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去吧!」
李幼薇眼尾泛紅,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眼眶打轉,似犯錯的孩子,滿臉自責:「三師姐定然還在為先前的事埋怨我,解鈴還須係鈴人,就算磕頭下跪我也要將師姐請來!」
季封眉眼一瞪,立即否決:「那可不行!你無錯,何須你磕頭下跪,要我說她愛來不來,我們別管她便是。」
「這樣……不太好吧?」李幼薇弱弱地出聲。
實際上,她覺得這樣挺好的。
是薑時願自己不來的,落得一身罵名又怨得了誰?
「這樣的確不好,三師妹是淩雲峰的一份子。」
顧行舟麵色嚴謹,煞有介事道:「不管她為何不來,都該問清楚,若因矛盾不肯來,說開了便是。」
李幼薇為在人前留下好印象,睜著葡萄般明亮的大眼,脆生生道:「大師兄說的是,我去找三師姐。
宴席既已開始,諸位師兄弟們先吃便是,三師姐那我會處理好,絕不會給大家造成麻煩。」
這話說得,薑時願的存在就是個麻煩。
在場的眾人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不對之處,甚至還在稱贊李幼薇的這番言辭:「幼薇師妹太善良了,一人攬下所有。」
「薑師姐和幼薇師妹同齡,兩人卻天差地別,一個蠻橫無理、我行我素,另一個體貼到令人心疼……」
話語入耳,李幼薇的眼瞳閃過了一絲微妙的情緒。
顧行舟聊表贊許道:「小師妹,你有心了。我隨你一起去,若有誤會便在今日都說開。」
「我也去。」
季封探了探頭:「我也是苦主,薑時願潑我一身糞便的事至今沒個說法,我可等著她道歉呢!」
「那……」
上官旬轉了轉眼珠子:「那我也湊個熱鬧。」
一想到薑時願即將被眾人討要說法,他內心莫名雀躍起。
隻要薑時願態度好點,他也願意給個台階。
親傳弟子們風風火火地前往薑時願的洞府趕去。
洞府所在之處較偏。
周圍略顯荒涼,靈氣稀薄。
「薑時願就住在這?」
季封哼唧著:「她舍棄小木屋,不辭辛苦,就為了搬到這種地方?」
顧行舟的心緊繃了幾分,暗暗咬著唇:「再往前走走,這個地方的確不宜修煉,實在不行讓她住我那。」
他是看著薑時願長大的。
三師妹離經叛道,性子越發的飛揚跋扈,與他這個師兄也有關係。
是他沒有教好。
李幼薇自責的垂著頭,女聲有些哽咽:「早知道三師姐住在如此偏僻之處,我不該收下小木屋……」
話尚未說完,就被迎麵而來的兩道身影打斷了。
「完了完了!」
「我們睡過頭了,薑時願這會八成已經走遠了,我們趕緊追上。」
「今天可是大日子,我們必須拍下那幾樣東西,不然我會悔恨終生的!」
兩名內門弟子匆匆而行,腳底險些沒磨出火輪。
「薑時願?」
顧行舟留意到她們話中的關鍵字眼,迅速跟了上來:「薑時願去了哪?」
兩名內門弟子急得瞥了眼他:「大師兄,薑師姐去了廣場,再晚就來不及了,我們先行一步!」
上官旬吊兒郎當地將手環至胸前,挑眉表示不解:「薑時願去廣場做什麼?那裡難不成有熱鬧可湊?」
玄天宗共有五座峰,分別為淩雲峰、無回峰、沁水峰、丹音峰、鹿山峰。
五座峰的中央有塊寬敞的廣場,廣場靈氣充沛,對找不到風水好的洞府的弟子而言,去這裡打坐吸收靈氣是個不錯的選擇。
「去看看就知道了。」顧行舟擲下話語,禦劍飛行,朝著廣場趕去。
上官旬取出一隻小舟,捎上了季封和李幼薇:「我知道你們二人禦劍飛行還不熟練,我帶你們去!」
*
偌大的廣場人滿為患,放眼望去,周圍來往的大多數是女修。
人群中央,一個小型的文台被圍得水泄不通,眾人伸長脖頸朝著文台上望。
文台上,薑時願正靜靜坐在那,不緊不慢抬眸環顧了圈周圍。
看到四周都是慕名而來的女修,她心滿意足地點過了頭:「蕭凜這玄天宗第一美男的頭銜還可真好使,我動動嘴皮子便引來如此多的人,看來今日注定要大豐收了!」
小奶龍趴在被紅布遮住的桌底下,有些忐忑,嘴裡輕聲叫喚了兩句。
小菜牙,這會不會太缺德了。
「這算什麼缺德。」
薑時願不以為然道:「我是憑自己的本事進行拍賣,況且下山一趟用了不少靈石,總得回回血,光你吃的那些就得不少靈石。」
小奶龍扁了扁嘴,不再出聲,仍舊藏在桌子底下,探出半個腦袋賊溜溜地望向周圍……
幾道身影也在此刻風風火火趕來。
「那不是薑時願嗎?」
季封發現什麼般,伸手朝著前方一指去:「怎麼那麼多人圍著她?周圍的這群修士似乎也是沖她來的。」
李幼薇虛眯雙眸,思索片刻後輕聲開口:「既然師姐在這,正好能向她道歉,周圍有如此多修士旁觀,也能證明我是誠心和解。」
「等等。」
沒等她前去道歉,就被顧行舟喚住了:「找她也不急於一時,我們先看看情況,再決定如何行事。」
李幼薇有些不悅,卻還是乖巧地點過了頭。
對她而言現在正是質問的好時機。
要是錯過了時機,下回可就難找到這麼多人的場合,但大師兄發話了,她不好違抗,隻能靜等時機。
彭彭!
見時候差不多了,薑時願起身敲起了鑼鼓:「諸位都靜靜,先聽我一言!」
喧鬧的廣場因這句話瞬間安靜下。
女修們朝著她投以期待的眼神。
「大家應該都知道我與蕭凜的退婚,今日我便當著眾人的麵說清楚。」
「我與蕭凜的確退婚了,作為賠償,他將隨身攜帶的玉戒贈給我。」
薑時願特地亮出佩戴在手上的玉戒。
有不少修士見過蕭凜佩戴過玉戒,一眼便認出這隻玉戒是蕭凜的:「我認得這玉戒!」
「這的確是蕭師兄的……」
女修們垂涎欲滴地盯著玉戒,就差沒將玉戒吃乾抹淨。
「師姐這是在做什麼?」李幼薇詫異道:「莫不是還沉浸在退婚的悲傷無法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