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血嬌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看著金淩,從她的眼中看到認真,看到堅定,看到自信。
「為什麼?」屠血嬌雖然對金淩特意來告訴她很欣慰,但還是很好奇是什麼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
金淩看著屠血嬌的雙眼道:「我記得第一次見到屠師叔,我問師叔,既然無法離開,又為什麼要求仙?」
「我道修得是邪,問得是本心,求得是魔!」屠血嬌回憶道。
「離開黃泉界便是我的魔!」
屠血嬌笑了笑道:「你果真不是個安分的,從來就不知道死心!既然你意已決便去做吧,紅葉穀不會成為你的阻力。」
金淩誠懇得向屠血嬌拱手施禮道:「多謝師叔,這一次,我也不會讓你丟臉的!」
金淩走後,屠血嬌坐在窗前,食指有意無意的扣擊桌麵,心裡轉過很多念頭,她不知就這樣答應金淩離開對不對,最後她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師尊。
屠血嬌趕到紅衫的寢殿時,正遇上戚萱兒在向紅衫告狀。
戚萱兒頂著少婦臉卻一副小女兒作態,埋怨道:「師傅你真的都不管管冷師妹嗎?鎖紅樓裡的那些修為低的鼎都被她霸占了,我想拿一個出來玩玩她就跟我動手,純陰之體了不起啊,要不是師傅你寵著她,她那脾氣性格,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戚師妹!」屠血嬌走進來道:「冷師妹如此上進是好事,隻要她能摘得內門甄選桂冠,別說鎖紅樓裡的鼎,就是她要外麵的男人,我也一樣會給她抓來!」
「師姐!連你也寵著她,我看我還是削了頭發做姑子去,簡直生無可戀!」戚萱兒氣悶道。
「休要鬧了!」紅衫發話,戚萱兒隻得閉嘴,坐在一旁揪著衣角生悶氣。
屠血嬌也懶得理會她這任性的師妹,先將鳳羽鳳樂的答復告訴紅衫,紅衫聽後心情大好,決定在她凝嬰大典那天順便舉行收徒儀式,這樣無上的殊榮,是屠血嬌和戚萱兒都不曾享受過的。
戚萱兒眼睛滴溜溜的轉動,在心中暗暗記住了鳳羽鳳樂的名字,也不知在想什麼。紅衫看在眼裡無奈的搖頭,她知道戚萱兒再怎麼樣也不會做出對紅葉穀不利的事情,所以對她,紅衫也一向是放任自由。
「師傅可還記得我跟您提過的金淩?」
屠血嬌話音剛落,戚萱兒先激動道:「我知道這小東西,她怎麼了?闖禍了?」
「她要參加這次內門甄選。」屠血嬌沒理會戚萱兒,對紅衫道。
「什麼?!!」戚萱兒猛得從椅子上彈起,胸前利器也跟著一顫一顫的,怒道:「她居然想脫離紅葉穀,虧得我之前還那般看好她,不行,我現在就去滅了她,這種對紅葉穀不忠之人留著何用!」
眼看戚萱兒如離弦之箭射向殿外,屠血嬌還來得及動作,一粒種子突然出現在寢殿門口,以極快的速度落地生根,枝蔓如同觸手纏上戚萱兒雙腳,輕輕一扯便將她拖回殿內。
緊接著藤蔓纏滿戚萱兒全身之後繼續不斷向外蔓延,其上一個個花|苞爭相綻放開出各色牡丹,一時間寢殿內奼紫嫣紅仿若花海,雍容華貴的牡丹散發著醉人香氣,屬於花王牡丹的王者之氣壓得屠血嬌悶|哼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淹沒在花海中的戚萱兒隻能『嗚嗚』掙紮,自身媚術被牡丹氣息壓迫,一絲一毫也使不出來,這種無力的感覺令她極度驚恐。
紅衫優雅的勾了勾手指,滿殿牡丹如潮水般退散,紅衫挑起秀眉輕聲道:「還不坐下?」
戚萱兒撫著胸口老老實實的回到殿內坐下,再不敢造次,她師傅隻用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她。
「你繼續說!」紅衫對屠血嬌道。
受了無妄之災的屠血嬌瞪了戚萱兒一眼才道:「金淩如今已是凝氣四層修為,比冷師妹慢不了多少。若是以往的內門甄選,我必會阻攔她,可正是因為此次內門甄選的特殊,我才沒有橫加阻攔。」
紅衫聽完之後輕輕點頭,柔聲道:「你的思量沒錯,想怎麼做你就去做吧,不論結果怎樣,多一粒種子就多一分勝算。」
能得到師傅的認可,屠血嬌由衷的開心,她在紅衫身邊最久,所以不論是性格還是對事情的考量上都像極了紅衫。
「什麼嘛?我一句都沒聽懂?」戚萱兒小聲抱怨。
屠血嬌看了眼戚萱兒胸前利器,調笑道:「你是修為都修到胸上了,所以才聽不懂!」
戚萱兒掃了眼屠血嬌一馬平川的胸口,白眼嗔笑道:「師姐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萬法堂。
金淩快步走向典籍室,此處存放的都是一些人文地理之類的典籍,最早的可以追溯到滅魔大戰之前,典藏可謂是相當豐富。
花了一百冥珠換了進門的牌子,金淩一進去就直奔妖獸典籍區域。
三丈高的架子整整齊齊的排列,裡麵大多數典籍都是記錄在獸皮或者龜甲之上,甚少有那種可以直接用神識讀取的骨簡。
金淩踩在梯子上一層一層的翻閱,經過一個多時辰的不屑努力,她終於在一塊古老得快要腐爛的龜甲上找到了這隻妖禽的名字。
毗盧金眼鷹。
毗盧在佛宗裡是佛光普照的意思,此鷹從上古時代便是佛宗的聖鷹,據說一雙金眼看盡世間滄桑六道輪回,去偽存真隻餘佛性,故而此鷹的眼睛能夠看透世間虛妄,直麵根本。
以上都是傳說,現今的毗盧金眼鷹早已失了佛性,從小以眼為食,隨著它的不斷成長,一雙金眼能夠逐漸看清術法根本。
正是因為這個特性,毗盧金眼鷹被不斷獵殺,修士將它們的眼睛煉製成可以破禁除幻的法寶,現今存世的毗盧金眼鷹不超過百隻,都掌握在北漠佛宗手中。
這鷹以眼為食,可自己的眼睛還在,難道是自己的眼睛吃了這鷹?金淩搖頭覺得不可能。
龜甲上提到此鷹極難馴化,稍有不慎就會被啄瞎眼睛,看到最後,金淩再沒有找到其他有用信息。
「該死的毗盧金眼鷹,難道要我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你才會出來嗎?」金淩放下龜甲嘀咕道。
雖然現在身體沒有任何狀況,可這始終是個隱患,在幽冥宗她沒有任何可以信任的長輩,不然找個高階修士看一看或許能看出門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