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下班，回了四合院。
他沒有自行車。
也沒有置辦一輛自行車的念頭。
回到中院。
一大媽已經做好了飯菜。
易中海拿了提前準備好的一份飯，給聾老太太送過去。
一大媽和易中海對於聾老太太的照顧，是以易中海為主。
也就是易中海每一天都會去後院聾老太太屋一趟。
如果早上去，晚上這一頓，大概率就會讓一大媽送去。
當然了，如果易中海心裡有事需要揣摩，或者在廠裡有什麼……
他回來也有可能繼續去後院。
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聾老太太對於易中海而言，不僅僅隻是一個需要被他照顧的老太太。
聾老太太的情況，雖不說深不可測，卻也相當有淵源。
不然易中海憑什麼當這個八級工？
軋鋼廠豈能留得下八級鉗工？
要知道京城的八級工，早就有一個算一個都送到老三線去了。
一個剛剛借助公私合營成為公辦企業的小小軋鋼廠，也能留得住八級工？
隻是需要易中海頂著這個名頭，多領一份錢，幫聾老太太養老罷了。
別的地方且不說。
但軋鋼廠，畢竟曾是她們家的。
總得有點人情味兒在。
易中海拎著飯菜來到後罩屋。
最正中的兩大間便是婁老太……呃，那個，聾老太太的房子。
「餓了吧，我給你送晚飯過來了。」
易中海像哄媽媽似的。
進了屋。
一邊念叨著，一邊在桌上把飯菜攤擺開。
「哼，還有心思吃飯呢。你這院子裡的一大爺，都快被架空嘍。」
「您吶就放寬心吧，我心裡有數，沒問題的。」
易中海以為是聾老太太知道了賈張氏一大早去救助他的事情了呢。
這件事易中海回來的路上也琢磨過。
以他對許大茂的看法，估計嚇一嚇，就能把許大茂嚇跑。
畢竟易中海將心比心。
如果他自己是許大茂現在這樣的條件，也不會考慮娶秦淮茹生過孩子的寡婦。
還生了好幾個。
「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麼？狗屁，你呀，還是太年輕。」
聾老太太拄著拐棍兒來到桌前。
易中海攙扶著老太太坐下。
聾老太太抻著脖子往桌上一瞅，嘴皮子吧唧了兩下。
「唉，我想吃口好的，紅燒肉也行，東坡肉更好，嗯，還是東坡肉好吃，哎呀，那個油汪汪喔……」
「明天我下了班就立馬去給您買肉，好不好？今天先湊合著吃點，啊。」
聾老太太一隻手拿起筷子，另一隻手抓了個大灰麵饅頭。
別看聾老太太年歲不小，牙口一般，可人家胃口卻好。
頓頓能吃一個大白饅頭。
「柱子下午跟著許大茂來後院了，還有說有笑的。」
「怎麼了這是？何雨柱沒在食堂上班？」
「哼，你管那個乾啥。」
聾老太太筷子點了點桌麵：「院子裡的這小一輩，就屬柱子和許大茂最大，這倆以前也都不對付。」
「有道是鷸蚌相爭，才能讓漁人得利，這以後要是他們倆合起夥來，你這個一大爺還能坐的舒舒坦坦的？」
聾老太太瞪了易中海一眼。
有種訓兒子般的怒其不爭。
易中海下意識皺起了眉。
「許大茂和傻柱這倆人，從小掐到大，還能說和好就和好嘍？」
「你小瞧那個許大茂嘍。就瞅他做的這些事兒，以後斷不是個好相與的。」
「老太太，那您覺得這事兒怎麼辦好呢？」
「柱子也不小了，該給他相一個媳婦兒了呀。」
「行。回頭我就去廠裡打聽打聽，看有哪個合適的，給他們牽牽線。」
「你覺得曉娥那個丫頭怎麼樣？算起來，也20多歲了，也是時候找個婆家了。」
易中海眼神閃過迷茫。
又仔細想了想，突然想了起來。
「您是說婁董……婁家那個閨女？」
易中海說完，瞧聾老太太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那可是大資本家啊，人家能看得上傻柱？」
「你呀，唉，我說你什麼好呢。就因為他家之前在廠裡當董事長，現在日子才難熬不是嗎？閨女嫁給了柱子，看似下嫁，不也是一種積極態度？」
積極態度？
易中海細細一琢磨。
頓覺這事兒還真挺有戲。
像是婁家一類的不少人，其實從56年公私合營後就每況日下了。
現如今，生活雖說不收影響，但無論是品質還是環境，都大不如前。
通過結親表達一種深入人民群眾的態度和決心。
總歸是一件好事。
易中海猛地就又佩服起這個老太太來。
雖然一直身居後院，低調不露頭。
可每月都借著換糧票的時候，去跟外麵換些她想要知道的信息。
譬如大方向的。
譬如她最關心的那幾個老同誌的。
是否還在一線工作啊。
是不是有調動啊。
或者乾脆就病退、退休？
甚至去大西北改造星球……
易中海對聾老太太的尊敬。
除了老太太在工作方麵可以保他半生無憂外。
便是老太太的睿智和洞察事情本質的那種敏銳和精明。
隻是……
婁資本家的閨女嫁給傻柱？
易中海伺候完聾老太太吃喝，收了碗筷，推門來到後院。
一邊走，一邊陷入了沉默。
易中海想到了何雨柱的吊兒郎當。
想到了食堂看到他梗著脖子嬉皮笑臉的形象。
就覺得跟吃了蒼蠅似的不舒服。
易中海是頂瞧不上何雨柱的那一個。
來到中院。
秦淮茹正在往鐵絲繩上掛衣服。
她舉著胳膊，踮著腳。
身段側麵在易中海眼前越加顯得凹凸有致。
易中海雖然年紀大了，可男人至死是少年。
對於美的事務，男人隻要不被掛在牆上祭奠，就會一直惦記。
如果說把養老托付給吊兒郎當的傻柱。
易中海倒是覺得，秦淮茹給他養老倒也不錯。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來。
易中海覺得自己思路仿佛突然之間被打開。
是啊。
為啥非要找個大小夥子給自己養老呢？
好看的姑娘見天在自己床前伺候，不是更養眼嗎？
隻是吧。
秦淮茹和許大茂現在這個樣……
而聾老太太一腦門的想要撮合婁曉娥和何雨柱。
那如果把許大茂和婁曉娥湊湊呢？
易中海猛然停住腳步。
他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