「大茂，你路上慢一點，注意看路。」
「放心吧。」
許大茂走到支起來被遺忘在電線杆下的二八大槓跟前。
雙手握住車把。
右腿後蹬踢出。
瀟灑的踹到後撐子上。
許大茂緊接著大長腿一甩。
便跨坐到車座上。
「莉莉休息日我來接你。海棠妹妹再見。」
許大茂特意朝著於海棠擺了擺手。
於莉和於海棠這對姐妹花並肩站在路邊，都舉起手對著許大茂搖呀搖。
許大茂笑著點了點頭。
腳下用力一蹬。
車子便竄出去，前麵三米之內急轉掉頭，再揚長而去。
「海棠，你姐夫騎車是不是很帥呀？」
於莉凝望著許大茂飛馳而去的背影，又陷入了戀愛腦的自我陶醉中。
這是我男人。
連騎車掉頭都那麼帥。
「嗯，很帥。」
於海棠也望著準姐夫許大茂的背影有點出神。
但帥的究竟是騎車掉頭的背影，還是《地雷戰》編劇的身份，亦或者是八大員之一電影放映員的工作？
就不為人知了。
於莉心思都放在許大茂身上。
可許大茂在於海棠偷看這邊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胡同口探出半個身子的漂亮姑娘了。
目測172的身高。
明媚皓齒，大眼睛，高鼻梁，雖然褲子有點又肥又寬。
但於海棠走出來的那兩步。
繃起褲腿的瞬間，也被許大茂盡數看在眼裡。
不比姐姐於莉的大腿粗，但比姐姐於莉的腿更長。
如果扛得住。
應該能玩好多年都不會過時。
而且，因為長度足夠。
還能培養和調教好多花樣呢。
於海棠這個妹妹可沒看上去那麼單純、簡單。
小姑娘心思很活泛。
一開始就接連喊了兩聲『姐夫』。
再聽到姐姐介紹許大茂是『電影放映員』的時候，也沒改口。
直到聽見寫《地雷戰》這個消息後。
沒有任何預兆的。
於海棠自己改口喊了『大茂哥』。
什麼意思？
這妮子有點小心思。
也有點心機呢。
不過聰明的姑娘，勢力點的姑娘，小資情調一點的姑娘。
許大茂都挺喜歡。
而如果這三個特質都落到某一個姑娘身上。
許大茂覺得自己可以百分百拿下。
投其所好罷了。
對於此時的許大茂而言，輕鬆的很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