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回到南鑼鼓巷四合院。
前院垂花門西側那截遊廊邊上。
閻解成、李衛東和後院的劉光天在聚眾抽煙。
閻解放像是剛準備回屋。
背著身子往西廂房裡麵走。
閻解成瞧見許大茂,撇了撇嘴,說話聲音故意高了點,沒招呼。
李衛東讓了讓許大茂。
許大茂笑著擺了擺手,腳下沒停。
他跟閻埠貴老兩口剛剛『談妥』,搭了一點點『默契』。
肯定不會因為閻解成的態度就鬧不愉快。
許大茂瞄了一眼就看出閻解成對自己不友好。
雖然不知道為啥,但圈子不同,就不要強融。
何況閻解成也不是啥本事人。
湊合他沒啥意思。
「大茂,你爸媽來家了。」
劉光天吐了個煙圈,不經意的說。
「哦,謝了,我先回去,你們繼續。」
過了穿堂。
中院西廂房門口。
秦淮茹正在拾掇碗筷。
許大茂推著車子經過。
秦淮茹仰起臉,幽怨的瞥了許大茂一眼。
許大茂心裡好笑。
八成又是被自家老爹給『趕』回來了。
許父不是很待見中院西廂房的兒媳婦。
更篤定自己兒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娶一個寡婦。
剛搬走那會兒,回來的次數多點。
碰到好幾回。
每回都是直愣愣的往外麵趕。
這半年其實好多了。
許大茂不知自家便宜爹媽咋突然想著過來。
又不是休息日。
自己也沒跟他們說回來的事兒。
西廂房窗戶上多了個大餅子臉。
隔著玻璃就看得出那張老臉拉的好長。
許大茂瞥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吃了嗎?」
「剛跟婆婆和孩子們吃完。」
「嗯,我先回了,有啥事明兒再說。」
許大茂今天的『活動量』勉強達標了。
年紀輕輕也需要懂得量力而行。
隔三差五總是透支也不是個事兒。
許大茂推車便走。
北房正屋恰好有了動靜。
許大茂扭頭看了過去。
一個瘦瘦的小夥子先一步走出來,然後往旁邊一閃,站在門側候著,上半身還微微傾著。
有點恭敬的小樣兒。
何雨柱走出來。
瘦小夥便又去幫何雨柱合上屋門。
「嘿,大茂,剛回來啊?」
「嗯,出去辦了點事兒,吃了沒啊?」
「沒呢,我這也正好要回廠後廚那邊辦點事兒,估摸著辦完了事兒再吃頓好的。」
「哦?」
許大茂一怔,隨即表露出一個很開朗的笑容:「我就提前恭喜你啦。」
「同喜,同喜。」
何雨柱帶著瘦小夥走了。
許大茂聽何雨柱喊那人叫『馬華』。
便知道瘦小夥是何雨柱的徒弟。
這徒弟人品可是相當不錯。
跟著何雨柱,有點浪費了啊。
原劇情何雨柱拉胖子去給閻解成家的飯館幫廚,最後徒弟搶了師傅的活後,卻因為料包的問題拉胯。
以此推斷。
胖子拿不到料包配方。
馬華那時候也夠嗆。
畢竟何雨柱被擺了一道的第一時間,也是有些意外胖子背叛的。
傳統手藝人教徒弟習慣留一手這陋習……
許大茂眼角餘光忍不住掃過東廂房南邊屋門。
所謂近墨者黑。
何雨柱這些做派,跟他的廚師師承沒啥關係,倒是跟一大爺易中海有點一脈相承的味兒。
東廂房沒啥動靜。
許大茂推著二八大槓上了抄手遊廊。
遇到了從後院走過來的易中海。
估計他是去後院聾老太太屋了吧。
隻是今兒這時間有點長啊。
擱往常。
易中海在這個點兒早就回去了。
兩人麵對麵都看到了對方。
許大茂沒招呼,但推著車子往右邊靠了靠。
也算是行動上的一點禮讓。
總歸是要讓這道德老蔭庇感覺得出來卻說不出啥來。
「大茂回來了?」
沒成想,這一次易中海倒是先開口了。
「回來了,一大爺吃了沒啊?」
「哦,我吃過了。倒是你爸媽還在等你回去吃飯呢。」
「不知道他們今兒過來,我先回了啊一大爺。」
「嗯。」
兩人擦肩而過。
易中海的表情許大茂沒看到。
但他心裡卻覺得古怪。
自己和易中海的關係,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融洽了?
過去都是招呼一下,甚至點個頭就能混過去的。
許大茂回到後院西廂房。
二八大槓停在窗戶下麵。
許父聽到動靜,抻頭看了一眼,發現許大茂回來,便走出屋外。
「你新買的自行車?」
「單位獎勵了一張自行車票,昨個兒剛提了。」
「自行車票都獎勵給你,說明你在單位很受器重,不錯,不錯。」
許父贊許的點點頭,越過許大茂,繞著新二八大槓轉悠著瞧。
「大茂,趕緊進屋洗手,就等你啦。」
許母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哎,來啦。」
許大茂應了一聲:「爸,我先進屋了啊?」
「去吧,去吧。」
許父頭也沒抬,右手正抓著腳蹬子使勁兒擺布呢。
許大茂進了屋。
一邊洗手,一邊聽許母碎碎念。
「回來也不去家裡說一聲。」
「這麼老晚的不回家,在外頭閒逛算啥事。」
「以後可得踏踏實實過日子,別整日裡不著五六……」
許大茂洗完了手。
屋外劉光福喊了聲『許叔』。
許父也笑著跟劉光福問了兩聲。
聽著聲音。
劉光福像是往外跑。
許父回來,也洗了把手。
洗的很草率,手指頭肯定碰到車鏈上過。
上麵有兩塊油汙。
許大茂瞧見許父沒用皂子。
隨便劃拉了兩下,油汙都抹毛巾上了。
許大茂當即決定。
那毛巾得換。
以後當擦腳布吧。
明兒就去北新橋百貨商店買新的。
許大茂穿越過來,許父和許母這一對便宜爹媽就搬走了。
原身和他們的親情,現如今的許大茂沒有繼承多少。
喊一聲爸媽沒關係。
真沒親到能夠共享邋遢的地步。
要說這方麵的忍耐性,許父還不如秦淮茹呢。
「以後不要總是讓中院的寡婦來這邊。像個什麼事兒啊。」
許父一屁股坐下,頭一句就是這個。
「是啊,大茂,以後你談了對象,人家要是一打聽,知道院裡有個寡婦天天來你屋,影響也不好。」
「我懂,現在不還沒對象嘛,讓秦姐過來幫我拾掇拾掇,我也省事兒。」
「哼,不像話。」
許父抬高了點聲音。
許大茂剛拿起的筷子便又放回到桌上了。
他倒不是尊重長輩。
而是眯起了眼,稍稍側身,看向左邊的許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