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滅魔傳

第44章 煞星踏訪

小樓裡,黑漠血和黑裂鱗看著那六道緩步而入的身影,黑乎乎的臉上不禁泛起了一絲陰沉之色,很明顯,他們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中,察覺到來者絕非泛泛之輩,尤其是走在最後的那兩道身影,全身竟縈繞著一股淡淡的五顏六色的霧氣,一看便知是劇毒之物。

黑裂鱗心中湧起不安,趕忙靠近黑漠血,壓低聲音說道:「難道那六個是那小子請來的援兵不成?若果真如此的話,就憑我們兩個,又是在陸地上,隻怕是很難完成黑焱將軍交代的任務啊……」

黑漠血的眼神中透著陰沉,緩緩說道:「我仔細窺探了一下,那四個人類身上散發出一股魔邪陰狠之氣,顯然不是正道之人。至於另外兩個也絕非什麼善類,據我所知,陸地上能擁有如此毒煞之氣的,恐怕隻有六大幽玄之境中的五雲桃花澗。那小子自詡自己乃人類中的君子,又怎麼會和這些邪魔外道打交道?依我看,那四魔和二煞多半是來找那小子問事的,我們暫且先靜觀其變,再伺機而動。」

石亭中,海伯目光在那六道身影上轉了轉,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卻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隻聽他道:「今日我這碧海棲庭還真是熱鬧非凡,先是兩位海域的老朋友上門來探視,眼下又來了四位幽冥教的高手還有兩位毒煞使者,不知這叫貴客臨門呢,還是煞星踏訪呢?」他的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使小樓裡原本靜謐的氣息瞬間躁動了起來。

隻見那個身材中等的魔教高手鼻子裡哼出一聲,聲音中帶著不滿與傲慢:「風聞鳳陽城最近出了一個奇人,能知過去未來,又通古博今,知曉天下的奇聞秘事,怎麼連我們的來意也不清楚?你這究竟是浪得虛名,還是故意在裝糊塗?」

海伯卻依舊一臉淡然,仿佛眼前的緊張氣氛與他無關,平靜地說道:「這位魔使的問題問得好。不過我也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倘若我是浪得虛名,你又欲如何,如果我是在故意裝糊塗,你又欲如何?」

「不管你是浪得虛名,還是故意裝糊塗,你都得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這裡所有的生靈,乃至整個鳳陽城的人都會給你陪葬!」站在最後麵的那個毒煞陰森森地說道,他的聲調冰冷刺骨,令人不覺毛骨悚然。

四位魔教高手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那個長相俊朗的男子冷笑一聲,帶著不屑地道:「好大的口氣,憑你們兩個毒煞也想滅了我們,真是大言不慚!」

毒煞卻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黑夜中的幽影:「小子,這世上可沒有什麼後悔藥,說話之前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免得大禍臨頭時追悔莫及!嘿嘿,就你六重靈尊的修為,本煞還不放在眼裡,就算是你家主人在這裡,隻怕也沒那個膽子敢來惹我!」

那中等身材的魔教男子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他身體前傾,正欲出手對付那毒煞,卻被那俊朗男子喝止住了。雙方雖然沒有動手,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那股壓抑的氣息讓人難以喘息。

這邊,海伯一看局勢並未朝自己設想的方向發展,他的目光掃向黑漠血和黑裂鱗,卻發現他們竟站得遠遠的,顯然是想作壁上觀。他心中暗暗擔憂,一旦魔使與毒煞雙方真的打起來,那林淞三人很容易受到致命的傷害。

海伯乾咳了一聲,目光在魔使和毒煞臉上來回巡視了一番後,淡淡的道:「你們雙方既是來問事情的,那就直接說明來意吧,隻要是知道的事情,我自然會如實相告。隻不過我身後這三個孩子是無辜的,還望幾位能夠放他們離去。」

海伯的話仿佛一陣清風,迅速吹散了小樓裡緊張的氣氛,與此同時,那四位魔使和兩位毒煞周身散發出的邪異氣息,也慢慢退卻。

沉寂了片刻後,那俊朗男子忽地開口道:「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們自然不會為難那三個小鬼,就是不知道他們幾個作何打算?」

那毒煞看了海伯一眼,眼神中透著冷厲:「我們來此,隻想得到我們想要知道的答案,至於那三個人類的小孩,我們可沒什麼興趣,放他們走自然沒問題。」

海伯微微點頭,目光轉向黑漠血與黑裂鱗,問道:「你們兩位怎麼說?」

黑漠血與黑裂鱗對視了一眼,冷冷地說道:「小子,我們的目標是你,哼,這一次算那三個人類娃娃的命大……」

海伯聞言,轉身看向林淞三人,眼神中帶著關切與凝重,低聲道:「此處十分凶險,你們三個趕緊離開這裡,要記住我說過的話,切記不可迷失了本心!聽懂了就馬上走!」說罷,他右手一揮,撤除了圍繞在石亭周圍的幻海沉浮,目光在四位魔使身上駐留了片刻,道:「魔亦有道,希望諸位能言而有信,不要為難這三個孩子……」

林淞心中明白,這已經不是他能插手的局麵了,他朝著海伯深深行了一禮,隨後拉著陸小虎和陸苓浠匆匆走過木橋,朝著小樓大門快步走去,他們的腳步很輕,卻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眾人的心弦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他們的身影移動。

當三人快要走到門口時,那俊朗男子突然叫住了他們:「慢著……寒霜,為了安全起見,你就護送這三個小鬼出去,把他們送到大街上,記住魔亦有道……千萬不要讓那些地痞流氓傷了他們……」

寒霜看了俊朗男子一眼,立刻心領神會,恭敬地說道:「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會好好照看這三個小鬼的。」她轉身跟在林淞三人身後走出了小樓。此時林淞他們一心隻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並沒有注意到寒霜那張冷冰冰的臉上,竟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海伯望著林淞他們離去的方向,微微嘆了口氣,低聲說道:「鵬北海,鳳朝陽。又攜壯誌路茫茫。明年今日青雲去,勿忘此間夕陽人。努力吧,天選之子……」此時的他,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蒼涼感。他那挺拔修長的身軀在這一刻仿佛也被抽去了力量,顯得有些單薄,神情更是略顯失意。他在這世間經歷了太多,或許早已看淡了悲歡離合,可當真正麵對時,那些曾經的歡笑與憂愁,還是如絲線般纏繞在心頭,難以割舍。

那俊朗男子見海伯如此模樣,不屑地笑了笑,開口道:「世間之事,本無幾定,聚散由心,愛恨隨緣,隻在一心。枉你知曉天下之事,洞悉周天之數,明了因緣際會,卻為何看不透這虛幻之象?」

海伯聽到這話,收回眼中的落寞,眼神突然變得淩厲了起來,反問道:「既然你知道這世間的一切皆為虛幻象,那你還有什麼悟不透、明不了的呢,又何必要不遠千裡萬裡地跑到這裡來問我?」

俊朗男子被這話問得一愣,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哼,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這天地萬物皆為虛幻而無實的,那為何就不能以我的意誌而運轉?」

海伯淡然道:「一念離真,皆為妄想,諸行是常,無有是處,更何況乾道變化,各正性命,又豈能以一人之妄念而亂品物流形?這世間最可怕的不是做錯事,而是生錯了心,事情做錯了還可以改正,但一旦心錯了,就隻會讓自己越陷越深,最終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夠了!我們是來問事的,不是來聽你們論禪說道的!倘若你們再這麼廢話連篇的,休怪我不客氣了!」一直沉默的毒煞忽地厲吼一聲,那些漂浮在他身體周圍的五色毒霧,隨之猛烈地翻滾了起來。

遭到那毒煞接連的威脅,俊朗男子大為惱火,他的臉色變得陰沉。可是看了看那團濃烈的五彩霧氣,又不得不壓住心中的怒火。隻見他右手平舉,發出一團閃耀著青色光華的氣團,快速朝海伯飛去,同時說道:「我隻想知道這個地方在哪,還有要如何才能進入?」

海伯看了一眼那團青氣,微微皺眉道:「你問的這個地方,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整個天地間怕是僅有寥寥數人知曉。至於你問如何才能進入其中,恕我直言,以閣下的福緣和造化,這輩子恐怕也沒什麼指望。」

俊朗男子冷冷地看著海伯一會兒,嘴角一揚,哼道:「聽你的口氣,似乎是知道那地方在哪,看樣子我還真沒白跑這一趟,既然如此,那就……」

「關於那個地方,我自然是知道一些,你也不用急這麼一會的工夫。若我猜得沒錯,兩位毒煞來此,也是想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吧?」海伯伸出右手打斷了俊朗男子的話,接著手掌一握,隻見那團青色氣團猛地炸開,逐漸顯現出『涅槃梧桐林』五個大字。

看到這五個大字,一直未開口的毒煞陰沉地說道:「小子,你不要再故弄玄虛了,早一點讓我們知道,我們就早一些離開,你也就少一分危險。既然話已被你說破了,那這個地方它到底在哪裡?」

海伯平靜地說道:「你們想進入涅槃梧桐林,無非是想奪取那股至尊至霸的力量,以便能稱霸天元大陸。我要奉勸你們一句,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當一切結束,就將夢回原地,那時候留給你們的,或許不僅僅是一聲嘆息,而是無盡的悔恨。」

陰笑了兩聲,剛才開口的那毒煞向前一步,道:「小子,你的這些勸世良言隻能唬弄幽冥教的那些廢物,我們五雲桃花澗根本不吃這一套。現在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說出我們想要的答案,還是逼我動手毀了這座鳳陽城?」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威脅回盪在四周。

海伯聞言,隻是冷然一笑,他身影一晃,整個人化身流光出現在了石亭的上麵,周身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華,目光中也隱隱透著一股神秘莫測的光輝。

注視了海伯一會,那為首的毒煞見對方臉上神色一片平和,也不知心裡作何打算,一時竟怔在了那裡,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們來這裡的目的,隻為打探涅槃梧桐林的消息,若然真的毀滅了鳳陽城,屆時必然也將無功而返。

與此同時,寒霜領著林淞三人穿過小巷,轉到了北源大街上。他們繼續向前走著,沒多久便望見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漢,邁著極為囂張的步伐迎麵走來。

寒霜見此忽地停了下來,緩緩轉身看著林淞三人,冷冷地道:「好了,我就把你們送到這裡,你們自己走吧。」她的聲音如同冰刀一般,讓林淞不禁打了個寒戰。

林淞看了寒霜一眼,發現她冰冷的臉上泛著死一般的冷漠,心中不禁一顫,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但他很快便緩過神來,趕忙拉著陸小虎和陸苓浠的衣袖,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林、林淞,那、那個女的會不會殺……殺了我們……」快速行走中,陸小虎全身戰栗不止,甚至連牙齒都在打戰。

林淞低聲道:「她如果想殺了我們,剛才在那條小巷子裡就可以動手了,又何必要帶我們來大街上,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不過魔教的人性情反復無常,為避免夜長夢多,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你們兩個不要出聲,快把手伸過來。」話落,他悄悄轉身偷瞄了一眼寒霜,見對方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於是他拉起陸小虎和陸苓浠的手朝遠處奔去。

望著林淞三人遠去的背影,寒霜詭魅一笑,陰冷的目光中頓時泛起了陣陣邪祟之色,隻見一團詭異的黑光快速飛出,瞬間便將那一群大漢籠罩在內。

「魔亦有道,哼,可惜此道非彼道也。隻要我沒親自出手殺死他們,也就不算食言,哈哈……」冷笑聲中,寒霜身影快速一晃,瞬間就消失在大街上。

快速奔跑中,林淞突然察覺到一股陰邪的氣息從前方傳來,他立馬停下了腳步,並展開雙手,將陸小虎和陸苓浠護在身後。

陸苓浠累得直接蹲在了地上,喘了幾口粗氣後,仍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淞哥哥,我們、我們怎麼停下來了?」

林淞沒有立即開口說話,隻是冷冷地注視著前方,片刻後才道:「小虎、小浠,前麵那十幾個人,給我的感覺十分不好,看樣子我們是遇上麻煩了。」

陸小虎抬起腰杆,仔細打量了那十幾個大漢一會,氣喘籲籲地道:「這些人我認識,他們隻是一群地痞流氓,林淞你不用擔心,他們知道我和小浠住在怡園居裡邊,不會也不敢為難我們。」

林淞搖了搖頭,沉聲道:「事情隻怕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一般的地痞流氓身上怎麼會有如此凶煞的氣息?我現在才明白,難怪那女的會把我們帶到這條大街上來,原來她是想借這群地痞流氓之手除掉我們。還真是魔亦有道,隻不過是旁門左道的道!不好,海伯他……」

林淞趕忙轉身,急道:「小虎、小浠,你們現在就回怡園居,把這一切都告訴那位水芷嫣師姐,請她想辦法,要以最快的速度聯係上南宮叔叔和盈月阿姨,我擔心海伯會遭遇不測!」

陸苓浠聽到這話一怔,道:「淞哥哥,那你呢,難道你不和我們一同回怡園居?」

林淞沉聲道:「那群人是沖著我們來的,如果我們三個全跑了,他們必然會緊追不放,甚至會追進怡園居,屆時後果不堪設想。眼下由我留在這裡,擋下這群中了邪的地痞,你們兩個不要再猶豫了,趕緊去找水芷嫣師姐!快去啊!」

聽林淞這麼一說,陸苓浠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道:「淞哥哥,那你自己當心點,我們聯係上南宮大人後,就立刻帶水芷嫣師姐來救你。」

陸苓浠又看了一眼前方,發現那群地痞陰沉著臉,渾身散發著絲絲邪異的黑氣,十分陰森,她心裡頓時一寒,趕忙拉著陸小虎的手,迅速鑽進了一旁的巷子裡。

漠然轉身,林淞見那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發瘋似的沖了過來。他心中一驚,但麵上卻還鎮定。隻見他雙手隨意一抓,剎那間,地麵上的水猛然濺起,接著藍光一閃,瞬間凝結出一大片有如拳頭大小的冰雹,飛速砸了過去。

林淞本以為這冰雹能阻擋住這些大漢,畢竟如此迅猛的攻勢,常人根本無法承受。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大片冰雹以疾風驟雨般的攻勢,砸在那十幾個大漢身上,居然一下子都碎裂成渣了,仍絲毫不能阻止對方沖過來。

林淞見此,皺了皺眉,心中暗忖:「看樣子,那股陰邪煞氣已經改變了這些人的體質,若是我從外部強攻的話,必然會傷及他們性命……既然如此,那我就乾脆來一個釜底抽薪。」

林淞猛地向後一躍,接著他一個臨空翻身,雙手貼在地麵上,全身頓時爆發出一股陰寒的氣息。隻見四周潮濕的路麵,瞬間被一層厚厚的堅冰所覆蓋。堅冰向前快速延伸,隻轉眼間便把那十幾個大漢的腳踝冰封住,接著又向上蔓延,將他們的小腿也凍結成冰。

「哢哢……」陣陣冰層碎裂聲,忽地響徹在安靜的大街上。林淞正覺奇怪,隻見繚繞在那十幾個大漢身上的黑氣似乎有意識一樣,迅速匯聚在凍結成冰的小腿周圍,並以極快的速度銷蝕著堅冰。

察覺到這一異狀,林淞迅速改變了策略,他改為左膝單跪在冰麵上,左手源源不斷地釋放寒冰之氣,再次凝結出大片堅冰,以彌補被黑氣銷蝕的損耗。與此同時,他全力催動玄凇玉心訣,在右手掌心處匯聚了一大團辟邪驅祟之氣,打算清除那些邪祟之氣。

「去!」林淞冷喝一聲,右臂猛地一推,隻見那藍色氣團迅速飛出,並在空中分成十八股氣流,朝那些大漢飛去。

可就在這時,一陣恐怖的嘶嘶聲突然傳來,那些黑色氣團仿佛受到某種召喚,迅速匯集在街道上空,並隨之幻化成一條黑色巨蟒,大約有兩丈多長,不停地吞吐著血紅的信子,顯得十分陰森。

半空中,那黑蟒恐怖而刁惡的眼睛凶狠地盯著林淞,它渾身散發出濃烈的黑氣,快速形成了一大片濃厚的黑色雲霧,這令四周的能見度變得非常低。

林淞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遇上了極為厲害的邪祟,但此時已經沒有退路,他隻得握緊了拳頭,準備迎接這巨大的挑戰。

快速遊動中,黑蟒忽地從空中俯沖下來,轉眼就出現在林淞的頭頂上,它張口裂齒,不給對方任何閃避的機會。

林淞實戰經驗本就不足,又遭到這突如其來的攻勢,他一個躲閃不及,整個人竟被那條黑蟒吞入腹中。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隻有那黑色巨蟒在半空中扭擺著龐大的身軀,似乎在享受著勝利的喜悅。

林淞置身在一片黑暗中,周身閃耀著淡淡的藍色光華。這黑暗仿佛沒有邊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他抬眼一看,隻見視距邊緣處,悄悄亮起了一點光芒,那是一種幽幽的、帶著些粉紅色的魅光。

那點魅光宛如一陣輕柔的煙靄,在黑暗中漂浮不定。漸漸地,它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竟緩緩變成一位美麗而嫵媚的女子,她全身散發出勾魂攝魄的魔力,那容貌美得讓人窒息,隻看一眼便令人難以抗拒。

那女子微微一笑,笑容裡帶著淡淡的芬芳與絲絲的情意。她如一陣風般飛抵林淞眼前,在其耳邊溫柔地呢喃著什麼,聲音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心頭。緊接著,她又抿著殷紅的小嘴向林淞的嘴唇吻去。

這一刻,林淞完全被此女嫵媚的風韻所折服。他隻覺得自己的心不受控製地蹦蹦亂跳,腦袋裡也嗡嗡作響,一陣暈眩猛地襲來,連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起來。

情迷意亂中,林淞突然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緩緩地吸吮著身體裡的熱量。奇怪的是,這同時還傳導著一種異樣的舒適感,這種感覺就像溫水包裹著全身,讓他忍不住地就這麼舒服地睡去。

就在林淞昏昏欲睡時,一曲宛轉悠揚的歌聲,夾著海浪輕柔的拍打聲,在其腦海中突然響起。這歌聲就宛如清風滌盪著渾僵的靈魂,又似天籟撥動著迷亂的心音,令他整個人豁然清醒了過來。

林淞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嫵媚的女子正邪魅地看著自己,他心裡不禁有些慌亂。突然,他又感到身子一陣痙攣,趕忙低頭一看,這一看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隻見他的四肢和軀乾已被一段幽粉色的蛇身纏得緊緊的,而那蛇身上的鱗片,則宛如無數小而猙獰的嘴,貪婪地吸食著他的血液。

與此同時,這條妖異的魔蛇也發現林淞居然恢復了意識,她舔舐了一下殷紅的嘴唇,露出一絲陰森的笑容,瞬間便恢復了其本來的麵目。那是一張怎樣恐怖的臉啊,眼睛如同綠色的鬼火,嘴裡長滿了尖銳的獠牙。

眼見魔蛇張開了血口,林淞猛地一激靈,隻見他怒吼一聲,全身頓時爆發出一股磅礴而狂野的氣息,宛如咆哮的海浪,轉眼便將那緊緊纏繞的蛇身震得支離破碎。

擺脫了蛇身纏繞後,林淞隨即向後一躍,周身光華猛然大盛。接著,他左手招出一股咆哮的巨浪,右手凝結出一團幽藍的寒氣,整個人高速旋轉了起來。

「躍水澎湃,冰凝森寂!魔孽,接我這招青凝破滅!」怒吼聲中,一股旋轉的冰刺水龍卷赫然出現在空中,夾著淡淡的青色雲氣,朝那僅剩下半截蛇身的魔蛇卷去。

隻聽見一聲巨響,魔蛇周身的黑色光罩瞬間便被擊破,強大的撕裂力將它殘缺不全的身軀絞得粉碎,化為陣陣飛煙消失在空中。

這時林淞眼前一亮,整個人瞬間又回到了大街上。他快速掃了一眼四周,除了那十幾個被凍住半截身體的地痞在地上翻滾著,並未發現那條黑色巨蟒的身影。

腿腳突然一軟,林淞整個人半跪在了冰麵上,顯然是靈力消耗過多。他顫顫巍巍地從搜靈袋裡取出一枚丹藥,快速吞入腹中。他又看了看四周,發現有不少附近的居民圍了上來。他思索了片刻,先是替那十幾個大漢解了凍,然後迅速轉身,朝著碧海棲庭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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