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場交易,你們確確實實將阿彩送回了人魚族。」
長老出聲道謝,隨手拿出了兩條魚尾:「這是人魚族蛻落的魚尾,可入藥可製成靈器,將魚鱗含在口中,便可像魚兒一樣,在水中自由遊行。
禮物並不貴重,權當我的一些心意,將來你們若有需要之處求助人魚族,我們願獻綿薄之力。」
「既是前輩的心意,晚輩就不客氣了。」薑時願收下了魚尾。
司漾同樣將魚尾放入儲物袋中,隨後看向四周:「前輩,我們該如何離開地下宮殿?外頭有不少人守著,若出去定會和他們碰上。」
鍾家子弟不難對付,棘手的是鍾家家主鍾有道,誰知道人是否真正走遠。
「這個你們不必擔心。」
長老伸手朝著宮殿內某處拐角指去:「宮殿不止一條出路,那裡的盡頭有扇紅色的門,推開大門就會被傳送到另一片海域。這個出路還是人魚族出事後,我特地做的。」
薑時願看向他手指的方向,點頭表示明白:「前輩,那我們就先走了。阿彩,有緣再見。」
「好!」
阿彩有些不舍,語氣聽起來有些哽咽:「薑時願,你在外麵定要好好的,待百年後我修成人形,定會來找你,你可別死在外頭!」
薑時願一笑而過,眸色平靜:「我這人向來惜命,想要我的命沒那麼簡單。」
「阿願,你背後有小福域還有霧隱域,有我們在,沒人能動你,除非他們想挑戰兩域。」司漾不緊不慢出聲。
「有你們在,我自然安心,但我更想靠自己。」薑時願道出心中所想:「我更希望有朝一日,他人忌憚的是我的實力。」
「我信你。」
司漾不假思索回應著。
仿佛吃飯喝水那樣簡單。
兩人並未多留,簡單告別後,便離開了此處。
「長老,那邊盡頭是不是有兩扇紅色的門?」阿彩飄盪在空中,有些困惑道:「這兩扇門哪一扇才是出口?」
「什麼!兩扇紅色的門?」
長老頓時瞪大雙目,眼瞳猛地一縮,懊惱地伸手敲了敲腦袋:「大事不妙,我這記性越來越糟糕了!竟忘了有兩扇紅色的門!我們趕緊追上去!」
長老火急火燎地追了上去。
阿彩緊隨其後,不解道:「長老,你看上去為何如此慌亂,這門難道有什麼玄機嗎?」
「當然有!」
長老脫口而出:「其中一間屋子專門培育人魚族的香料,那種香料是為了延續人魚族子嗣用的。人魚族被滅族後,僅剩的人魚族並不多,有時候就需要這種香料助人魚族延綿子嗣。」
「啊!那要是走錯豈不是會害了他們!不行不行!薑時願是好人,她還助我回家,我們不能害她!長老,你再走快一點!」
阿彩急切的催促著:「人魚族向來知恩圖報!」
然而,等兩魚趕到時,司漾和薑時願已經進入了近的那扇紅色的門,真正的出口遠在另一頭。
「完了完了!」
阿彩發出了尖叫:「他們進去了!」
長老用力拍了下頭:「這間屋子雖然是培育香料用的,但也不是胡亂催情。隻有心意相通的兩人,才會受香料影響,反之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若他們當真心意相通,我們也不算害人,頂多是推波助瀾。」
阿彩這才放下心,同時還不忘出聲催促著:「長老,你快把門打開,把人放出來不就行了?也能彌補過失。」
長老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不是我不想開門,而是一男一女進入屋子後,隻能從裡麵打開。外麵的人是無法開門的,隻能耐心等待。
阿彩,你也不必太擔心,這種香料隻對心意相通的兩人有效,興許他們很快就會從屋中走出。」
阿彩清楚,這種時候著急是沒有用的,她所能做的便是耐心等待。
屋中。
薑時願和司漾正左右張望。
「這間屋子看著有些不對勁。」
司漾挑眉,視線正一寸一寸地掃向屋中的每個角落:「這裡看起來不像出口,桌上放著如此多的瓶瓶罐罐,更像在研製什麼。」
薑時願看了眼周圍:「我們應該走錯了,出去再找找。」
她下意識推門而出。
大門似有千斤重,怎麼都推不動。
「怎麼回事?」
她抬手聚起一道靈力,打向麵前這扇紅色的大門,門紋絲不動,沒有絲毫推開的跡象。
她心中一沉,立即看向司漾:「我推不開這扇門,你試試能否打開。」
司漾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垂著頭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司漾?」
她下意識出聲詢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司漾抬起頭,眼神飄忽,充滿情欲,嘴裡正輕聲呢喃:「阿願。」
空中飄盪著一股異香,味道淡雅很好聞,薑時願立即結了個屏蔽陣,將香料隔絕在屏蔽陣外。
她的速度還是慢了。
在進入屋子時,就已經吸入了不少香料,現在用屏蔽陣晚了。
她隻覺得渾身燥熱,身上滾燙,就連腦袋也昏昏脹脹,麵前的司漾看起來比往日還俊上幾分。
「阿願。」
富有磁性的男聲傳入耳中,似有無數螞蟻在耳中爬行,讓人心癢癢的。
她情不自禁朝著司漾靠近,總覺得走近一些,能夠緩解不少燥熱感。
就在她將手勾在司漾的脖頸上時,司漾眼中恢復了一絲清明,猛地拔出一把匕首往自己的手臂上刺去。
鮮血四溢,濃鬱的血腥味取代了空中那股異香。
「薑時願,清醒點。這屋中的香料有問題,並且藥效還很猛,哪怕隻吸入一點,都會不斷的影響我們的思緒。」
司漾恢復了理智,猛地後退了步,劍眉緊皺,眼中帶著少許警惕:「這種事必須是你情我願,而不是在藥物下,影響到我們。」
他眼中的清明隻堅持了片刻,眼神再度變得渾濁,就在他準備繼續拿匕首刺自己時,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摁住了匕首。
薑時願迎上他的視線,清脆的女聲緩緩落下:「我若說,我願意呢?」
香料無時無刻地影響她的思緒,她得到過人魚族的傳承,對這種影響思緒的東西,本身就有一定的克製能力。
但她不想克製。
香料刺激著她,也讓她想起了很多被忽略的細節。
對她而言,司漾不僅僅是同伴,更是她願意托付後背,毫無戒備之人。
她很清楚,司漾的心意。
她的心意同樣如此。
隻不過她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以至於一直沒有多餘的心思思考這些陳年舊事,更別說是直麵自己的心。
現在冷靜下來後,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心意和司漾一樣,他們是雙向奔赴。
「你……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